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夜上艦的黑衣人

做為龍華國為數不多擁有海軍艦隊的總督,這支直屬於總督府管轄的錢塘海軍,擁有一艘四千噸的鐵甲戰列艦。這也是當年龍華皇朝倒台前,被商孝仁花高價瓜分而來。除了這艘當年曆屬於龍華南洋水師的主力艦外,如今的錢塘海軍還擁有四艘千噸級的巡洋艦。

這五艘上千噸級的戰艦,成為護衛錢塘道海岸線的主要海軍力量。也是其抗拒其它同樣擁有海軍的沿海總督,染指錢塘的主要力量。除了這五艘主力戰艦外,其餘十來艘軍艦也不過是,千噸以下的小型炮艦。

錢塘海軍做為律屬於龍華國海軍下屬的海軍編製,其調動權卻直屬於商孝仁。如果龍華國的海軍,想要調動他們執行海岸巡邏,同樣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要是不給錢,是請不動這支現在軍費開支,都依賴錢塘道的錢塘海軍。

現在錢塘陸地幾乎被許家軍攻陷,雖然暫時還沒有抵達他們海軍基地,但失去了錢塘軍政府的軍費支持。對於這種吞金獸一般的海軍,根本用不著許家軍進攻,隻要卡住他們一段時間。他們駕馭的軍艦,就將成為一堆廢鐵漂在港口碼頭。

原本他們還準備護衛那位總督大人,到其它的道府暫避。隻要跟著總督,他們這些軍艦的開銷就不用愁。可眼下總督大人,被不明武裝掛屍示眾,他們的金主也意味著沒有了。同樣也意味著,支付他們軍艦開銷的人沒有了。

相比國內的陸軍有固定的歸屬感,這些龍華國的海軍則沒有。他們更多的都是選擇,那個有錢追隨那個。隻要不奪掉他們的軍艦使用權,他們才不在意給那位總督賣命。現在擺在他們艦隊麵前的選擇有三個,第一個就是加入太陽國駐東台港的艦隊。

第二個就是,由原來同屬龍華南洋水師的同行,發來的招攬邀請,其幕後的金主則是革命黨的領袖況天佑。至於第三個選擇。自然就是平時低調卻一向以有錢而出名的許家軍。

隻是許家軍在陸在攻城撥地時,卻連個試探性的談判接觸的人員都沒派來。這讓原本有點想加入許家軍的海軍將士,突然覺得這個愣頭青總督,不會跟其它喜歡搶地盤的總督一樣,不願意養他們這種超消耗資金的海軍吧?

身為錢塘海軍司令的鄧立昌,也是感到左右為難,加上他們再不做出選擇。很有可能就將麵臨軍艦沒煤可加,官兵無餉可拿的境地。對於投靠願意花高價收編他們的太陽國聯絡人,這些同樣高傲的海軍將士,並不鳥他們。

那怕如今分散成若幹個小艦隊的龍華海軍,不是組建了八支大型主力艦隊的太陽國海軍對手。但能成為海軍的官兵,無一例外都是有一定文化基礎的。在民族大義上他們看的很重。這個提議剛被鄧立昌說出來,下麵幾艘巡洋艦的艦長就一口否絕了這個提議。

其實鄧立昌也清楚,投靠太陽國海軍根本不可能。要知道,如今龍華國民因為太陽國,打著幫助長白國軍隊的旗幟,悍然入侵北彊並且侵占了北彊的黑河州。這種直接入侵千百年都屬於龍華國土的行徑,無疑讓一眾龍華海軍將士。也著實有些不爽。

如果不是他們的海軍力量太過分散,形不成有力的攻擊艦隊,恐怕他們早就跟侵吞了他們東台港的太陽國軍拚命了。

說到底,他們龍華國僅存的幾支海軍力量,也不過是當年龍華皇朝末期建造的一些艦船。拿到如今已經更新換代了不少的其它國家海軍對比,他們當年稱霸東方的龍華海軍艦隊,能有幾份勝算真的未嚐可知。

拳頭打不過人家,自然也要忍氣吞聲。這年頭。被瓜分到各支軍閥手下的海軍,能夠正常維持巡邏開支的都不多。加上軍艦長年漂在海裏,那每年例行的維護費用,同樣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是根本養不起這樣的軍隊。

更別提,現在有那個擁有海軍的總督,會大傻帽般的去建造新軍艦了。就連當年建立在錢塘道的南洋船隊。那些船工技師已經成了漁民跟農夫。船廠裏麵的機械設備,也被商孝仁拆的拆賣的賣不複存在。

如果不是清楚,手下這支海軍還需要保養維護。恐怕他們艦隊駐地旁邊的船倉碼頭,也會被拆除當廢鐵賣掉。

去掉投靠太陽國海軍的提議。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加入南濱海軍。一支跟他們實力相當,律屬於革命軍管轄的原南洋海軍大部。

對於這個提議,很快就有人提出質疑道:“鄧艦長,我覺得黃艦長那人肯定是騙我們的。據我跟以前的老兄弟聯絡,他們南濱海軍現在連每月正常的軍餉都發不齊。他們的主力艦,就以前的黃帝艦,船體都生鏽了據說都沒錢維護。

我們這麽多人加入進去,恐怕他況大炮當了褲子也養不起這麽大的一支海軍。你覺得,我們加入南濱海軍,就真的是個長久之計?

我可不想兄弟們高興而去,敗興而歸。在這裏那怕開不了軍艦,好歹還能照顧一家老小。要是搬到南濱去,到時候連吃飯都成問題。恐怕我們就真的要脫下軍裝,下海打漁去了。”

這冷水一澆,鄧立昌也顯得有些心煩意亂的道:“那你們說怎麽辦?難道我們就坐等著,被許家軍的人趕到海裏去再想辦法?還是等他們打進來,我們直接束手就擒,而後任憑他一個毛頭小子發落?”

隻是他這話剛一說完,原本緊閉的船倉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身穿黑衣頭帶遮帽的青年,很輕鬆的走道發呆的眾海軍將士麵前道:“難道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其實就在錢塘海軍開會的時候,組建於甘南江都城的河防軍,在三年前已經根據許斌的指示,秘密的開始修建潛艇海軍。至於明麵上船廠開工建設的小型河防炮艦,不過是用來掩飾打造潛艇部隊的真實意圖。

經過三年的研究建設,許斌已經擁有了一支人員過千,潛艇數量十餘艘的秘密海軍部隊。這支潛艇部隊經過長達二年的下河入海試訓,已經具備了潛伏實戰的經驗。

雖然他們現在的潛艇噸位比較小,擁有的攻擊方式也比較單一,每艘潛艇隻擁有四具水雷發射管。但在這個時空,他們是第一支潛伏於水下的海軍秘密部隊。

在許家軍的陸麵部隊向錢塘道發動進攻的時候,許斌就指示情報部門跟潛艇部隊配合,花費近半個月的時間。將平時遊弋於江都近海口的潛艇分隊,秘密的潛進了錢塘海軍的碼頭營地。

眼前這個帶著帽子身著黑衣的青年,就是此行許家軍派來說服,或者說震懾這幫高傲海軍的人選。而他也是一直被外界視為許家軍黑夜中的眼睛,情報部少將級部長田有亮。

當這支六艘被許斌命名為狼級潛艇的小分隊,乘著夜色潛進了錢塘海軍的碼頭之後。其潛艇水麵躲藏的許家軍海獅特戰隊,一行二十人已經整裝待發。如果不是不想大開殺戒,今夜錢塘海軍的基地,就將被這支隻有二十人的特戰隊給全殲。

剛好將海軍基地的明暗哨,甚至於軍艦上麵的高台哨都給秘密拿下,田有亮才在海獅特戰隊員的護送下。直接推開了正在舉行海軍艦長會議的旗艦錢塘艦倉,而田有亮在聽到鄧立昌對他最尊重的大帥出言不訓時,同樣很不客氣的大馬金刀坐在軍艦的操控台上。

就在鄧立昌準備喝問田有亮到底是何人時,十個身著水靠打扮的海獅特戰隊員,則在這些海軍艦長驚駭的眼神中,舉著槍迅速的控製起船倉的所有至高點。為首一個最為剽悍的特戰隊員,用異常冷酷的聲音道:“你們被俘虜了,如果不想被格殺,希望你們都老實一點!”

正是這句話跟那些黑洞洞的槍口,讓鄧立昌等人不敢輕易枉動,任由這些畫的如同鬼夜叉的特戰隊員,將他們佩戴在身上的手槍給拿起。

直到確認這些海軍艦長,已經不具備威脅田有亮的實力之後,剛才說話的剽悍特戰隊員,才走到田有亮跟前道:“田部長,你可以進行你的工作了,他們的威脅已經被解除。如果他們做出任何威脅你安全的行為,都將被我的手格殺勿論。”

很冷酷無情的話,隻是當鄧立昌等人看向這位剽悍中年人的眼神時,他們也覺得這眼神除了冷酷之外,似乎還有無邊的殺氣。所以,出身軍旅的他們都清楚,這樣的人手上沾滿了無數鮮血。隻有殺戮過多的人,才能在眼神中流露出震懾人心的殺氣。

就在鄧立昌意識到局勢已經不受他們控製後,他也很坦然的道:“朋友,現在可以說你們此行的來意吧?”

麵對這個被例為重點關注對象的錢塘海軍艦隊司令,田有亮沒有回答鄧立昌的問題,而是在這些艦長如同見鬼般的眼神裏。

將他們擁有的家人名字年齡,甚至於包養的情人私生子,那怕從軍之後幹過什麽壞事,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這種將他們底牌一拋而空的對話,令在場的海軍艦長們,真正打心眼裏對這個‘田部長’產生恐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