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費正謙這樣,時刻牽動她的情緒。

用過早餐,沈妍打車準備回一趟沈家。

上次孤注一擲離家出走,什麽都沒帶,搞得自己現在很被動。

沈妍這次回家,是想把自己的學曆文憑偷出來,再把藏在房間保險箱裏的存折給取了。

不管怎麽樣,人都得多為自己做打算。

出租車停在沈家樓下。

看著曾經熟悉的洋樓,沈妍有點忐忑。

她身上沒帶鑰匙,翻牆進了院子之後,從一樓沒有上鎖的窗戶爬進屋。

陳玉芬當初傷得挺嚴重的,聽說到現在都還沒出院。

沈家應該沒什麽人。

沈妍進了別墅之後,就上樓溜進了自己房間。

隻是,她一進屋,就愣住了。

她的房間徹底成了雜物間,她趕緊打開衣櫥尋找藏錢的保險箱,發現保險箱也不見了。

再去找裝有自己學曆文憑證書的冊子也沒找到。

沈妍急得心頭上火。

就在她幾乎將整個房間翻找遍的時候,臥室門忽然打開,沈雪走了進來。

數日不見,姐妹二人一見麵,氣氛就劍拔弩張起來。

“是你?!”

沈雪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妍,“你還有臉回來?”

如今沈妍和陸奉堯已經徹底決裂,沒有人再給她撐腰,沈雪自然比以往更囂張。

沈妍深吸氣,努力保持淡定,“這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回?”

“你家?”沈雪冷笑一聲,“你把媽媽害成了那樣,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你家?”

“小雪,姐姐以前對你不好嗎?咱家吃的用的,還有你的首飾,不都是姐姐替你掙來的?”

沈妍站在原地,笑容溫和端莊,就仿佛還是以前那位知書達理的沈家長女。

“我呸!”

沈雪啐了一口,“那些不都是奉堯哥哥送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小雪,我現在已經和陸奉堯分手了,也不會再與你爭寵,但是你能告訴我,我房間的保險箱去哪裏了嗎?”

“啊?哈哈,原來你回家是來拿錢的?”

沈雪聞言,樂了,“保險箱給子辰哥撬了,姐姐,我真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你在奉堯哥哥身上撈了這麽多錢?我要不是看到你存折上那麽多個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存款有一百多萬!”

“所以,存折呢?還給我。”

“用了啊!”沈雪理所當然地說,“媽媽看病住院要花錢,爸爸就拿著你的存折和你的身份證去銀行取了現。”

“你說什麽?”沈妍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氣得麵紅耳赤,“那是我的錢!你們怎麽能隨便動我的錢?”

“你的錢又怎麽樣?要不是沈家培養你,你能有今天嗎?”

看著沈雪囂張的嘴臉,簡直和陳玉芬一模一樣,沈妍感覺胸腔悶疼。

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要想徹底脫離沈家這個水蛭家庭,是必須大出血的。

錢她可以不要,但是她的文憑她得拿回來。

“我放在床底下的那個小盒子,你們給我藏哪兒去了?”

看著昔日嬌傲如孔雀的姐姐,如今被拔了羽毛般卑微落魄,沈雪心裏痛快極了。

聽她提起盒子,沈雪眼睛一亮,“你是說,你裝京大畢業證書和學士學位文憑還有一堆證書的那個盒子嗎?”

沈雪的表情,令沈妍心中頓感不妙,“對,就是那個盒子。”

“哈哈哈哈哈!”

沈雪捧腹大笑,“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上次保姆在院子裏燉雞湯,沒有柴火了,我就把你那個盒子給她燒火用掉了。”

“混賬!”

沈妍心頭的怒火積攢到了極致,她衝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沈雪臉上。

沈雪捂著臉不可置信看向沈妍,“你敢打我?拔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你當你現在算老幾?”

她從沒想過,一直以來性格溫吞隱忍的大姐,居然敢打她。

從小到大,向來隻有沈雪欺負沈妍的份。

如果不是後來沈妍和陸奉堯談戀愛,有陸奉堯照著,沈雪才不會收斂。

“沈雪,你就是欠收拾!”

沈妍徹底被逼瘋了,她一巴掌扇倒沈雪之後,騎在她脖子上,撕扯沈雪的頭發。

沈雪痛得哇哇叫,“爸爸,哥哥!你們快上來啊?沈妍欺負我!”

聽見動靜的沈子辰和沈國良匆匆跑上來,就看見眼前亂七八糟的畫麵。

沈妍騎在沈雪身上,兩姐妹打得不可開交。

“沈妍!你放開小雪!”

沈子辰衝上來阻止,一把拉開了沈妍。

沈妍趔趄地站起來,眼睛通紅,“我房間裏的存折,你們拿去用了?”

沈國良被問得心虛了一下,低下頭道,“妍妍,家裏的錢,大家都有支配權,你媽上次傷得還沒好,需要住院費。”

“嗬。”家裏的錢。

沈妍的存款,就是家裏的錢,那沈家可曾為她著想過分毫?

她繼續逼問父親,“那我放文聘的盒子,你也讓沈雪燒了?”

麵對女兒犀利的眼眸,沈國良不敢直視,“當時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文聘。”

他接著辯解道,“燒了就燒了嘛,你畢業都兩年了,現在出去找工作,人家也不會看你文聘的。”

說著,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勸道,“妍妍,我上次見陸奉堯,他都憔悴了不少,你以前送他的鑰匙扣,他還留在身邊舍不得扔,他心裏一直是有你的,要不然,你回去跟他和好吧……”

沈妍絕望透頂。

都到這時候了,父親眼裏還隻有他自己的利益,還想把她繼續往陸奉堯那個火坑裏推。

隨即,她又想到和費正謙之間的矛盾。

諷刺。

真的很諷刺。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想要逼死我,逼死了我,你們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