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有錢吃飯交房租,就得趕快多多趕稿子。林寒關著房門,專心致誌畫了一下午的稿,用助手太奢侈了,一個人奮鬥還挺辛苦的。

畫著畫著又想起葉修拓說過,自己人物的服飾缺乏時尚感,葉修拓的穿衣品味確實很突出,他要是有空,請他來給點建議,反正都包月了。

打完電話沒多久就聽見門鈴聲,葉修拓來得很快,匆匆忙忙的,隻簡單地穿著休閑西裝,走進屋子的時候,卻有室內部為之一亮的感覺。

葉修拓為人溫和,做事倒很爽快,喝了杯茶,看看稿子,略一思索,就大致畫了幾張服飾圖給林寒看。

這家夥滿肚子都裝著草稿似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很快就把一係列的服飾設定都完成得差不多。

林寒大喜過望,一邊想著等稿費拿到就要補給他加班費,一邊殷勤地給他倒茶、找點心。

葉修拓對那些甜食沒什麽興趣,隻把他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笑著親了一下他的耳朵;“今天要那個麽?”

林寒當然知道那個是哪個,忙搖搖頭,一場做下來他哪裏還有力氣畫稿子?

“真的不要?”

“我還要工作,時間會不夠。”

“我很快的。”

“騙人。”

葉修拓笑著吻他嘴唇:“就算花一點時間也是值得的啦,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哦,保證你不會後悔。要不要試看看?”

林寒想來想去,盡管被親得身上發熱,望著那堆未完成的稿子,截稿期當前,壓力巨大,終於還是搖搖頭。

葉修拓卻不依不饒,用力堵住他嘴唇深吻,半強迫地把他褲子剝下來,上衣也卷到胸口,技巧高超地挑逗愛撫著他。

林寒那“到底該工作還是該h”的思想鬥爭很快就被粉碎了。葉修拓這樣的人,即使用強,也是溫柔得讓人背上發麻的強迫,無論如何都不會令人覺得討厭。

葉修拓把不停撲騰著掙紮的男人緊抱在懷裏,百般逗弄深吻,等前戲做得差不多,便握著他的臀部,將早已昂揚的碩大塞了進去,不顧他略微不情願的抵抗,揉捏著他的臀部,激烈**。

葉修拓坐在椅子上,反複在那顫抖著扭動抗拒的身體裏挺刺,數次深入之後,男人緊張僵硬著的身體也軟化下來,漸漸變成接受的姿勢,任他擺弄。

激烈的歡愛中兩人都有些狂亂,緊抱著對方,本能地除了撞擊著的身體之外什麽也不想。

林寒跨坐在他腰上,被頂得全身都是汗,內部急切律動著的火熱,那種滾燙的熱度不停在體內散發開來,**中身體也漸漸熱得要燒起來。

匆促而激烈的性事,快感卻意外的強烈,最後一次深深的插入,**的刺激感讓脊背部麻痹了,葉修拓還緊壓著他,長時間的**過後,才喘息著緩緩抽出來。

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裏做這種事,感覺有點奇特,被侵犯的地方還有些發熱發癢,被葉修拓親著的嘴唇也是同樣的感覺,雖然隻是純粹的**,但用交易來形容又好像太簡單了。

沒想過會在自己畫圖的椅子上**,奇怪的是倒沒有**的味道,反而好像愛人之間的生活情趣一般。

被葉修拓抱著接吻,性器自然而然碰在一起,有種微妙的羞愧感,林寒忙抓過紙巾擦幹淨,而後費力地把褲子穿上。

兩人整理好衣服,葉修拓又捏著他的下巴,細碎地親吻,酥酥麻麻的觸覺,讓人暖洋洋的。

林寒不知不覺心情就好了很多,全身都是發泄過後放鬆的舒服感,被葉修拓摟著,閉著眼睛安穩地喘氣休息,突然覺得遇到瓶頸的稿子似乎可以繼續趕下去了。

想不到**竟也有緩解壓力的功效,林寒於是考慮是不是以後再畫不出畫稿,就可以選擇這樣的解壓方式。

仔細盤算著,他突然想到另外擔心的問題:“呃,這個是算在包月裏麵,不另外收錢的嗎?”

葉修拓看了他一眼,笑笑:“當然了。”

林寒喜孜孜地暗自覺得占了便宜,葉修拓湊過來跟他接吻,他也高興地張嘴配合,正在唇舌交纏,客廳裏卻傳來大力踢到家具的聲音。林寒嚇得背上一僵,牙關一緊,不小心就重重咬了葉修拓一口。

“唔……”

“你、你沒事吧?”

葉修拓明顯吃痛,但還是笑笑:“沒事。”

林寒隨便摸一下他的頭表示安慰,就急忙朝客廳張望,弄出聲響的人果然是程皓,正一副皇帝派頭靠在沙發裏。

林寒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你回來啦。”

程皓臉色微紅沉著臉,靠在沙發上扯自己襯衫的領口。他經常喝酒,酒量好得很,現在這樣子,醉是絕對算不上,頂多有點酒勁上衝,全身力氣沒處用,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模樣罷了。

看他這種架勢,搞不好有個小火花就會“轟”地一下炸掉,林寒趕緊推了推身後跟上來的葉修拓:“你回去吧。”

葉修拓微微皺了一下眉,林寒又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錢包,所有大鈔都找出來塞給他:“這個補貼給你。”

葉修拓挑一挑眉毛,把錢折起塞回林寒口袋裏:“不用了。”

這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林寒有些對不起他。但帶mb回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又不是男朋友,難道還能冠冕堂皇地坐下來,大家一起喝茶不成?

等房門關上,屋子裏又是悶死人的低壓,林寒雖然害怕,還是訕訕地開口搭話:“今天這麽早啊。”

程皓哼了一聲:“比你想的更早。”

想到臥室的門一直忘記關上,林寒立刻覺得背上寒毛倒立。

程皓朝著那哆嗦的男人伸直了長腿;“你把人都叫到家裏來了?膽子不小嘛,是擔心我發現不了嗎?”

林寒努力爭辯:“我隻在我房間裏,也沒有影響到其它人。再說,我們合租公寓的條款,也從來沒提到不準帶人回來啊……”

程皓抬起一邊眉毛,斜眼看著他:“我可是說過,再嫖就強暴你,你不會不記得吧?”

林寒嚇了一跳,瞪圓眼睛,心髒撲通跳起來,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程皓站起來,逼近過去,扯住他的領子,粗暴地按在牆上:“要不要試啊?”

林寒從沒想過能有這種機會,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隻能僵硬地跟程皓近距離對視,心髒跳得都快從嘴裏出來了。

程皓神態微醺,笑了笑:“你其實很期待吧?”

“……”

“那個男人好像很爽的樣子,我倒也想試看看。”

被這麽說,林寒不知怎麽的有些難過,但這又是他偷偷幻想了許多年的事情,一旦可能變成真的,無論如何,都是期待多過受傷。

見程皓低下頭,臉漸漸湊過來,林寒像隻被釘在牆上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小動作就把這種做夢般的氣氛毀掉了。

嘴唇真的貼上來。果然是夢想中的那種觸感,火熱又有力,略微粗暴的吮吸和翻攪讓人頭暈心跳,一想到程皓居然在吻著他,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吻了一會兒,程皓放開他,喘息著擦了一下嘴唇。

“感覺還不太糟。”

被這麽評價,林寒有點傷心,但還是滿懷期待。

很快就翻過來被壓在牆上,身後高大的男人也緊緊壓過來。林寒都感覺得到那**的熾熱性器隔著布料抵在他臀間,輕微的摩擦都讓他心跳得眼前發黑。

上衣被卷起來,手指熟練而有力地自腰部往胸前摸索,摸到那胸口那遠遠不同於女性的一片平坦和小小凸起,動作便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幾秒才敷衍地揉捏了一把,而後往下,來回撫摸他清瘦的腰。

幾分鍾裏程皓一直抓著他的腰,用下身擠壓摩擦他的臀部,兩人身體都進入狀態的火熱起來。

即使是同性,這樣的身體接觸也讓人欲望高漲,程皓有些迫不及待地要進入,想在這個身體裏狠狠**宣泄一番,便一邊噬咬著身下男人的脖子,一邊用力將他的**和長褲一起扯下。

性器抵在男人顫抖的腿間,但卻無法順利插入。這畢竟是男性的身體,跟女人很不一樣。

林寒也意識到了,緊張的努力要放鬆,但沒有什麽用,程皓已經在遲疑了,沒有再往前。

原本扣在林寒腰前的手鬆開了一些,往下移動,自然便碰到他也開始昂揚起來的男性象征。程皓沒有握住,也沒有愛撫,隻縮了回去。

林寒還殘存著一點希望,小聲地:“用點潤滑劑就好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背對著程皓,他什麽也看不見,隻能緊張不安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感覺到程皓鬆了手。

“對不起。”程皓放開他,“我做不到。”

林寒埋頭在加班畫漫畫,屋裏一片安靜,剛好適合他趕稿子。但眼淚卻一直掉,看都看不清楚,恨不得在眼睛下麵貼兩塊海綿。

他討厭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是這種小女生式的軟弱,被嫌棄就被嫌棄了,早就該有自知之明,還哭什麽呢?gay也有很男人味的,他為什麽這麽c?難怪女人不會對他有興趣,男人也一樣。

手機響了很多次,但他實在沒心情跟人說話,開口也出不了聲,隻能埋頭兩眼模糊地一直畫。

畫廢了好幾張稿子,又聽到門鈴聲,心裏一跳一跳的痛。程皓之前說了“做不到”,就穿好衣服一聲不吭出門,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現在無論門口是誰,反正都不會是程皓。

他擦了把眼淚,等喉嚨裏稍微輕鬆一些,沒哽得那麽喘不過氣,才腫著眼睛去開門。

外麵的男人見他開了房門,隔著一道安全鐵門就鬆了口氣:“你怎麽了?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沒事。”林寒哽咽地。

葉修拓冰雪聰明,大致也猜得出是怎麽回事了:“心情不好嗎?要不要我來安慰你?”

“不要。”林寒啜泣著。

葉修拓笑了:“好吧,知道你沒性欲,但是食欲總該滿足吧。你一定還沒吃過晚飯,對不對?”

見他有備而來,手裏真的拎著幾個餐盒,林寒隻好忍著眼淚給他開門,讓他進來。

葉修拓眼光四下一掃,見地上不少揉成團的廢稿,林寒手指上還沾了不少髒亂的墨水痕跡,連臉上都有,眼睛紅腫得像桃子,整個人蔫頭蔫腦的,像隻剛從垃圾堆裏被翻出來的棄犬。

葉修拓心下了然,便把餐盒打開,用美食勸誘他:“先洗個手,吃點東西。這個魚腩可是很嫩的喲。”

美食顯然激不起對方的鬥誌,林寒依舊無精打采的,隻紅著眼睛任他擺布。葉修拓便握著他的手幫他洗幹淨,又給他擦了臉,然後摟著他肩膀坐下。

“來,吃飯吧。”

林寒還在抽噎,哪裏吃得下?肩膀發抖,對著餐盒眼睛腫到幾乎睜不開,樣子很可憐。

葉修拓卻有些好笑,哄著他:“吃一點吧,不然等下餓得胃裏不舒服,感覺會更糟的哦,那樣你稿子怎麽趕得出來?”

林寒思來想去,好像不吃真的不行,隻好拿過筷子,但是一張嘴,努力克製的麵部表情就鬆懈了,眼淚立刻吧嗒吧嗒往下掉,怕被葉修拓笑話,又實在忍不住,隻能低頭邊哭邊吃。

葉修拓好笑地看著他,但也沒說什麽,隻單手支著下巴,不時給他遞兩張巾紙。

林寒吃飽了,也哭了一場,心裏暫時總算沒那麽堵得慌,雖然還是絞痛,但緩過一口氣來,抽噎了一會兒,小聲對葉修拓說:“謝謝你。”

他沒有控製淚腺的本事,很孬種,但幸好在葉修拓麵前不必忍耐,就算嚎啕大哭,鼻涕亂流得全無形象,葉修拓也沒有取笑他。

人都需要一個可以讓自己放鬆的、寬容的相處對象。幸好認識了葉修拓,他非常感激他。

葉修拓笑著收拾東西:“要不要出去散心?我帶你去吹吹風,心情會好一點。”

葉修拓這回開的是敞蓬跑車,開著車帶他在環城公路上,速度沒有太誇張,風吹在身上的力度剛剛好。

夜晚那種清涼新鮮的空氣灌進肺裏,吹得體內鬱結著的東西好像都慢慢散開了,原本又悶在屋子裏哭出的一身臭汗也幹了,感覺逐漸清爽,而後放鬆,最後就慢慢朦朧起來。

“什麽時候想回家,還是有什麽地方要去,就跟我說一聲。”

隱約聽到葉修拓這麽對他說,音響裏傳出來的陌生歌手的歌聲漸漸有些模糊,隻覺得感動,在回家的念頭浮現之前,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都有些亮了,車似乎是開到山上來,停著的地方兩麵是高大樹木,視野開闊,四下無人,除了鳥叫聲以外靜悄悄的。

“醒了?”

抬頭就看見葉修拓微笑的麵孔。

“正好,可以看一下日出哦。”

“啊……”

林寒習慣了晝夜顛倒的畫稿生涯,睡醒了通常隻有正午的大太陽可以看,這下居然有在山上看日出的新奇體驗,不由得伸了伸頭,然後就被葉修拓在臉上親了一下。

嘴唇的觸感分外溫熱。臉上凍得有點冰,不過一直被葉修拓摟在懷裏,身體就很暖和。

“這個要額外加錢嗎?”

葉修拓笑了笑,吻著他:“不用。免費的。”

自己在包養mb的主顧當中,真算得上是相當相當寒酸的了,用那麽便宜的價格買下的服務,葉修拓卻對他這樣體貼照顧,也從來沒抱怨過沒小費,林寒滿心感激:“你真好。”

葉修拓笑著摸他的頭,親他鼻子。

說話間太陽已經從地平在線升起來了,眼前陡然明亮了一層,各種顏色瞬間都變得鮮活,好像都跟他一樣,剛剛醒了過來。

他也剛意識到身邊還坐著一個少見的、體貼可靠的、可以傾訴的人。看了看跟自己靠在一起的男人,林寒有些猶豫,但還是下定決心:“昨天晚上……”

“嗯?”

“昨天晚上,我跟程皓差一點就做了。”

雖然被嫌棄是羞恥又傷人的事,根本不想再提,但對著葉修拓,不知怎麽的,就忍不住什麽都想說出來給他聽。

“哦?”葉修拓抬起眉毛看著他。

“隻差最後一點點,但他說他做不到,然後就穿衣服走了。”林寒低著頭,“他對男人,果然是沒辦法啊,明明都到那一步了,還是做不下去……”

林寒茫然地:“可是,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碰我呢?”

“你也是男人,總該知道我們是下半身的動物吧,要讓那裏充血,是很容易的事情。欲望上來就會想動手,這跟感情是兩回事,你不要弄錯了。”

“是這樣啊……”林寒訕訕的,囁嚅著,“其實我也沒想過他會喜歡我。他一直都嫌我長得太難看。”

葉修拓笑了:“怎麽會。”

“程皓一直都這麽說。”

“他騙你的。”

“他說我牙齒不整齊,所以我去戴過牙套。”

戴牙套弄得滿嘴巴都是血,一連幾個月喝粥都痛,但是為了那個人,無論怎麽樣也不覺得辛苦。

葉修拓這下沒笑,捧住他的臉,用手指把他嘴唇撐開一些:“沒必要,你這樣的已經可以了。”

“但是程皓說……”

話沒說完就被溫柔地親吻了,對方的舌頭舔過他的牙齒,舔得他酥酥麻麻的,觸感很溫暖。

“不用想太多,你已經很好了。”

林寒感激地望著他,跟葉修拓在一起,就總覺得無限安慰。

“你如果難看,我就不會接你的生意了。”

林寒有些驚訝:“跟這個也有關係?”

“當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給你打這麽低的折扣。”葉修拓笑著。

“為、為什麽?”

葉修拓笑著咬一下他的鼻子:“我喜歡接你這樣的客人。”

“啊,為什麽?我都沒給你什麽錢……”

葉修拓愣一愣,又笑了,一手撐著臉,做出思索的樣子:“嗯,因為你上起來感覺很好,屁股很棒。”

林寒從沒聽人說過這麽直接又現實的話,有些震驚,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半天隻憋出一句:“真的嗎?”

“正是因為感覺不錯,才一直接你的生意哦。”

“嗯……”雖然算是得到誇獎,卻也沒什麽開心的感覺。

他原本覺得葉修拓對他這麽優惠,多少是有點好感和友情在裏麵,但其實除了錢,也隻是性,男人跟男人之間,好像也隻能有這些而已了。

太陽越升越高,背上曬得發暖,但不知怎麽的卻覺得有點寂寞,坐在那裏呆呆地發著傻。

“餓了嗎?我們下山,我帶你去個地方吃早飯。”

“我想回家了。”

葉修拓放開方向盤,看著他:“嗯?我那麽說,讓你生氣了?”見林寒還在發呆,葉修拓笑了笑:“我那是開玩笑的。”

“沒有。”林寒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開玩笑,但不能不承認確實有道理,現實不就是這樣嗎?誰會無緣無故自己吃虧去對你好呢?

他又獨自想了一會兒:“那,如果程皓他能有跟你一樣的感覺……”

葉修拓用力看他一眼,挑起眉毛:“你不會是在想那種東西吧?”

“我們男人,不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嗎?由性而愛也是有可能的吧?”

葉修拓沒再說話,撐住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似笑非笑看著他:“你真的這麽想,也可以先找我幫你。”

“啥?”

“要我教你一些技巧嗎?”

“啊?”

“多練習**功夫才會變好的哦。那個人沒碰過男人,一定會對你很挑剔吧?”

林寒想想也對。受男人的生理結構限製,同性之間進行性事,無法像男女一般順利,葉修拓是專業人士,一切都由他帶領著,所以從來沒有過問題。

但程皓根本沒這種經驗。如果自己不先練習得很拿手,跟程皓之間,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進行得下去。

雖然他也覺得,要練習這種東西來吸引程皓,真的很可笑,連會不會有機會都不知道。但被葉修拓那麽“表揚”以後,知道自己優點隻是“屁股很棒”,一下子覺得很空虛,心想幹脆物盡其用算了。

葉修拓伸手把他拉過去,將他抱在腿上,手自然而然就探進他衣服裏。林寒被摸了一會兒,隻覺得全身僵硬,雖然這個時間山頂上沒有其它人,四處隻聽得見鳥叫聲,但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很尷尬,抓緊衣服不敢鬆手。

葉修拓見他為難,就笑著把頂蓬升上去,車裏總算沒有那麽強烈的露天感覺,但一樣能看得見四周的全景。

“要、要在這裏做嗎?”

葉修拓意圖明顯地笑著吻了他,將他身體抬高,大腿擠入他**。被強硬的肌肉擠壓著大腿內側的感覺讓林寒有點緊張,已經感覺得到對方火熱的部位了。

“喏,接吻要這樣……”

解說在唇齒交纏間消失了,隻剩下摩擦吮吸的細微聲響,讓人心髒都麻麻的。

林寒以前每回被吻,都是腦袋空白地直接進入享受服務狀態,這次要努力保持清醒認真領會,不時偷睜眼看看葉修拓微閉眼睛的神情,感覺有些奇妙。

“不用潤滑劑,也是一樣可以做。”

葉修拓一邊吻他,一邊脫了他的褲子,揉搓愛撫,硬挺的性器抵著他,非常緩慢而耐心地挑逗著要進入。

林寒滿臉漲得通紅,不知為什麽,就是無法放鬆。

葉修拓欲望勃發,急切地要來一場歡愛,一旦全然埋入,便在他體內難耐地迅速**著,抓著他的腰不讓他退縮,狠狠撞著他。

激烈的律動讓兩人全身是汗,林寒都不敢睜開眼睛,隻緊張地喘息著,被葉修拓的動作弄得一直呻吟。

狂野的**進行了一會兒,葉修拓又將他推倒在擋風玻璃上,順勢壓上去重重頂著他。

腿分開在身體兩側,敞開著被反複插入,一點可以緩和衝擊的餘地都沒有,林寒被弄得快暈過去了。

一次**過後,葉修拓還在反複吻著他,維持著侵入的姿勢,性器仍然留在他體內,打算等恢複了便再歡愛一次。

林寒被折騰完了,喘著氣,睜開眼睛看上方。

這裏實在有太多生物,一抬眼就能看到幾隻鳥在蹦蹦跳跳,飛來飛去,甚至停在頂蓬上。附近的鬆枝上還有一隻鬆鼠捧著鬆果,並不怕生人,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

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即使都是非人類,這種情況下脫了衣服的兩人赤條條地這樣那樣,林寒有點羞愧。

這種露天的野合對熱衷於性事的人來說,可能很刺激。但他跟葉修拓不一樣,他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還是覺得回家比較好。

“不,不要了。”

“嗯?”葉修拓難耐地抬起頭,用力吮吸著他的脖子。

“我想回去了……”

葉修拓深呼吸了兩下,將半抬頭的性器抽離出來,微笑著親了他的脖子兩下:“好。”

林寒無精打采的把頭埋在他壞裏。

“怎麽了?”葉修拓摸著他,“感覺不好嗎?”

“不是。”是做完了就很空虛。

“那,技巧還沒練好,你可不要輕易去試哦。”

林寒點頭。他當時也不過是嘴上逞強而已,真讓他去勾引程皓──他假如真的有那種膽色,也就不會這麽孬了。

坐在葉修拓腿上被緊緊摟著,溫柔而安慰地親吻,偶爾也會有著非常逼真的、虛擬的幸福感,但明明隻是金錢購買來的,最虛假不過的**關係。

回去才發現程皓也不在家。林寒趕了兩天稿子,又接了新工作,好幾天過去,才終於等到程皓拉著行李箱回來。

男人依舊高大俊美,氣勢十足,皮膚曬黑了些。說是去走了場秀,又見了新銳設計師,順便遊玩一番,曬足了黃金沙灘的太陽,還給林寒帶回來不少禮物。

言談間顯得意氣風發,很是享受生活,沒有什麽困擾的神色。那天的事情不僅被絕口不提,甚至大概都被他忘記了。

林寒也隻好跟著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一邊欣賞程皓帶回來的大堆照片,拍的dv,有些可以選出來當素材用;一邊看著那古銅色肌膚的美男自我安慰說,什麽都沒發生,已經算是好事了,毫無進展,也總比被程皓疏遠來得好。

再把葉修拓約出來喝茶的時候,說到這件事情,葉修拓的評論仍然是溫和但無情的:“他不喜歡你。”

林寒早已經習慣這種打擊了,低頭默默吃點心。

“你真的有那麽喜歡那個程皓嗎?還是想找個人戀愛而已?”

“……”林寒不知道要怎麽答,“我是喜歡他,也是想談戀愛。”

葉修拓笑著拉住他手指:“模擬戀愛的服務,我也可以提供哦。你要不要試看看?”

“呃……”林寒大概知道有錢人好像會喜歡跟mb玩角色扮演遊戲,猶豫地,“費用怎麽算呢?”

“包一個月附贈半個月,這半個月在下一次優惠累積中也是有效的哦!也就是說,下次你隻要再包半個月,就能再贏得新贈送的半個月!

“如果你一次包兩個月,就可以一下子送你一個半月哦,一次包四個月的話,是送二加一加零點五,一共三個半月……”

林寒怎麽算也算不清楚,已經胡塗了。

“那、那到底是多少錢……”

沒人愛,就真的很想試一下被人愛著的感覺。

葉修拓如此有專業水平,角色扮演自然也不在話下,當起“戀人”來,真的挺像模象樣,吃頓飯一直幫他夾菜,給他剝蝦殼,還不時親親他耳朵,走路也拉著他的手。

如果同性間的戀愛就是這樣,那感覺真的很不錯。

吃過飯送他回家,葉修拓現在是“戀人”的身分,自然而然也跟著上樓,堂而皇之地進門,在程皓的瞪視下鎮定自若地打了招呼,而後坐下來喝林寒倒來的茶。

等葉修拓最後索取了晚安吻,彬彬有禮告辭離開之後,程皓才臉色發綠地開口說今晚的第一句話:“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林寒見他凶神惡煞,有點害怕,壯了壯膽子:“我跟他在交往。”

程皓一臉“你瘋了嗎”的表情:“有沒弄錯?他是賣的啊!你跟一個牛郎交往?腦子燒壞了嗎?”

“他人挺好的……”

“好你個頭!”程皓瞪著他,“牛郎還能看上你什麽?不就是為了騙錢嗎?你小心總有一天被拐去賣器官。”

“但是他從來沒讓我給他買禮物啊,也沒跟我要過錢……”

“就是這樣才更可疑。你以為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嗎?”

林寒心想他才沒白吃呢,他可是付了錢。

程皓見他不吭聲,青筋跳了兩下:“跟牛郎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他對他才是執迷不悟呢。

“那個牛郎到底有什麽本事,你就這麽喜歡他?”

被質問的眼光逼視,林寒不自在地在沙發上娜了挪。

“他比我有魅力嗎?長得比我帥,還是身材比我好?”

林寒訕訕的不做聲。程皓不喜歡他,也不是gay,比較起來也毫無意義。

“他有我那麽了解你嗎?”

“……”

“難道他討人歡心的技巧比我高明?”

“……”

從來沒有被討好過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對此做出比較。

“還是說**功夫比我厲害?”

林寒臉有點紅,喉嚨裏咕嚕了一聲,又挪了挪。這根本就無從比起啊,他又沒跟他試過。

“我、我要睡覺去了。”

“睡什麽睡!你還沒回答我呢!”

程皓惱怒地踢了一腳椅子,抓住他領口,把他拖過來,按在牆上,手上一扭就將他的胳膊擰在背後。

林寒頓時痛得哀哀叫。

“放、放手……”

程皓身材高大,以這個姿勢壓著他,他就歪著身子動彈不得。程皓手上稍微用點力,就讓他哀哀叫痛。

“我比那個牛郎好得多了,你懂嗎?”

林寒覺得這種沒必要的好勝心未免幼稚,但胳膊被扭著確實痛,不敢多說什麽,隻好屈服地:“我懂,我懂……”

程皓鬆了他的胳膊,但仍然按著他。過了幾秒,突然伸手探進他衣服底下,用力摸他的腰和胸口。

林寒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脖子就被親了。

這種時候遇到突如其來的親吻,身上簡直就跟電流竄過一般,頓時脊背都麻了,中了魔咒一般動彈不得,隻能心驚膽戰地僵硬著,任由背後的男人粗魯地抓著他用力揉捏,吸血鬼一樣狠狠噬咬吮吸他的脖子。

程皓親著親著身體就火熱起來,手上揉搓的動作粗暴而熱烈,忍不住隔著衣服開始頂著身下男人發抖的大腿。

雖然對同性沒有偏好,但他並不是不知道男人之間該怎麽做,也不會大驚小怪,他的工作圈子裏這種事情和人為數不少,認識的朋友不少都是雙性戀。

林寒長得不差,離標準美男子的類型是有距離,不過很清秀,氣質也斯文,幹幹淨淨站在那裏很順眼,為人又規矩。被這樣一個人小心翼翼暗戀著,千方百計地討好,不僅不討厭,還享受得很。

看林寒笨笨的,在他麵前晃來晃去,像條搖尾巴的忠犬,有時候也真的挺可口,看著會有狠狠按倒的衝動。

衝動真正上來,是男是女又有什麽分別,**是共通的,嚐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林寒不像自己平時那些床伴那麽方便,跟他那群奉行享樂原則、好聚好散的朋友們差得太遠了;個性保守,膽子又小,兩人又是這麽多年交情,吃下去多半是要負責任。

他頭腦清醒地管製著自己的下半身,結果那個不聲不響的男人竟然開始召男妓,然後是頻繁召男妓,甚至上升到跟個男妓卿卿我我地交往,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管要不要負責任,反正他現在做不到按兵不動,好歹在那家夥被吃得連渣也不剩之前,搶回來自己吃。

“找別人還不如找我,你明白了沒有?嗯?!”

林寒哆哆嗦嗦的,被抓得痛了,開始反抗。

程皓幹脆使出強暴一般的野蠻力氣,把身下不停抗拒著的男人壓得死死的,三下兩下剝掉褲子。

“你也很想讓我這麽對你吧?”

不管男人怎麽掙紮叫痛,在身下扭來扭去地抵抗,程皓隻緊緊抓住他的腰,頂開他雙腿,就要硬上。

最後他折騰了半天,弄得林寒都流血了,才借著潤滑勉強將碩大挺了進去。

林寒一開始還青白著臉在撐,拚命吸氣努力放鬆,後來漸漸被弄得受不了,實在吃不消了,幹脆哭了起來。

聽他慘兮兮地小聲嗚嗚叫痛,聲音很是可憐,但那飽滿柔軟的臀部又實在很誘人,程皓欲火中燒,哪裏顧得了那麽多,毫不留情地頂著他。

他越是叫得可憐,越是激起人的虐待欲,程皓漸漸有點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又把他拖進臥室裏,壓到**反複侵犯。

林寒從來沒有被弄得這麽痛過,幾乎要暈過去,跟葉修拓那麽多次,吃痛的分量加起來也沒有這回一半多。

而且混亂中根本沒用到什麽“學到的技巧”之類,表現跟感覺都是一團亂,出了不少血,到後來根本就是神誌不清的狀態,除了痛什麽感覺也沒了,程皓事後幫他收拾了半天才止住血。

但還是滿心歡喜。

隻在夢裏才會出現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就算痛得半死,事情跟想象的也不太一樣,但夢想成真的感覺很幸福。

何況起床以後程皓沒說什麽“對不起”之類反悔的話,還很照顧他,甚至頭一回下廚房煮了東西給他吃,待他挺溫柔。

林寒吃了藥,趴在**嘶嘶地倒吸涼氣,休息了一整天。等到能起得了床,便一瘸一拐,歡天喜地去找葉修拓。

以前從來都是向葉修拓訴苦,盡說些倒黴事,感覺總是帶給他晦氣,現在有了好事情,第一個就是想跟他分享。

葉修拓這天晚上倒是在店裏,林寒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笑盈盈坐在那裏等著了,還準備了免費的酒。

“修拓,我跟你說啊。”林寒喝了兩杯,酒勁上來,便興衝衝的。

“嗯?”

要開口又不好意思,林寒抓抓頭:“那個,程皓跟我做了。”

葉修拓一口酒在嘴裏沒含住,噴了出來。

林寒見他如此反應,大為窘迫,忙拿紙巾給他擦:“那個,會驚訝也不奇怪啦,其實我自己也是,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葉修拓被酒嗆著了,有點尷尬地咳了兩聲:“是嗎,怎麽就做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陪我玩戀愛模擬遊戲,刺激到他,我猜他到現在也不會碰我哩。”

葉修拓沒有馬上回答,手指節輕輕敲著桌子,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兒才笑著看他:“恭喜你啊。”

林寒幸福地傻笑一會兒,又有些抱歉:“對不起啊,你真的很好,可是我可能要跟程皓正式交往了,以後恐怕都沒辦法照顧你生意。”

單身的時候做什麽都好,一旦有要開始交往的跡象,肉體出軌就不可容忍了,對待戀人,忠誠是必要的。

“嗯,”葉修拓微笑著,“我明白,錢會退回給你。”

林寒忙連連擺手:“這個不用,可以改成買聊天的鍾點嗎?”

葉修拓笑著搖搖頭。

“我從來都不做虧本生意。”

林寒有些著急:“啊,不、不做那個生意的話,我們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葉修拓微笑著把酒杯收放回去:“我們算什麽朋友呢?”

林寒呆了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你不過是我的客人而已吧。”

葉修拓就連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溫柔的表情也跟平時體貼撫慰他的時候一個樣。

“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不繼續消費的話,恕不奉陪。”

林寒眼睜睜看他站起來,優雅地笑笑而後離開,卻不好意思再開口叫他,羞愧的感覺讓臉上熱辣辣的。

買賣不成仁義不在,雖然有點過於現實,但也是人之常情。

做朋友什麽的,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其實想想也知道,葉修拓這樣的人,恐怕沒有接過比他更寒酸的客人。為他提供的收費服務都已經沒什麽賺頭,更不用說浪費時間跟他玩什麽“交朋友”的遊戲。

隻是,盡管知道把葉修拓當朋友的想法是自己一廂情願,還是很傷心。

他喜歡葉修拓。

那樣的溫柔和包容,坐在身邊就讓人覺得安全。可惜沒有錢就買不到。

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葉修拓,最初的幸福感也打了折扣,胸口和鼻子都酸酸的,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但不管怎麽說,程皓接受了他,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運,他該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