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未婚妻
在甘南特務處的特務們，為了昨晚跟今晨的凶殺案，紛紛走上洋行街附近，打探所謂的懷疑對象。而真正的凶手，在處理完早上四個最後的知情人，就悠閑的開始逛起了大街。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近在眼前的白家大小姐，也終於明白當初父親跟她說，會打槍跟會殺人是兩回事。原本在她看來，殺人也不過是簡單到一槍打出去的小事。可當她昨天看到許斌，表情平靜的四槍射殺了四個活生生的人時，她終於明白殺人跟她想象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看著往常開心純真的白木蘭，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許斌多少清楚這是一種心理陰影。加上他清楚，白木蘭雖然性格高傲，但內心非常善良。這種殺人的事情，初次遇上肯定不能立馬接受。
為了緩解白木蘭這種所謂的見備焦慮情緒，拉著她逛街的許斌看到前方街道上，有一家掛著鷹國旗的洋餐廳。知道這種洋餐廳的環境比較適合談些私房話，許斌就笑著道：“丫頭，你應該沒吃過西餐吧？要不今天我帶你去嚐嚐，洋人吃的東西到底是啥味道，如何？”
麵對許斌的邀請，白木蘭也沒有多說什麽，輕輕點了點頭，就被許斌拉著走進了這家掛著鷹國旗的洋餐廳。
原本以為，這種專門為了照顧洋人而開設的西餐廳，不招待他們這些龍華國人。結果走進去的許斌發現，來這西餐廳開洋葷的人還真不少。
考慮到接下來他要跟白木蘭單獨聊些事情，許斌就將王二疤拉到身邊，讓他跟一起保護他的趙鐵林單獨坐一張桌子。至於吃的東西，許斌拿過服務生遞過的中文菜單後，給兩個頭一次進這種洋餐廳，顯得有些縮手縮腳的保鏢，每人點了一份全熟的牛排跟一瓶紅酒。
至於他自己跟白木蘭，點的菜則相對精致一些，給白木蘭點了一個西式果盤後，許斌給自己點了一份七成熟的牛排。另外給自己點了一瓶，價格相對比較高昂的紅酒。
畢竟，他這次出來身上帶的錢也不少。好不容易有機會以相對實惠的價格，品嚐這種在後世被炒到天價的高檔紅酒，對紅酒也有不少興趣的許斌，自然不會在意這點錢。
或許是許斌消費的檔次比較高，這個剛才還顯得有些嚴肅的服務生，這會卻顯得異常熱情了起來。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能一次消費上百個龍洋的客人，想必都是有點身份背景的。
這些西餐廳，雖然消費的對象更多都是生活在甘南的外國人，可開餐廳賺錢自然是第一位。隻要有人敢掏錢消費，這裏的老板也不會過於在意對方到底是不是洋人。何況從許斌走進餐廳，表現出來的紳士氣質，服務生就感覺，眼前這個富家大少，應該不是第一次吃西餐。
在服務生拿著菜單離開後，許斌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白木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以相對平靜的口氣道：“丫頭，你是不是感覺我做事的手段果然冷酷無情？用你的說法，就是有點殺人不眨眼，對嗎？”
白木蘭有些驚訝於許斌的直白，顯得有些慌亂的道：“沒有，我隻是覺得，殺人真的不好。那些人也有家人，他們死了之後，他們的家人怎麽辦？我隻是，，，，，”
後麵的話她也不知道怎麽說，但許斌麵對她的善意，又繼續道：“其實我知道，你真實的性格，並不象別人所說的那般任性跟霸道。或許是你生活的環境，讓你不得不對旁人表現出這種性格。隻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昨晚如果我不殺他們，那麽死的就會是我們。
我也不想說什麽太過虛偽的謊言，很直接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死。當然，我也答應過二叔跟你父親，一定保護你的安全。所以，在麵對他們死，或者是我們兩個死的選擇下，我別無選擇。
也許你會說，昨晚那種情況我們完全可以不殺人跑開，但是你又是否知道。那些不問青紅皂白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的身上，又欠下了多少善良百姓的性命呢？難道他們就因為有家人，就可以隨意殺死其它也同樣有家人的百姓嗎？
這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殺人的理由，有道是‘殺人者人亦殺之’，他們在隨意抹殺別人性命時，就需要知道，死亡對於他們而言，也是遲早的事情。殺一個該殺之人，可以挽救幾十甚至上百個善良之人，你覺得這種人該不該殺？”
第一次聽到這種理由的白木蘭，顯然有些轉不過彎了，但還是很遲疑的點頭道：“該殺。”
聽到白木蘭有些遲疑的回答，許斌繼續道：“這次來英雄城，一路上相信你也聽到不少關於甘南特務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我要告訴你的是，昨晚想抓捕我們的人，就是這些臭名昭著的特務。而且領頭的特務，之所以不顧當時的情況，執意要抓捕我們。打的就是你的主意！
以你的聰明，不難想象被他們抓到之後的結果。可以說，如果早晚我們乖乖的被他們抓到，你跟我的下場都不會好到那裏去。而且一旦當他們調查出你跟我的身份，有時候想死都會是件有些奢望的事情。
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被他們抓住，他們讓你威脅你父親或者你白家寨。到時你父親又應該如何自處呢？你的家人又會是怎樣的傷心呢？這些後果，你隻要想想，或許你就會明白，有時殺人並不是件很難令人接受的事情。”
是啊！聽許斌這樣一分析，白木蘭也覺得渾身發冷。當她終於意識到，她是白家寨大當家的女兒，一個官軍抓到就必殺的土匪家眷時，她就明白。心底那點善念，也要看用到什麽地方。
真要碰到這些不講理，並且殺人如麻的特務，對他們心存善念。最終倒黴的不光是她一個人，還有可能是整個白家寨。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問題的白木蘭，突然打心眼裏覺得，昨晚那幾個特務該死。
從思想上轉過彎來的白木蘭，盡管臉色有些蒼白，但許斌明顯能感覺到，這個丫頭的眼神堅定了許多。清楚未來他的前行道路上，殺戮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時。
許斌又道：“丫頭，我知道這種事情一時半會你很難接受，但隻要你記住一句話。對你的敵人心存善念，是傷人傷已的事情。唯有以冷酷無情的手段，對待那些有可能致你於死地的敵人，你才有可能換得新生的機會。
雖然我們的出身都一樣不光彩，但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能做些善事。隻要我們有心去做善事，這可以做的善事多了去。相信上次黃家莊的事情你也清楚，對那些樸實勤勞的百姓心存善念，才是我們真正應該去堅持的事情。
這段時間你在山上，也看到我的所作所為，你應該清楚。我未來的前進道路上，勢必不會一帆風順，說不定是一片屍山血海也很有可能。如果你真的決定，將來在我身邊守候，那麽這樣的事情，你要學會習慣。
你隻要記住，我不會去隨意抹殺別人的生命。被我抹殺的人，都有其該殺的原因。我不是個喜歡殺戮的人，可在這種亂世之中，你不殺別人，就意味著有可能被別人所殺。
為了在這亂世中保存性命，為了我所追求的理想，我必須冷起心腸，拋棄心底那些善念，將那些擋在我道路之上的清理幹淨。等到那天，我真正實現了理想跟抱負時，也許你會看到，其實我也是個心存善意的好人。並非你想象當中的殺人狂！”
第一次聽到許斌在自己麵前表露真心，白木蘭內心感動之餘，心頭也多少有些擔心。因為她很清楚，以許斌目前的情形發展下去。她頭頂白家寨公主的光環，在麵對前途廣闊的許斌時，將變得暗然失色。
已經對許斌心存好感的白木蘭，在聽到這種近乎坦白的話語時，心底也默默決定。一定要收斂以前的任性，開始試著追隨許斌的腳步。
因為這次出來之後，她也明白這個時而在她麵前表現出紈絝子弟麵孔，又時麵表現出成熟穩重紳士氣質的未婚夫，就是她所想尋找的英雄。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而錯過這個已經漸漸被她接受的未婚夫。
正是這次西餐廳的坦誠相待，讓這對年輕的未婚少男少女的心，再一次拉的更近了一些。也正是這次許斌的教導，讓接下來的許家軍隊伍中，出了一個令官兵們同樣又敬又怕的許家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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