梅清雅眼裏閃過一絲得逞之色,低聲對戚如芳道,“媽,你記住了,沈妍從沒得過什麽心髒病,也沒有做過心髒手術,她隻是一個和丈夫吵架以後,狠心拋夫棄子的女人而已。”
“啊?”
戚如芳不可思議地看向梅清雅,她實在沒有想到清雅居然能想到如此歹毒的招數。
雖然她自己也是幫凶,可是小沈分明受了那麽大的委屈,現在竟然還要讓她背負莫須有的罪名,離間她和小謙。
“怎麽?你心軟了?”梅清雅笑了笑,看著戚如芳說,“您也可以不按我說的去做,到時候要是阿謙生氣,您自己背鍋。”
戚如芳瞬間沉默了。
梅清雅的動作很快,醫院上下關係打點好以後,便離開了。
一直等到傍晚6點。
費賢和費正謙父子二人才趕回醫院。
“怎麽回事?”費賢率先走進病房,看到裏麵已經收拾幹淨,床鋪也疊得整整齊齊,不由皺眉掏手機給戚如芳打電話。
戚如芳知道丈夫和兒子就在這個點要回來了,她沒敢走遠,接到電話,便匆匆趕回來。
“老公,小謙。”
“媽。阿妍呢?”費正謙眉頭緊蹙,迎上前焦急地詢問。
“小沈……小沈她……”
戚如芳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小謙,你還沒見到孩子吧?寶寶在保溫箱裏,你隨我一起來瞧瞧,他長得跟你可像了!”
費正謙這半天做事一直沒有什麽心思,心裏牽掛著的都是沈妍母子,這會兒聽見母親提起兒子,便也跟著母親走到了嬰兒房。
小家夥被單獨放在一個角落,皺巴巴的一團,還沒有睜眼睛,頭上隻有零星的幾根胎毛,長得像隻小猴子似得。
費正謙鳳眼微微挑起,打開保溫箱,將小家夥小心翼翼抱進懷裏,眼神中滿是對寶寶的溫柔寵溺,“小家夥,睡得可真乖,你讓你媽媽受了太多苦了,今後長大了要孝順媽媽,知道麽?”
費正謙點了點孩子的鼻子。
一旁戚如芳的表情有點凝重。
“媽,孩子我看過了,現在可以告訴我阿妍去哪兒了嗎?”
費正謙了解自己的母親,戚如芳但凡說話支支吾吾,指定是有什麽事。
沈妍剛剛生完孩子,不應該這麽快就出院,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戚如芳咽了口唾沫,小聲道,“小謙,你和小沈之間的緣分,可能就到這裏了。”
“你什麽意思?”
費正謙的神色猛地一變,抱著孩子的雙手微微顫抖,他將寶寶迅速放回保溫箱,回頭質問母親,“緣分就到這裏,是什麽意思?沈妍怎麽了?不是說母子平安麽?”
“母子平安……是母子平安,隻不過……小沈她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戚如芳歎了口氣,“小沈走了,她生孩子的時候,你不在場,她生氣了。”
“她去哪兒了?”
費正謙表情冷沉,回來之前,他想過一百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沈妍會離家出走。
“不對。”費正謙忽然轉過臉,看向戚如芳,眼神犀利,“她剛生完孩子,哪裏有力氣下床?媽,我不希望你們再幹涉我的婚姻。”
說著,他轉身氣勢洶洶朝門外走去。
走廊上,費賢正守在門口,等著抱孫子,迎麵就撞見冷著臉走出來的費正謙。
費賢還沒來得及出言關心,就見兒子劈頭蓋臉一通質問,“你把沈妍弄哪兒去了?”
費賢愣住,皺眉,“你在說什麽?”
"難道不是你?
"
“不是我什麽?”費賢臉耷拉下來,這段時間,他和費正謙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已經好久沒有對兒子發火了,結果今天,人在走廊站,鍋從天上來。
費賢當下就有點站不住,眼神淩厲地看向戚如芳,“究竟怎麽一回事?小沈人去哪兒了?”
“老公,小沈真的走了,小謙,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小沈的那位朋友尹小姐,是尹小姐帶小沈走的。”
“尹歡?”
“對,就是她!”
戚如芳的話剛說完,費正謙便轉身朝外麵奔去。
不到半小時,他便驅車來到了尹家獨棟別墅下,家裏的傭人將他恭恭敬敬請進屋裏。
接待他的人是尹歡的母親。
“費先生,您找我們歡歡有什麽事?”
費正謙深吸氣,調整呼吸,將事情前因後果條理清晰地說了一遍。
尹母聽完沉默了幾秒,和藹可親地說,“費先生,歡歡昨天出去以後,到現在也沒有回家,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要不這樣,您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尹母交代完,將信將疑地回到樓上,給尹歡撥通電話。
“你說什麽?那個渣男在咱家?媽,你千萬別告訴他我的下落,我朋友已經不想見他了。”
“為什麽呀?”
“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總之,你就說我電話打不通,讓他回去等消息。”
尹歡風風火火掛斷了電話,尹母很無奈,“這孩子。”
不過他們家向來比較開明,父母也很尊重孩子的決定,既然歡歡交代了她,尹母自然是按照尹歡說的照做。
“費先生,真是抱歉,歡歡那孩子的電話打不通,她平常玩的野,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去哪兒了,要不然您留個聯係方式,等歡歡一回來,我就給您打電話。”
尹母很客氣。
費正謙雖然心急如焚,但也沒轍。
“好吧。”
他將號碼寫在一張紙條上,遞給了尹母,然後起身道別。
走出尹宅,費正謙的手機這時也響了起來,是助理的來電,“費總,去過沈家了,沒有見到太太,沈家人說太太已經好幾個月不和沈家聯係了。”
費正謙皺眉,他不相信一個大活人能這樣平白無故失蹤。
與此同時,他心裏也有些懊惱和後悔,如果他昨天陪在阿妍身邊,如果離開前,他的態度能再緩和一點,好好哄她,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阿妍在和他慪氣。
但費正謙不明白,為什麽她生這麽大的氣。
公司那批貨的事,牽連麵很廣,如果他不及時出麵,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費氏的根基,他當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搞他。
可是明知是計,他還是不得不往前跳。
放在從前,費正謙可以胡作非為,可以無理取鬧,但是現在不行,他覺得自己應該負起責任來。
不僅是為了費家,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沈妍和孩子。
沈妍難道不懂麽?
她不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