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瓶頸
“我的寶貝徒弟，你終於回來了！”麥爾加立刻丟下手中的藥劑，一個閃身來到魔宴麵前，有點凹陷下去的雙眼細細打量著她，老淚縱橫。
魔宴的嘴角挽起一個安慰的弧度，輕輕地點了點頭。從來到這個空間開始，麥爾加是她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是第一個真真正正對她好的人。不過問她的來曆，不在乎她的背景，僅僅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學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她。麥爾加雖然神經質了一點，自戀了一點，但總的來說，他是一個好老師，好長輩。
“你個臭丫頭！不是說請假半年嗎，一去就是七個月，我還以為你溜了呢！”麥爾加說完還惡狠狠地瞪了魔宴一眼，隻可惜那表情不到位，多了一份滑稽。
見自家老師這麽緊張自己，魔宴也不好隱瞞，於是說道：“不過是攤上個大麻煩罷了，稍微耽誤了點時間。”輕描淡寫地解釋過去，好似那僅僅是一個不怎麽大的麻煩而已。
“好啊，居然有人膽敢來著惹我麥爾加的寶貝徒弟，活得不耐煩了？”麥爾加氣哼哼地嚷嚷，揮舞著幹瘦的拳頭，言語間卻飽含著濃濃的關心，“來，告訴師傅，我去把他滅了。”
不問原由，拽得要死的口吻讓魔宴哭笑不得，麥爾加也是個護短的主啊。隻是對方可不是說滅就能滅的家夥，麥爾加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大顯身手了。魔宴也不好意思瞞下去，隻好坦白道：“老頭，那可是光明聖殿啊，你給我滅滅看？”調侃的語調也讓事情聽起來少了一分嚴峻。
麥爾加一陣語塞，一張老臉紅了又黑，黑了之後又變得隱隱約約的鐵青，終於，麥爾加咬牙切齒道：“光明聖殿又怎麽樣，我麥爾加總有一天會把它轟了！”
一番豪言壯語，魔宴既是無語又是感動，就算是和光明聖殿有再大的仇，也沒有人敢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麥爾加僅僅是因為魔宴一句毫無他意的話，就做了從來沒人幹過的事，這個老頭啊……
“老頭，放心好了，不過是區區一個光明聖殿而已，我魔宴自然會好好解決，用不著你來瞎摻和。”輕鬆的一句玩笑，許下的卻是一個鄭重的承諾。
麥爾加拍著魔宴的肩膀自豪地哈哈大笑，不愧是他的徒弟，有這一份氣勢，有這一份魄力。驕傲之餘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老了，新的一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收回縹緲的目光，麥爾加讚賞地端詳著魔宴，仿佛眼前的男裝少女就是自己的親孫女，慈祥的眼神無比地和藹。倏然，麥爾加的瞳孔細若針尖，合不攏的嘴意示著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徒……徒弟……你…你什麽時候成了高級魔導師了？”麥爾加控製不住激動的情緒，伸出雙手猛然搖晃魔宴的雙肩。
“不……不久之前。”拉開麥爾加的雙手，魔宴這才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麥爾加嘴角抽搐，不久之前？這也太打擊人了，縱使知道魔宴很妖孽，可是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當年他花了兩年多的時間衝上高級魔導師已經算是驚人的速度了，而這個變態居然隻用了七個月。被稱為天才法師的萊恩也是十八歲才到達這個級別，魔宴不過是十五歲，足足比萊恩早了三年，太可怕了。麥爾加現在才深刻地體會到道，人比人，氣死人。
頗為羨慕地看了魔宴兩眼，麥爾加嘴裏一邊嘟囔著什麽，一邊轉身離去。
自從回到學院後，魔宴就一直進行著兩點一線的生活——上半夜就在煉藥室裏搗鼓藥劑藥丸，下半夜就在專用的練習室裏進行各種各樣的訓練，直至白天，魔宴才以冥想代替睡眠，入夜才醒來。周而複始，甚至連找尤洛算帳的事情也忘了。
經過多日的練習，魔宴連藥爐也不用了，幹脆用黑暗元素聚集成容器，直接在上麵將藥材融合萃煉。隨手一指，一張二階的藥單就懸浮在半空中，魔宴隻是稍微掃了一眼，動作無比純熟地挑起一味味藥材，分先後加入容器中，加熱，壓縮，融合，灼燒……不出片刻，一瓶青綠色的藥劑就新鮮出爐了。
隨手把藥劑扔在旁邊的櫃子上，魔宴輕輕地歎了口氣。櫃子裏的二階藥劑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一瓶瓶各異的藥丸多如牛毛。對於二階的藥劑藥丸，魔宴幾乎是說一種煉一種，可以說是到了二階煉藥師的巔峰，但是無論如何她就是煉不出三階的藥物，屢屢失敗，地上那堆黑乎乎的東西就是很好的證明。
扔下手中的藥材，魔宴揉了揉發頂，又順又長的黑發一下子成了鳥窩。懊惱地甩了甩頭發，長發又恢複了原來的整齊。她似乎到達了瓶頸期，突不破啊。級別的提升除了自身的力量要足夠之外，還要有一定程度的心境，否則你的力量再高也突破不了。
“寶貝徒弟啊，師傅來看你了！”人未到聲先到，麥爾雷帶著他的大徒弟曆練去了，沒了死對頭的幹擾，麥爾加隔三差五地來騷擾魔宴。見到自家的寶貝徒弟正愁眉苦臉地坐著，麥爾加笑嘻嘻地勸說道：“不用急嘛，遇到瓶頸很正常，你這個小變態也已經夠嚇人的了。”其實變態也會有正常的時候，麥爾加心裏終於平衡了。
魔宴翻了個白眼，不是他當然不用著急。忽然麥爾加神秘兮兮地說道：“寶貝徒弟啊，你猜猜，最近學院有什麽大事？”魔宴抬起頭瞄了故作神秘的老頭一眼，又低下頭，不理會。見自家徒弟不配合，老頭無趣地撇了撇嘴，坦白道：“無天後學院會給這一年畢業的學員舉辦歡送晚宴，要不要去看看？”
所謂歡送晚宴，實際上是各大勢力向新人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也算是學院為學員們安排前程。每年這個時候，外出完成畢業測試的學員們會陸陸續續回來，隻要在歡送晚宴前完成測試回到學院，那麽就算是順利畢業了，否則，就等待明年的機會吧，三年後還是失敗的話，校方就會作出退學處理。
莫科魔武學院的學員共分十個等級，從一階到十階，每升一階就要完成相應的測試，每一次的測試失敗三次之後也會被退學，這也是學院的嚴厲所在，同時也挑選了不少優秀的人才，鞏固了莫科魔武學院的頂尖地位。當到達十階的時候，就等待著每年一次的畢業測試，通過了就可以離開學院。大部分的畢業學子都會參加歡送晚宴，收下別人拋出的橄欖枝；也有人會選擇獨自闖**，或是成為冒險者，或是加入傭兵隊。
五天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白天，學弟學妹們為畢業的學姐學長布置好晚會的場地，入夜，來賓們順著鮮紅的地毯步入大廳。畢業的學子被掌聲和鮮花簇擁著，表麵上倒是謙虛至極，毫不在乎，隻是上揚的嘴角泄露了內心的歡喜。來自於各個陣營的人們不動聲色地物色著內心的人選，同時也暗自和對手較勁。
明亮的大廳，璀璨奪目的燭燈，豔麗的酒色交錯，繁華靚麗之下，是深沉的腐朽和黑暗。如果沒有利益的存在，這些人還會故作優雅，風度翩翩地高談闊論互相恭維嗎？魔宴晃著手中的高腳玻璃杯冷笑。貪婪，永遠是人類的原罪；虛偽，永遠是人類的劣性；兩者相互交融，編織成浮華漆黑的人心。
當然，魔宴會來到這裏隻不過是看一看偽貴族們猶如小醜的精心表演，散散心還是不錯的。二來，看好娃娃臉，免得那個傻乎乎的家夥被人拐了，作為曾經的史上最年輕的高級魔導師，萊恩可是非常搶手的。
抬頭一瞥，隻見娃娃臉忙不迭地拒絕著各方的邀請，魔宴滿意地點點頭，算這家夥還識相。忙得昏天地暗的萊恩背上一寒，便更加賣力地拒絕了。
不過，為什麽這個妖孽也在？聽說他從來不回學院的吧，今天居然破天荒地來了？抬頭一看，尤洛正笑死人不償命地看著她。她可是還記得，他們之間還有一筆帳沒有算呢，那今天正好就來清一清。
搖了搖手中的高腳玻璃杯，魔宴起身走到尤洛身邊，笑盈盈地說道：“尤洛大少爺，失蹤人口回來了。”沒有多餘的言語，仿佛僅僅是打一個招呼。
尤洛笑眯眯地吞下口中的蛋糕，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恩，我看到了。”什麽也沒有解釋，出口的僅僅是寥寥幾個字，顯得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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