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她已經蘇醒了一年了。然而,她也做了一年的怪夢。夢裏麵的場景一直都在變動,隻是人沒有變,依舊是那兩個人。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跟那兩個人一定是前世認識。可好端端的,她回憶前世幹嘛?

而夢裏麵那個可愛的孩子,如今已經會咿呀學語,還會走路了。她見證了那個孩子一年的成長,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清兒,你又在想什麽?”

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顏璃清一側目,發現本來和她對麵而坐的李昭南,此刻站在自己的麵前,然後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沒有,你吃好了嗎?”

“嗯,這裏的早點永遠都是那麽好吃。”李昭南不以為然地笑笑,相處了一年的時間,他早已摸透了顏璃清的性格,她不願意說的事,再怎麽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吃好了,那咱們就走吧。”

“好。”

走在林蔭小道上,顏璃清的神色依舊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

微風習習,吹動她的長發飄灑飛揚,淺藍色的長裙也微微舞動,竟讓李昭南覺得她似乎要乘風離去。

“清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詫異地看向他,“你可不可告訴我,你一直都在想什麽?”

“這個……”

“告訴我好不好,你每天魂不守舍,即便看著我,也像是穿過我看向一個遙遠的地方。我很想知道,你在看什麽,在想什麽?”李昭南笑了笑,央求道。

“我說了你可不要笑我,”顏璃清淺淺一笑,複而反握住李昭南的手。

“好,絕對不笑。”

“我在想我前生是什麽樣子,”顏璃清抬手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我知道人隻有一生,然而我卻在幻想我有前世,我的前世到底是個什麽樣呢!”

“看你周身的氣質,我覺得你前世一定是一個官家小姐,”李昭南笑了笑,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璀璨奪目,“隻是不知,你的前世可有我?”

顏璃清笑了笑,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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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平陽公主,”守在殿外的宮女太監見一個紅色的身影朝這邊走來,齊聲道。

“你們陛下呢?”長孫歡歌點了點頭,讓眾人平身。

“回公主的話,陛下在裏麵。”

“那你們怎麽都站在外麵,不在陛下身邊伺候?”

“公主,不是奴婢們不想,而是陛下將奴婢們轟出來的。”一個宮女抽噎地道,一想到陛下那個樣子,就讓她痛心。

“你們下去吧,本殿下進去看看。”長孫歡歌揮揮手,然後推開緊閉的大門,走了進去。

看著安靜地躺在龍榻上的風清然,長孫歡歌心中酸楚如洪水決堤般湧了出來,臉上一片濕潤。自從得知顏璃清真的死了,他再醒過來,沒有去要回佑寧,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應。飯再難下咽,也一口又一口的硬咽下去,夜再難入眠,睜著眼一夜一夜到天亮,就這樣捱著一日又一日,捱得容顏憔悴,直到死去。

顏璃清的離去,就等於要了風清然的命。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他隻是用正常的辦法安靜的讓自己離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陪伴顏璃清。

她知道一個典故,你若早我一步走,奈何橋等三年。

“風清然,我來看你了。”前段時間她回去參加了佑寧的周歲慶典,那個孩子長得越發像顏璃清,不管是樣貌還是神韻,都像極了。當時,她心裏也有些慶幸,慶幸風清然沒有將佑寧要回來,因為看著一張與自己亡妻一模一樣的臉,他的心更痛苦。

躺在龍榻上的人沒有說話,也似乎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風清然,你這樣做,她是不會覺得開心的。如果她在天有靈,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你忍心讓她難過嗎?”

“我和清兒約定好的,要生生世世永遠不分離,既然她先走一步,那麽我也不能落後。”終於是開口了,然而風清然的聲音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幹淨清晰,混雜著嘶啞低沉,“反正佑寧有你哥哥嗬護著,我也沒有必要活著。”

“你……”長孫歡歌氣極,一巴掌打在風清然的臉上,“你以為你去了地府,就一定看得到她嗎?”

“人死了都是要魂歸地府的,清兒自然在那裏。”風清然麵無表情,雙眼就像是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如果我告訴你,她並沒有回地府呢!”

“什麽?”本來好好躺著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眸子裏麵閃爍著一種叫希望的東西。

“在佑寧周歲典禮的那天,有一個人見了哥哥。”長孫歡歌歎了口氣,她就知道隻要是關於顏璃清的,風清然一定很有精神。

“那個人是誰?”風清然隱隱覺得,長孫歡歌說的這個人一定是他認識的。

“如今的大祭司,浮沉。”

“他?!”那個新婚之夜出現在他和顏璃清新房的男人,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他至今難忘。

“他說,其實顏璃清並沒有死,她的魂魄不過是去了另外一個時空。”

“另一個時空?”

“那個時空有和顏璃清一樣命格的人,當初她們投胎走錯了時空,本該在那個時空的卻在這裏,反之,在這裏的卻去了那個時空。那個不該來到我們這裏的人,無法適應這裏的環境,所以死了,但她的壽命未完,而這裏也即將發生動亂,少了她不行,所以當初的玄機子將真正的顏璃清拉了回來,後來才發現那個時空的顏璃清壽命也未完,還有一年的時間。所以,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