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兩難的選擇
看著這些統計上來的收獲，許斌也感歎這打劫果然是個來錢快的行當。尤其是打劫縣城這種富人聚集的地方，更是油水豐厚啊！難怪以前總說那些膽大包天的土匪，會動不動洗劫縣城，敢情都知道城裏有錢啊！
相比許斌望著收繳到的財富而興奮，擔任後勤部長的二叔許義忠，興奮之餘又有點擔心的道：“小斌，我們這樣幹真的沒事？要是鬧急了臨州府的大軍，恐怕甘南道的大軍就會過來清剿我們吧？到那時，我們怎麽辦？”
對於二叔的擔心，許斌卻笑著道：“沒事的二叔，先不說甘南道的大軍，現在都陳兵於跟各道的接壤區，根本不敢隨意退後半步。要是被那些其它道府的大軍攻進甘南，恐怕他們就真的麻煩大了。
至於臨州府的官軍，如果他們不想跟桔香城一樣被攻破，那就能接受現實。況且，我已經跟勞拉伯父一筆錢，讓他去臨州府活動。我想在錢與子彈的選擇上，隻要那個知府跟保安團長不傻，都會知道選擇那樣吧！
你隻要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許家軍現在有近五千可戰之兵，加上武器裝備精良。他甘南道派多少人過來圍剿呢？多了他邊境必出問題，我大不了帶著錢遁入大山跟他們周旋。少了我就滅了他，看他能把我怎麽著。
這桔香城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拿下。你當初不是說想當官嗎？那我這次就讓臨州府任命你來當這個縣長，怎麽樣二叔，有沒有興趣？”
想到當初許斌跟他說，想讓這輩子原以為都會老死於山上的他，下山去城裏當官。許義忠當時以為是玩笑，沒想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這個侄子就拉起這麽一支大軍不說，還把桔香城跟痛快麻利的拿下。這種轉變，確實令已經習慣了許斌厲害的他，都有種倍受衝擊的感覺。
聽到侄子讓自己當這個縣長，許義忠搖搖頭道：“沒興趣，就我那點本事，我根本當不了這個縣長。我還是替你管錢管糧來的痛快點，這縣長還是你自己當吧！”
清楚二叔最近確實很幸苦，要打理許家軍獨立旅幾千號人的吃喝不說，還要替他處理好很多軍中的善後工作。如果再將桔香城的政務交與他，恐怕他還真的吃不消。
當然，如果二叔想當這個縣長，那麽許斌也不會拒絕。反正對他而言，這桔香城現在已經是他許家的了。除非他願意，否則誰都無法當上這個縣長。
在許斌跟二叔將桔香城的縣令，當成隨意處置的玩物時，遠在臨州府的知府大堂，臨州知府秦似道，正在招待著來自大鷹帝國愛倫家族的代表勞拉一行。同行的還有鷹國駐甘南領事館的一名武官。
對於這兩個鷹國人到訪，這位年近六十的秦知府也顯得有些擔憂，生怕對方是來鬧事的。因此，很快在知府客廳招待了勞拉一行。得知對方不是過來鬧事，相反還是給他這位知府送錢時，老謀深算的秦似道就覺得，這其中必然有問題。洋鬼子的貪婪是出了名的，怎麽好端端的給他送錢呢？
當得知勞拉準備在臨州府治下的桔香城開設幾個工廠，但對桔香城責任的軍政主官都不太滿意，希望秦似道能給他們一個麵子。將這桔香城的軍政主官，交給他們信任的許斌負責，因為這關係到他們在桔香城的近千萬龍洋的商業投資。
這理由聽上去似乎不錯，但聽到這對洋鬼子推薦的人，正是他們昨天派兵征討的許家軍負責人時，秦似道心中一驚。頓時明白，這許家軍敢在桔香城鬧風鬧雨，敢情背後有這些鷹國人的扶持啊！這可是大事啊！
誰不知道，他們寧總督背後站著的是米國人。這鷹國人幹涉甘南道的軍政大事，恐怕另有所圖啊！現在是一個縣城，將來誰敢保證他們不會繼續擴張勢力，直到將甘南道據為所有呢？
錢是好東西，可有些錢是不能隨便賺的。尤其秦似道清楚，甘南道現在可謂四麵埋伏，那位留洋派的寧總督同樣是個多疑的人。
在這種時候，他根本不會容許甘南後方的臨州府出什麽亂子。就秦似道所知，這總督府的特務們，最近可盯著他們這些軍政主官的一舉一動呢！要是他們敢做出背叛的事情來，指不定第二天報告就送到總督的辦公桌上，而等待他們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有了這個擔憂，秦似道笑了笑道：“勞拉先生，首先我很感謝你們來臨州府治下建廠，但對於桔香城的軍政主官安排。我隻是一個知府，沒有這麽大的權力。所以，實在抱歉，這件事情秦某可能沒法幫到勞拉先生什麽忙！”
來時已經知道許斌將桔香城攻下，形成了實際占據的勞拉，對於秦似道的拒絕一點不擔心的道：“哦，看來秦知府是不給我們兩人一個麵子嘍！不過，據我所知，秦知府派出的大軍聽說已經被許家軍全殲，現在桔香城也處於許家軍的控製之下。想必這個消息秦知府還不知道吧？
另外我忘了告訴秦知府一些事情，據我們大鷹帝國的情報，如今你們的寧總督似乎情況有些不妙。從洞湖、南濱、錢塘的三路大軍，正在與你們的甘南軍對峙，局麵也處於即將失控的狀態。我不清楚，你們的寧總督是否有能力，同時對抗三路大軍的進攻呢？
如果甘南道被攻占，做為甘南治下的知府，秦知府到時又做何選擇呢？而且我剛才還忘了，給秦知府帶句話。那就是許家軍鑒於你跟你的軍隊對他們的圍剿，保留追討責任的問題。現在的許家軍可戰之兵達到一個師，你覺得憑現在駐守城池不滿一個團的守軍，能否對抗他們的追討呢？
來龍華國時，我就聽過你們的一句古話，叫‘千裏當官隻為財’。秦知府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庭考慮一下吧？況且這種事情對你而言，也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問題。一個任命能換來五十萬龍洋的好處費，外加我們大鷹帝國的友誼。
如果拒絕這種友誼，那我們也隻能回去告訴許家軍的首領，我們跟他的合作沒辦法達成。相信他會用他對桔香城的方式，跟秦知府好好商討一下關於臨州府的安全問題。我知道這事情，秦知府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所以，我們就先離開給秦知府一些考慮的時間，如果下午前知府大人還沒有決斷。那我也隻能遺憾的告訴你，做了一個對我們三方都不好的決定。告辭！”
沒給秦似道追問的機會，勞拉也適可而止的帶著那名同樣一臉不爽的表情離開了臨州知府大堂。望著兩個離開時，望向自己眼神中充當嘲諷跟威脅的眼神，秦似道心中也多少有些鬱悶跟氣憤。
可當他得知許家軍現在的兵力達到一個師時，雖然有些不相信勞拉的話，但打個對折也比現在隻有千把人防守的臨州保安團強啊！那怕他將臨州治下其它下屬的城防營調來進行防守，那同樣缺少兵力防禦的縣城，不照樣危在旦夕嗎？
頭疼！為難！不知所措，外加還有一絲害怕！
清楚這件事情恐怕又要找那位保安團長商量一下，畢竟秦似道更多負責的是政務方麵的事情。而軍隊方麵的事情，都是由這位保安團長負責。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兩個人扛總比一個人扛好一些。
何況，秦似道清楚，對於現在的甘南總督而言。最需要的就是內部穩定，如果真的讓這許家軍把臨州鬧的一團糟，對於甘南現在的情形無疑是雪上加霜。就算事情傳到上麵，恐怕也會同意這種招安的安撫方式，先把對方給穩住。等待甘南外部局勢平定之後，再騰出手來收拾他們不遲。
有了這個想法的秦似道，很快就派人將保安團長給找來。已經得知派出去的副團長陣亡，一個主力營折損大半被俘虜的保安團長。已經在來麵見知府時，同樣會見了一個跟他關係不錯的老朋友。這位老朋友不是別人，正是許斌的準嶽父白殿堂。
按理說，他們一個州府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一個桔香城土匪行當的扛把子，原本應該是屬於死敵的範疇。可偏偏白殿堂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跟這個保安團長搭上了關係。他這些年收的那些保護費，很大一部分都需要上交給這位保安團長。
因此，同樣應許斌之請，白殿堂帶來了五十萬上供的費用之餘，還帶來了許家軍願意無條件放那些俘虜回來的條件。對此，原本就害怕的秦似道一說，保安團長也借機下坡的同意，對許家軍還是采取安撫收編的原則。
畢竟，他們做為一府的軍政主官，比普通人更清楚甘南現在麵臨的情況。多替自己找條後路，還是有備無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