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秀士秦紫貴點點頭道:“你是四方教四位護法香主之一,難怪敢在本幫主麵前,這般放肆!”右手一揚,突然朝任宗秀肩頭抓去,口中說道:“這裏沒有你們四方教的事,還不讓開?”

任宗秀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出手抓來,而且來勢如此之快,右肩幾乎立被抓中!

好在他在說話之時,早有準備,這時百忙之間,趕緊疾向後麵躍退五尺,右腕抬處,揮手出劍,灑出一片劍花。

冷麵秀土秦紫貴冷哼一聲,道:“瞧不出你倒是有點門道!”

腳下跨前一步,左手原式不變,硬向任宗秀長劍上抓來,他舉動神速,竟然絲毫沒有把對方手上的精鋼長劍,放在眼裏!

任宗秀在這一瞬間,也已發覺自己發出的一劍,不但未能把對方通退,相反的,對方一抓之下,竟然換著一股強大潛力,逼得自己劍勢無法施展,同時五指箕張,已迅速無儔朝劍身上抓來!

心頭不禁大駭,暗想:這人難道不畏刀劍?情急之下,長劍倏收乍發,一招“順風送帆”,銀芒暴射,直灑過去!

這一招劍法,劍芒分布綿密,攻勢之中,含有嚴謹防守,威力極強。

哪知劍光才吐,隻見對方手腕一抬,從劍影中伸來,看去毫無章法,不知怎的竟把自己劍術中含蘊變化悉皆破去,手指已快要搭上劍身……

要待削出,已是不及!但覺手腕輕震,長劍已被冷麵秀士秦紫責三個指頭拈住,用力一抽,哪想抽得回來?

心中既感凜駭,但還是不大服氣,勁運有腕,猛力朝後抽劍,同時左手振腕一指,朝對方眉心點去!

冷麵秀士秦紫貴冷冷一哂,不屑的道:“你居然還學會了北鬼的‘歸元指’!”左手輕輕一放,口中喝道:“去吧!”

任宗秀正當運足力道,朝後抽劍,被他這一放,哪裏還想站立得住,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連退了三四步,幾乎摔倒地上。

躲在神龕上的隴有雙刀賀氏兄弟,眼看任宗秀和冷麵秀士動手情形,也瞧得心頭大震。

暗想:這冷麵秀士,在南天七宿中,排名第七,已有如此功力,南天七宿,當真非同小可!

自己兄弟還自以為在江湖上闖**多年,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看來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來!

正在沉思之際,驀聽一聲銀鈴般格格嬌笑,從山門外傳來:“任香主還不快退,你怎麽和這又冷又酸的相公動起手來?一人家要不是手下留著分寸,你這條臂膀早就廢啦!”

這聲音又嬌又脆,笑得**人心魂!

賀老大又是一驚,急忙循聲瞧去,不知何時,已有兩個人從門口進來!

那發話的是一個長裙曳地,身材苗條的麗人!

隻見她宮鬢堆鴉,眉目如畫,說話之時,盈盈流照,笑靨生春,尤其一身綠色長農,映著太陽,閃閃發光,看去甚是刺目!

另一個身穿銀袍的漢子,年約四旬以上,臉色灰白,雙目含煞,背著一口奇形闊劍,顧盼之間,神態倔傲!

翻天印單光鬥目光一注,突然供拱手,大聲笑道:“我當來的是誰?哈哈,多年不見,夫人當真駐顏有術,什麽風也把你吹出來了!”

“西風。”

那麗人斜睨著兩人,隨口說著,接著又解釋道:“因為苗珠珠濫芋充數,忝為西方教主,自然是西風才能把我吹來呀。”

翻天印單光鬥心頭微微一沉,暗想:這女魔頭原來已被西妖羅致了去!目光瞧了冷麵秀士秦紫貴一限,輕哼道:“原來蛇蠍夫人當上了四方教西方教主,兄弟失敬得很。”

蛇蠍夫人美目流盼,格的笑道:“兩位也不錯呀,當上了轟轟烈烈的朱雀旗幫幫主。”

冷麵秀士秦紫貴臉上一無表情,冷漠的道:“夫人急急的趕來,想必有什麽見教?”

蛇蠍夫人嬌笑道:“別忙,我先給兩位引見引見,這一位是唐古拉山白衣教生令狐鈞,現在擔任敝教南方教主。”

那躲在神龕上的賀老大越聽越驚,也越聽越喜!

他偷偷地打量著二十年來親有第一奇毒之稱的蛇蠍夫人,和以“白骨劍”馳譽天下的唐古拉山白衣教主。

心中暗想:這幾個名震武林平田難得一見的魔頭,今日居然全會在這座荒僻的小廟中遇上,他們當然不會無故趕來。

這兩撥人要是都為吊眼塌鼻青年來的,那麽這場好戲,就將在眼前展開,而且對自己來說,正是大為有利!

翻天印單光鬥拱拱手道:“令狐教主威震西垂,幸會之至!”

令狐韻大不刻刺的朝兩人點點頭,算是還禮。

冷麵秀士秦紫貴瞧在眼裏,心頭大是不耐,冷聲的道:“兩位教主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這裏來吧?”

蛇蠍夫人候首微點,輕笑道:“是啊,咱們在這裏遇上,真是最好不過的事,我正想和兩位打聽一個人呢?”

翻天印單光鬥道:“夫人要打聽的是什麽人?”

蛇蠍夫人淡淡一笑道:“隻是一個無關重要的白癡。”

冷麵秀士秦紫貴冷嘿道:“一個無關重要的人,居然勞動四方教兩位教主親自趕來?”

蛇蠍夫人格的笑出聲來,說道:“不是也勞動了朱雀旗兩位大幫主嗎?”

冷麵秀士冷冷的道:“敝幫之事,不勞夫人動問。”

蛇蠍夫人瞟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道:“聽說這人已經落在貴幫手裏,我隻好先向兩位問問清楚,免得傷了和氣。”

翻天印單光鬥大笑道:“本幫也在找尋此人。”

正在此時,山門外忽然趕到了兩撥人馬。

從東北方來的一撥是四名白衣大漢,每人肩頭背著一柄奇形闊劍,身手矯捷,步履如飛!

從西方趕來的一撥約有二十來騎,馬上漢子,一色揭衣短靠,腰跨單刀。

四名白衣漢子,比二十來騎馬匹早到一步,已在山門左右,兩人一邊,守在門口。

二十來騎馬上漢子,迅速躍下馬背,也立即在山門前麵散開,布下崗位。

敢情雙方瞧到主人都在裏麵,是以並沒引起爭執,但已有劍拔弩張之勢!

蛇蠍夫人眼珠一轉,嬌笑道:“你們人馬倒是來了不少!”

南方教主令狐鈞背負雙手,嘿然笑道:“夫人放心,縱然來上千軍萬馬,沒有本座命令,一個人莫想出去,一個人也莫想進來!”

翻天印單光鬥微笑道:“白衣教在西垂雖是威名赫赫,但這裏已是中原,兄弟倒不信有人攔得住咱們。”

南方教主令狐鉤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冷麵秀士秦紫貴道:“老四,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卜總管,你要他們先在附近林中搜索看著!”

卜三勝應了聲“是”,正待向門外發令!

蛇蠍夫人玉腕一搖,嬌聲叫道:“卜總管且慢!”

卜三勝聽得一怔,翻天印單光鬥道:“夫人有何吩咐?”

蛇蠍夫人抬目淺笑道:“如今事情差不多已弄清楚了,咱們兩撥人勞師動眾,要找的就是一個人!”

翻天印單光鬥道:“不錯,兄弟奉命趕來,誌在必得。”

蛇蠍夫人點頭笑道:“就是咯,所以咱們先商量商量。”

單光鬥道:“夫人要商量什麽?”

蛇蠍夫人白了他一眼,嗤的笑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我麵前裝迷糊?商量當然是為了這個人呀,你想想看,人隻有一個,你們奉命趕來,誌在必得,那麽我們呢?老實說,我們也是奉命趕來,誌在必得呢!”

單光鬥仰天大笑道:“夫人是想先分分高低,決定屬誰?”

蛇蠍夫人黛眉輕揚道:“我想也隻有如此了!”

單光鬥破竹般喉嚨,又打了個哈哈,道:“哈哈,兄弟可以告訴夫人一句,今日之事,在下兄弟縱然輸了,朱雀旗幫也未必會罷手。”

蛇蠍夫人格格笑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咱們的情形完全一樣,我和令狐教主就是落敗,敞教也非盡傾全力,追索到底不可。”

冷麵秀土道:“那麽依夫人之見,該當如何?”

蛇蠍夫人嬌笑道:“這就需要和兩位商量了,兩位要是肯顧全情麵,人讓我先帶回四方教總壇去,朱雀旗幫真要不肯罷手,就找敝教說話,這樣大家都不傷和氣……”

單光鬥赫的笑道:“夫人說來,倒是一廂情願,這話,兄弟原也想說,隻是覺得說不出口而已,南天七宿出道以來,還沒讓過人家一步……”

蛇蠍夫人沒等他說完,嬌笑道:“那你就讓我一步,又會怎樣?”

單光鬥右手一攤,伸出一隻蒲扇大的手,說道:“隻怕它不答應呢!”

蛇蠍夫人斜睨著他,若有所悟,點點頭道:“那是翻天印不答應了?也好,銀兒,取我的兵器來!”

她話聲出口,隻聽屋簷上有人“唷”了一聲.一道銀紅,自天而下!

蛇蠍夫人皓腕輕舒,一下接到手中,那是一柄三尺來長的銀色鋼叉,然後抬頭吩咐道:

“綠兒,和娘娘動手的是盛名久著的南天七宿中人,本領可大得很,待會要是娘娘接不下來,你就揭開葫蘆,這些人,一個也別放他們活著回去。”

眾人抬頭瞧去,隻見屋簷上站著兩個十二三歲身穿苗裝的娟秀女童。右邊一個,手上捧著一個綠玉葫蘆,聞言輕“唷”了一聲!

誰都知道蛇蠍夫人擅長用毒,不知那綠玉葫蘆中藏著什麽歹毒東西?

翻天印單光鬥聽得不禁臉色微微一變,冷麵秀士卻朝身後的卜三勝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蛇蠍夫人手上掂掂銀叉,眼皮一抬,脆聲道:“單幫主,看來我得向你討教幾招呢!”

單光鬥道:“豈敢,兄弟候教……”

話聲未落,隻見蛇蠍夫人突然銀叉朝殿上一指,嗤的笑道:“卜總管,你替我安靜點,躺下來吧!別打壞主意了!”

她隻是銀叉指點了一下,但七八丈外的大殿上,登時“啪噠”一聲,一條人影從空中跌了下來,那人正是卜總管!

原來他得了冷麵秀士秦紫貴的授意,趁蛇蠍夫人正在說話之時,準備從殿後悄悄溜出去,把站在屋簷上手捧綠玉葫蘆的女童製服。

哪知蛇蠍夫人眼快手快,,一下把他製住,跌倒在地,一動不動。

冷麵秀士秦紫貴心頭一凜,猛地從油中撤出一隻鐵簫,沉喝道:“好個狠毒的女人,你用什麽暗器出手傷人!”

南方教主令狐鈞也嗆的一聲,從肩頭掣出白骨劍來。

蛇蠍夫人斜嚼著冷麵秀士格的笑道:“誰使用了暗器來?你過去瞧瞧,他一點也沒受傷,隻是聞我少許的香粉,喝口冷水就好!”

秦紫貴一言不發,轉身一招手,從門外走進兩個褐在漢子,舀了水來,替卜三勝灌下。

說也奇怪,他迷昏得快,醒得也快,灌下冷水,果然就坐了起來。

翻天印單光鬥眼看卜三勝無恙,心頭也著實震驚,對方露了這一手,分明含有示威之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破竹喉嚨哈哈一笑,道:“夫人一身是毒,果然名下無虛,兄弟向夫人討教幾招絕命銀叉吧!”

蛇蠍夫人嫣然一笑道:“單幫主請!”

單光鬥一拱手道:“兄弟有僭……”

單掌斜橫,正待發招!

突然,山門外有一個人楞頭楞腦的探進頭來,朝裏張望。這人生得吊眼塌鼻,黝黑的臉上,滿是疙瘡!

隴右雙刀賀氏兄弟居高臨下,瞧得真切,心中猛吃一驚!急忙回頭瞧去,吊眼塌鼻青年不是好好的蹲在身邊打睞,敢情地對身外之事,漠不相關,這一陣工夫,早已渾然入睡。

賀氏兄弟不禁相互望了一眼,臉上發出會心的微笑,既然不是他,便已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但殿前箭拔弩張的兩拔人,卻正合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翻天印單光鬥破竹喉嚨大喝一聲:“快截住他!”

舍了蛇蠍夫人,身形一晃,朝門口撲去!

“單幫主怎好臨陣脫逃?”

蛇蠍夫人也並沒有落後,口中格格嬌笑,人隨聲發,以同樣速度,朝山門外搶去。

那吊眼塌鼻青年一見有人追出,似乎吃了一驚,口中“嘩”的一聲,拔腳就逃。

廟外叱喝乍起,二十來名褐衣漢子,一窩風般朝他圍了上去。

翻天印單光鬥一步搶到門口,突然回身,雙手一拱,道:“夫人恕兄弟先走一步!”

他這一舉動,看似行禮,其實掌心向外一翻,發出一股潛力,直向蛇蠍夫人迎麵撞來。

蛇蠍夫人格的一笑,伸出一個指頭,朝單光鬥額前點去,嬌嗔道:“你這人怎麽和我動手動腳起來,難道不怕中毒嗎?”

她這“中毒”兩字,當真力量不小,翻天印單光鬥心頭一凜,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正好南方教主令狐鈞趕到身後,左手一抬,口中說道:“夫人隻管先去!”

隨手揮去一股寒風,恰好把翻天印單光鬥掌風接了下來。

雙方內力一接,竟然不分軒輊,單光鬥外號翻天印,就是以掌力見長,沒想到對方功力,也有如此深厚!

不,對方湧來的潛力之中,竟然陰寒無比,宛如從千年冰穴中吹出來的寒風一般!心頭幕然一凜,想起對方“白骨功”明歹無比,不要著他的道兒!心念電旋,當下吐氣喝聲道:

“令狐教主,試試兄弟的‘翻天印’如何?”

五指倏張,掌心翻動,猛的迎擊出去。

這一掌正是他仗以成名的“翻天印”神功,掌印翻動,一股強猛罡風,排山倒海朝令狐鈞身上衝去!

南方教主令狐鈞一見單光鬥揮掌攻來,嘿然冷笑道:“來得好,單幫主也試接本教主一招‘白骨掌’。”

左掌子胸推出,力道登又加強了一倍,陰森寒氣,隨著大盛,朝單光鬥反通過去。

雙方各出全力,狂飆激旋,震得兩人身形微晃,仍然旗鼓相當,相持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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