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遺憾，真遺憾，非常遺憾。”沙發上的傑克.萊恩輕聲自語道。
“你有什麽可以遺憾的？保鏢先生。”坐在他對麵的女孩兒問道。
“為了這二十幾件秘寶，我剛才錯過了兩場對我而言，價值還遠在這些秘寶之上的東西。嗬嗬……，貝妮卡，有時候人做事會身不由己，這可能就是打工者的悲哀吧。”傑克對麵前這個一開始將他當成是入室的強盜驚聲尖叫，然後又擅自將其的角色定位於一個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的保鏢對他溫勉有嘉的女孩兒笑道。
“那也總比做一個危害社會的強盜要好吧。”正在以鑒定家的專注神情，一件件查看自己麵前的秘寶的貝蒂反駁道。她查看的方式和一般鑒定家大不相同，貝蒂隻是把雙手張開，懸放在秘寶旁大約五厘米左右的地方，然後再遠近變換兩手位置，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做強盜也沒有什麽不好啊。他們也一樣可以劫富濟貧、造福人類嘛。比如說羅賓漢……”傑克笑著對貝蒂說道。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傑克很快就摸清了貝妮卡個性中最為主要的一個‘喜歡將事情戲劇化’的特征。對於貝蒂的這種性格，他還是很感興趣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很喜歡和貝蒂交談。
“你幹得好像不是那種劫富濟貧的俠盜吧？”貝蒂皺眉問道。
“一個喜歡到處進行無差別搶劫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俠盜。我選擇下手目標的條件中，從來都沒有為富不仁這一條的。隻不過……我對搶劫的財寶是真的不怎樣在意就是了。”傑克.萊恩揚了揚眉，淡淡的笑道。
“那你為什麽要做強盜？”貝妮卡.蒂娜不解的問道、
“勉強要說的話，我主要還是為了追求刺激。”思索片刻，傑克說道。
“刺激？什麽刺激？”貝蒂問道。
“越是珍貴的寶物，存放他們的地點防衛就越周密，我就越有可能遇到高手。突破現場的防衛，與可以和你一較高下的對手決戰。麵對一場環境對你極為不利，生死未卜的挑戰，並最終取得勝利，那種興奮和快樂，我恐怕很難和你解釋明白。”傑克對貝蒂說道。
“就像類似攀岩和高崖跳水的那些人嗎？”貝蒂勉強試著理解傑克的話。
“比那要刺激的多。我所追求的是那種你死我亡的激烈對抗。沒有什麽東西比這個對我更具意義。我的一生已經注定要在這種對抗中延展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倒下為止。”傑克.萊恩說道。
“你現在做保鏢也是為了得到這種刺激嗎？”貝蒂好奇的問道。
“不是。”傑克搖頭，“我之所以會在這裏，是因為我欠這裏的主人一個小小的人情。現在工作已經完成，我在等著領取報酬，隻是這樣而已。”傑克.萊恩答道。
“然後你還要去做那種高危險的強盜職業嗎？”貝蒂問道。
“或許吧。畢竟，可以與我一較高下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在列車上來一場即興搶劫就可以遇到的。哈裏.萊特，是到現在為止最讓我有威脅感的對手。”傑克.萊恩說道。
“所以，在這之前……我一定要找到借住在你家的那位房客再較量一下。”用左手托著下巴，望著貝蒂這邊的，傑克又道。
“什……什麽房客？我們家可是很窮的，地方又小，環境又差，哪來什麽房客。”貝蒂慌慌張張的否認道。她真的是很擔心傑克會拿槍找上門去。
“嗬嗬嗬……難道你和那個哈裏.萊特已經親密到是一家人了嗎？”傑克笑道。
“什麽一家人。我們隻不過是普通朋友關係而已。”貝蒂急忙辯解道，正在查看的藝術品幾乎被她碰翻到地上去。
“那麽就是在你家嘍。”傑克說道。
“你……你怎麽這樣肯定哈裏在我家？”察覺自己說漏嘴的貝蒂問道。
“這是我們一流槍手對自己勁敵的一種直覺。”傑克笑著對貝妮卡隨便的胡說了一個借口。
“剛剛被打敗過一次的人，怎麽還好意思再次找人家較量？為了你自己的安全，我看還是算了吧。”貝蒂對傑克隨便說的謊話並沒有絲毫懷疑，她對傑克.萊恩的印象還算不錯，考慮到決鬥雙方的安危，她試著用激將法勸服傑克放棄這種危險的念頭。
“上一次是我敗了，我承認。”對於自己曾經的失敗，就算是麵對女孩子，傑克.萊恩也坦白的承認出來。但他接著又說道：“隻不過……”
“那一次我剛剛從監獄中逃出來，狀態不是很好，我輸的並不怎樣甘心。再說，象我和那個金發小子之間的這種決鬥，在彼此尊重，沒有留手的情況下……”
“隻要落敗的一方沒有死，還可以再握槍，那麽……”
“他就不算真正的輸！”
垂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傑克緩緩的說道。
“我看還是算了。其實，除了在生死間找刺激，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嘛。”貝蒂接著遊說他道。
“哦？是嗎？”將自己的右手緊握成拳，傑克不置可否的虛應道。
“當～然～。”看出傑克對自己的建議不怎麽感興趣，貝蒂加強了自己的語氣。
“如果你不願意放棄強盜這個職業，又不是為了金錢，你也可以改變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風嘛。你可以找一個殘暴不仁、魚肉善良市民的惡勢力集團，專門搶奪他們的財物，然後再散發給百姓。說不定……你會遇到一位你心儀的女孩，在經曆一些誤會之後，兩個人一起譜寫一首激烈浪漫的冒險詩篇。你們可以……然後……接著……”貝蒂高興的一路說將下去，連手頭的工作都不知不覺的放在了一邊。
傑克.萊恩目瞪口呆的看著貝蒂，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打斷了貝妮卡.蒂娜的發言。
“有什麽好笑。”貝蒂不高興的問道。她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在她說的投入的時候，被人打斷。
“哈哈哈……你可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兒。隻不過……”傑克.萊恩笑了笑。
“你認為這世界上還真的有所謂正義的俠盜這個種群存在嗎？”傑克笑問道。
“怎麽沒有！？為什麽沒有！？”貝蒂生氣的反問道。
“嗬嗬嗬……天真的女孩。我雖然不能完全否認世界上有這種人的存在。但就算是真的有這種人，在我的眼裏，他們也隻不過是自以為是正義使者的瘋子。而這種瘋子，很遺憾，我至今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你知道報紙和互聯網上所推崇的那些實際存在的所謂正義俠盜是一個什麽真實麵目嗎？”傑克問道。
“什麽麵目？”貝蒂問道。
“他們隻把錢財分給對他們有利的少數人。那些所謂的惡黨從四方辛苦，嗬嗬……請原諒我使用辛苦兩字，因為在我看來，他們搜刮的確實辛苦。他們辛苦搜刮而來的，並小心經營壯大的財物，被人用武力在一晚上強行奪走。”
“不講技巧的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法去掠奪財物，把惡黨們從一萬人身上掠奪來的財物隻分給對自己有利的一百人，然後靠著這區區一百人的歌功頌德而成名，得到一個正義之師的浮華外衣，你認為這些人施行的是俠義道嗎？”傑克問道。
“這……”貝蒂一時為之詞窮。
“不過我還是很喜歡這些俠盜的。”過了一會，傑克又笑道。
“就是嘛，他們身上一定會有很多閃光點的。”貝蒂附和道。
“不錯，他們身上最大的一個金光閃閃的閃光點就是……”
“他們自己儲藏的財物，比那些所謂的為富不仁的惡黨還要多。”停頓了一下，傑克以一種讚歎的口吻說道。
“他們是我的一大財源。”傑克.萊恩一本正經的說。
“我以前最大的一項業餘愛好，就是獵殺這些所謂的俠盜。”
“揭穿他們的虛偽，搶奪他們秘藏的財寶，順便賺取當地政府的賞金，如果有我看的上眼的一些胸大無腦的女人，還順便可以一並帶走……哦嗬嗬嗬……現在回想起來，那還真是一件財色兼收，一舉數得的快樂事情啊。哈哈哈…”向貝蒂比了一個曖昧下流的手勢，傑克.萊恩大笑著對貝蒂說道。
“我……我看你是忌妒！”感到心中有什麽美好幻像正在像朝陽下的水泡一樣破滅掉的貝蒂羞惱的叫道。
“哈哈哈……也許吧。誰讓我比他們強呐。”對貝蒂的指責沒有明確提出否認，傑克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
貝蒂搖了搖頭，她感到自己無法和這種煞風景的男人繼續溝通下去。便低頭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傑克也無言。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在沙發上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舒展開來，傑克再次陷入沉思中。
“能夠再次在拍賣場中遇到哈裏.萊特，雖然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不過也還算不上驚喜。但那個好像名牌上好像是叫裏昂.奧文的警衛，可以在瞬息間用手中的勾棍擋下我三顆子彈，衝進我身前十尺的警戒範圍，無論如何，都是一名有資格與我一戰的高手，隻可惜……”
傑克低頭，望向他左臂上的一個淡淡針孔。
“隻可惜……”
“會場中布置的微生物催眠氣的威力太過強大了。在沒有注射疫苗的情況下，那個裏昂恐怕會昏睡很久吧。畢竟他做了那樣大幅度的運動。隻不過哈裏那小子……”想到這裏，傑克微笑起來。
“那小子的睡相還真是從容不迫。”傑克笑著回味起當時的場景。
在接下的三十多分鍾的時間裏，貝妮卡全神貫注的投入到自己手邊的工作，而傑克則專心於思索，兩人沒有再進行任何交談。房間中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直到通往裏間大廳房間的木門被人推開。
白發的瑞森.布萊爾走入了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