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在這裏？”
戚如芳驚恐地看著仿佛憑空出現的沈妍，震驚瞪大雙眼，眼神裏的慌張和心虛錯亂，沒有逃過沈妍的眼睛。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本能地察覺事情似乎不簡單。
“對，是我，我回來了。”
沈妍挺直了脊背，衝戚如芳得體一笑，“好久不見。”
隨著她的這句好久不見，費家所有人也全部趕到現場，費賢出現在戚如芳的身後，及時地扶住了戚如芳的肩膀，他臉上看見沈妍時的驚訝，和戚如芳臉上的驚恐，形成鮮明對比。
沈妍越發覺得這個家裏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的這位婆婆似乎不簡單。
很快，費正陽和梅清雅也出現在了樓下。
梅清雅仰頭看見沈妍時，先是一愣，和戚如芳差不多的反應，但很快她便察覺到了異常。
沈妍怎麽突然回來了？
而且還在這個時間點，直接出現在了費家，她不可能進門的時候連保安都沒發現。
梅清雅覺得有點可疑，當下便沉住臉沒有說話。
費賢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妍片刻，沉聲道，“你還回來做什麽？失蹤五年，杳無音信，這裏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費正謙背著手，他早就習慣了父親犀利的說話方式。
他站在沈妍身後，就這麽靜靜看著她，倒是想看看沒有他的維護，這一次失去記憶的她，要如何全身而退。
“有沒有我的位置不重要，我回來隻是想解決一些曆史遺留問題，也許問題解決了，我便會離開。”
沈妍不卑不亢，看著費賢，但目光卻梭巡了周圍一圈，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
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很震驚，但是慌得露出馬腳的，也隻有戚如芳。
沈妍覺得她這位前婆婆有點不對勁。
也許解開五年前謎題的突破點，就在她的身上。
沈妍將目光從費賢的身上轉到了戚如芳的身上，她盯著戚如芳看了足足五秒鍾，直到戚如芳慌張地錯開目光，以掩飾心虛，她才在心裏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婆婆，公公，不論怎麽說，我都是你們的前兒媳，是亦言的生母，希望你們對我寬容一些，畢竟人誰無過，你們也犯過錯，有些事情還是開誠布公地說清楚比較好。”
沈妍一語雙關，她說這話時，依舊盯著戚如芳。
戚如芳被她盯得終於承受不住，忍不住賠笑，“好了好了，小沈，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都是一家人，咱們不計前嫌。”
“不計前嫌？”沈妍看著她，重複了這四個字，然後笑了起來，“婆婆還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戚如芳的臉瞬間漲紅，她覺得沈妍是在含沙射影地諷刺她。
可畢竟當初是她對不起沈妍在先，她不占理。
沈妍試探到這裏，便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基本鎖定了目標，戚如芳就是那個突破口，甚至有可能是那個罪魁禍首。
撬開她的嘴，就能知道當年的真相。
到時候將事實擺在費正謙麵前，諒他也不好再錯怪她。
“好了，今天過來，隻是和大家打聲招呼，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沈妍端莊得體地衝費賢和戚如芳點了下頭，然後扶著樓梯扶手走下樓。
隻是，在路過梅清雅身邊的時候，錯過了女人眼裏一閃即逝的冷意。
費正謙目送沈妍離開的身影，看完了她自導自演的這一出戲，他不由地嗤笑了一聲，和家人打了聲招呼，便頭也不回地追著沈妍離去。
費公館門外，沈妍出門後就站在費正謙車旁等待。
果然等到了費正謙出來。
男人冷淡地掃了她一眼，繼而繞到駕駛艙拉開車門坐進去，沈妍也馬上打開了副駕，有點厚臉皮地跟了上前。
費正謙係上安全帶，瞥了一眼副駕上的她，“滾下車，從明天起，你便不用來教亦言了。”
“那不行！”
沈妍死死拽住安全帶，眼神充滿抗議，“費正謙，你對我有成見！我知道，當初我的離開，肯定在一定程度上給你造成了傷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是誤會呢？”
沈妍大腦飛速轉動，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用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個男人。
也許這個男人曾經很渣，傷害了她。
也許他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可沈妍畢竟有求於他，甚至妄圖和他競爭孩子的撫養權，那麽，她就必須想法子與他和平共處，唯一的辦法便是努力打破隔閡。
這幾天，她嚐試了很多法子，甚至不惜自薦枕席，和他差點睡了兩次。
所以，也不差這些軟磨硬泡的手段了。
“誤會？”費正謙抿了抿唇，幽深的眸子裏有一瞬的複雜，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是卻不願意往那個方麵去細想，於是冷下臉問，“能有什麽誤會？”
“對啊！能有什麽誤會呢？這也是我絞盡腦汁想要知道的事情。”沈妍傾身湊過來，抓住他的衣袖，一臉認真地說，“所以我就更要留下來了，我得查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我不相信我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冷血自私的人，沒有證據我不承認。你就當是為了讓我心服口服。”
費正謙深吸一口氣，在沈妍略顯聒噪的話語中，扭頭看了眼她扯著自己衣袖的手。
沈妍尷尬，默默地收回了手指，小聲問，“可以嗎？”
費正謙單手擱置在方向盤上，突然笑了一聲，搖搖頭，“你真是變得，我快不認識了。”
“啊？”
沈妍愣住，“什麽意思？”
“沒什麽。”費正謙收斂了笑容，聲音越發低沉，“你今天把家裏的局麵搞得一團糟，即使真如你所說，另有什麽隱情，也不可能查到什麽。沒人會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就比如你，不一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麽。”
“你可真是好一個比方。”
沈妍癟癟嘴，很無語，不過她並沒有泄氣，“我明天還是用白昕薇的身份去給亦言上課，我不信我潛伏一段時間，什麽也查不到。”
今天她一下炸了身份，已經讓有些人坐立難安了，明天她易容進去，偷聽牆角，沒準就能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