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三卷】盛世悲歌 第二百六十三章 絢麗華爾茲??諸葛天麒頭戴紫金玉冠,身穿銀白色繡團花長袍,腰係青玉寶石腰帶,腳穿銀白色同款長靴。長身玉立,優雅的走上大殿,向司馬晉躬身行禮。?

俊美的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不緊不慢溫文有禮。在感受到葉念熙打量的目光後,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一眼,然後落座。?

她明顯感覺到皇後在見到諸葛天麒的容貌時,震驚了。拿眼看過去,皇後眼中有著不敢置信以及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端杯的手不停的顫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手緊握成拳,攏進長袖中。?

司馬晉亦安靜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端著撲克臉不說話。?

太子身後是一個身形與他一般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誇張的胡須幾乎將他臉的下半部分掩蓋。?

此人沒有束冠,墨黑的長發隨意束在腦後,墨綠色襄金絲長袍加身,同色係藍寶石玉帶束腰,腳穿黑色長靴,周身充盈著一股淩厲的霸氣,因為角度問題,葉念熙看不清他確切的容貌。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聽旁邊的女人竊竊私語知道,此人是赤國的紫麟王。?

她在赤國呆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不算短,卻沒有聽說過有個紫麟王。?

葉念熙很想猜測他是顧逸之假扮的,但是氣質不一樣。顧逸之是內斂冷漠的,在他身上總透著一股疏離之態,這紫麟王太過外露,霸道威武的形象與氣質相附。他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上大殿,眼瞼半垂的,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真實。?

待他落座,仔細打量,卻發現這人眉眼跟諸葛天麒有幾分像,可是那囂張的胡子很好的掩去大部分臉部特征,讓人隻注意到他的胡子以及周身釋放的淩厲氣質。?

葉念熙仔細比較了倆個人,一個優雅貴氣,正襟危坐。一個威武霸氣,慵懶閑散。?

再向他們身後看去,隻有一個官員打扮的人跟著,葉念熙微微驚訝,這個人是單正飛。?

他怎麽會在這裏?一旦戰爭結束,她訓練的特種部隊是要解散的,可是身為野戰隊副隊長的單正飛此刻卻在紫麟王的身側,這是怎麽回事?她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輪歌舞結束,有人提議向赤國來使展示越國最新最流行的交誼舞,諸葛天麒謙遜的表達好奇,司馬晉照準。於是,新一輪的男女舞者交錯進入大殿之上,翩翩起舞。?

正當眾人看得陶醉時,來賓席上閑坐的紫麟王緩緩起身,走至大殿中央,請旨:“陛下,貴國的這種舞蹈在下曾在異域見識過類似的,當時覺得新奇,習得一二。現在能在貴國再見,倍感熟悉,不知能否邀請一位美麗的姑娘一起共舞一曲呢?”?

司馬晉眼中閃過詫異,口中淡淡道:“王爺交遊廣博,準奏,隻是不知想請那位姑娘共舞?”?

紫麟王的目光一一掃過大殿中的女眷席位,忽然鎖定一位垂目自飲的美麗女子,唇角勾出優美的弧線,緩緩朝她走過去。?

司馬晉看到他朝葉念熙走去,微微變了臉色,此時他不好出聲阻止,隻能靜靜看著。?

“這位美麗的姑娘可否邀您共舞一曲?”紫麟王收斂氣勢,翩翩施禮,風度極佳。惹來葉念熙鄰座的女眷豔羨又嫉妒的眼光。?

原本葉念熙有點昏昏欲睡,喝點茶提提神,就聽見有人走到她麵前,向她發出邀舞,略有不悅,抬眸掃視對方一眼。?

這不悅的一憋,讓她愣住。?

麵前寬厚的大掌手腕間赫然帶著七彩玲瓏絲線編織的絲帶,這是他送給顧逸之七夕節的禮物,她親手編織的,因為手工不佳,上麵有些瑕疵和錯節,這會兒看得分外明顯。這絲帶怎麽會在這人手中?真是顧逸之易容的??

葉念熙抬頭直視麵前的人,用眼神詢問。?

紫麟王微微傾身,向她伸出左手,做出邀請的姿態,模樣看上去有些凶神惡煞,可是這姿態及唇角挑出的優美弧度十分醉人。?

終於看到他的眼睛,墨玉般的黑眸閃爍著異樣光芒,這雙眼睛不會錯的,就是他。隻是他現在這樣子配上這姿態怪異的很,葉念熙很想捧腹大笑,還是忍住了。?

葉念熙抿唇一笑,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對方輕輕一握,牽著她的手兩人走入大廳中央。?

他輕擁著她,舉止瀟灑彬彬有禮,對於華爾茲的舞步異常熟悉,他帶著她在舞池中熟練的前進後退再旋轉,衣擺袖袍被舞動的勁風帶起,翻飛間讓人眼花繚亂,兩人優美的身影默契十足的配合著,掩入一群舞者之中。?

葉念熙與他交握的手微微發熱,貼近的麵頰可以感覺到彼此溫熱的呼吸,不由微微仰頭,才退開一點,腰間一緊,更拉近兩人的距離,身體緊貼在一起。?

這可是在越國的皇宮大殿上呢,文武百官全看著他們,葉念熙不覺雙頰滾燙,異常紅暈,眯起眼睛認真的看他,在對方深邃漆黑的雙眼中看到一絲促狹,一絲深情,一抹眷戀。?

大眼眨了一下,以眼神問道:“你故意的?”?

紫麟王加深唇畔的笑容,挑眉,攬在她腰間的手指微微用力,使兩人更加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葉念熙的心情一下子飛躍起來,原本緊抿的雙唇扯出一抹動人的微笑,加深再加深,唇畔深陷的小酒窩昭示著她現在的心情是多麽的愉悅。?

一個華麗的旋轉,葉念熙偏頭,在他耳畔輕聲道:“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紫麟王低頭,溫熱的鼻息在她耳畔縈繞:“不記得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葉念熙驚訝:“為何沒有聽你說過?”?

“原本想某一天給你個驚喜,一直沒有機會,不過現在來跳似乎也不錯。”依然微微低垂著頭,可是他的眼睛卻是看向司馬晉的,眼中的笑意更是帶有一抹挑釁。?

在看到司馬晉鐵青著臉時,他眼中的笑意更濃。?

而背對著司馬晉的葉念熙,全然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已經刀光劍影的較量上了。?

葉念熙被他輕擁著,在他熟練的舞步帶領下,旋轉旋轉再旋轉……心裏說不出開心與滿足。悠揚的舞曲,飛躍的心境,讓她無暇顧及其他,隻是配合他再次華麗的旋轉……她的眼中,心中除了他,再無其他……?

直到舞曲結束,大廳中眾人四散推開,兩人也停下舞步,深深的看著彼此。不知道是誰輕咳一聲,將兩人喚醒。?

葉念熙紅著雙頰,準備抽回交握的手離開,卻被他握緊,紫麟王帶著她上前兩步,麵對司馬晉施禮道:“陛下,在下對這位姑娘一舞傾心,想要求娶她為妃,望陛下成全。”?

才一出聲,滿座皆驚,不知道這紫麟王唱的是哪出,竟然當眾求婚。?

原本他當眾求婚也沒有什麽,可是他求娶的確是越王的心尖肉啊,這朝野內外誰不知道越王對忠勇公的妹妹寶貝的不得了……?

司馬晉皺眉,心中十分惱怒,剛才看兩人舞蹈,就已經猜測到什麽。?

以葉念熙的性子,不是熟悉又喜歡的人,是不會這麽乖順的配合著跳舞,更別說她剛才那表情——渾然忘我十分陶醉!!!已經泄漏太多信息了……?

雖然猜測到,卻沒有證據,而且紫麟王的樣貌氣質與顧逸之差太遠。司馬晉不動聲色,淡淡道:“難得王爺抬愛,不過她是本王後宮之人,不能嫁與王爺,如若王爺真的有心結盟,不如本王將舍妹琴香公主嫁與你如何?”?

“公主千金貴體,隻怕委屈了她。而且在下看上的就是這位姑娘,隻想與她成親。若能娶得這位女子,在下願意傾吾所有甚至生命。”略帶沙啞卻洪亮的聲音說著這種柔情蜜意的話,實在是聽著別扭,葉念熙低垂著頭,讓自己忍住不噴笑。?

“王爺言重了,王爺位高權重,在貴國的地位非凡,若隻為一個普通女子如此作為,實在委屈。舍妹琴香公主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實在可為王爺良配。若王爺願意,也使得兩國之間的友誼更加深厚。”司馬晉冷聲道,盡量讓自己緊張的心恢複平靜。?

紫麟王絲毫不受影響,背脊挺直,大笑道:“敢問陛下,她可是陛下的妃子?”?

“還不是,不過……”?

紫麟王打斷他將要說的話,朗聲道:“既然不是,那麽請大王降旨賜婚。”?

“如此,門不當戶不對,委屈了王爺,實屬不妥。”?

“能求得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是天底下最美的事,何來委屈?即使她是個小小的婢女,在下亦甘之如怡,望陛下成全。”?

司馬晉緊盯著大殿中央的男人,冷硬道:“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紫麟王依舊大笑一聲,強硬回道:“誰都不行,就隻能是她。”?

司馬晉寒著一張俊臉,冷冷的瞪著囂張跋扈的紫麟王。紫麟王亦回瞪著他,淩厲幽深的目光絲毫不輸於他。?

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讓氣氛冷凝,大殿上早已沒了鼓樂,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瞪了半晌,司馬晉淡淡開口,道:“如此,等宴會結束,朕擬好旨意再作打算。”?

“陛下,擇日不如撞日,如此良辰美景,文武百官高朋滿座,何不現在就降旨賜婚?”紫麟王存心跟司馬晉過不去似的,步步逼緊。?

葉念熙至始至終都是低著頭的,聽到這裏,心底不禁惱怒起來,這個男人在拿她試探司馬晉的底線,司馬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隱隱有爆發之勢。可是,這兩個該死的男人怎麽就不問問她的意見呢??

想到這裏,抬頭笑道:“念芝謝過紫麟王厚愛,不過僅憑一支舞曲便定下終身,未免草率,請王爺三思。”話音一落,大殿四周響起連連抽氣聲,接著有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紫麟王沒有想到她會出口說出這樣一番話,側身,眼睛危險的眯起,問道:“你,不願意?”?

這看似隨意的詢問讓葉念熙感受到他的驚怒,卻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他媽的個擦,這種問題不是在這個時候回答的好不好。老子當然願意嫁給你,求之不得,隻是現在時間不對,氛圍不對,她還想跟司馬晉好好談呢,他這麽一搞,全亂套了。?

不等葉念熙回答,主位上的司馬晉搶說道:“既然芝兒不同意,王爺還請再做打算為好。”?

芝兒!!!紫麟王心裏一頓,黑眸幽深似海,看一眼葉念熙,又回瞪著司馬晉。?

眼角掃到側位上諸葛天麒一副‘我了解’的看戲表情,壓下心頭不愉,衝葉念熙笑道:“如此,倒是在下冒犯了,不過本王在此許諾:此生非你不娶。”?

葉念熙呆愣,傻傻的看著身邊的紫麟王。而後,在他的牽引下走回座位。?

司馬晉一臉寒霜,握在身側的手掌青筋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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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天麒一派悠然的看著四周人聲鼎沸,繁榮昌茂的街道,心情頗好。可是他身邊的男人卻一直冷酷著一張臉。自從昨天晚上宴會結束,他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都不知道是誰招惹他了。?

他們現在坐在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最豪華的酒樓——凝醉樓的雅閣吃飯。?

諸葛天麒飲一口酒,微笑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生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消退的跡象,說出來心情會好點。”?

“沒事。”顧逸之瞟一眼對麵的男人,拒絕他的窺探。?

自從他們那次進行深刻談的談話後,這個哥哥打著對他有愧的幌子,對他的事情極度關注,與其說諸葛天麒關心他,不如說是這人無聊加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