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163 馬上給我打掉他!
163 馬上給我打掉他!
“誒出來了出來了——”
劉西山看到李半夏出來,第一個迎了上去。
劉東山扶著桌子,也往這邊靠了點兒。而馬氏,原先坐在凳子上麵對著竹林,看到李半夏出來,轉過身來剛想要起身,又慢慢坐下去了。
李半夏注意到馬氏的神色十分嚇人,但這種嚇人又不是全然擔心女兒所致。不由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個精明的女人,心裏已然知曉自個兒的女兒發生什麽不幸的事情了——
“嫂子,銀杏情況咋樣,這會兒還有事不?”
李半夏打量了一眼麵前站著的所有人,心裏糾結著要怎麽和他們開口。目前,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除了麵對別無他法。
“嫂子——”
“嗯。銀杏已經沒事了,血止住了……”
“沒事了?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我們剛剛正擔心呢。”劉西山嗬嗬地笑著,回頭想讓大家放寬心,說銀杏沒事了。
還是劉東山眼尖,看出李半夏似乎是還有話要說。
“半夏,看你這樣兒,銀杏是不是還有啥別的事兒?”
劉東山這麽一說,劉申薑緊張了,“東山他媳婦兒,銀杏這丫頭不會真有事吧,哎呀你快說,都快急死我了~~”
李半夏又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就像怕自己說慢了就說不出來似的,快速地說道:“小姑血止住了,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住了……”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剛才在房間裏就想著要怎麽樣找一個最不容易讓她們受驚的說法。但是這種事,不論怎麽說,結果都一樣。
“……”屋裏一片靜默,大家夥兒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突聞一聲抽氣聲。是夏山香傳來的,隻見她捂著嘴巴,吃驚地看著李半夏,道:“嫂子的意思是說……我昨晚上都猜對了,小姑她,肚子裏真的有娃娃了……”
馬氏踉蹌了一下,直直往後麵栽去。
劉東山堪堪扶住他,隻不過他自己腿都不方便,哪還有那個能力扶住往後栽倒的馬氏?
一時間,兩人都跌倒在地上。李半夏趕緊奔過去。先將馬氏扶了起來,然後再小心地攙起劉東山,擔心地問他:“怎麽樣。你沒事吧?”
劉東山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甭擔心,我沒事。”
李半夏不放心,攙著他到桌子旁邊。這樣即使有個什麽事,好歹有個桌子給他支撐著。
安置好劉東山,李半夏又不安地看了眼馬氏,“……娘……”
劉申薑也驚得說不出話來,被歲月留下印跡的臉上閃著茫然之色,“那……那個半夏……你剛才講的到底啥意思?你把話給我講清楚明白點兒。”
李半夏低下頭。這一刻,她真恨不得將那個喪盡天良的東西給揪出來,狠狠地紮上他幾針。讓他看看。因為他的行為,有多少人飽受摧殘和傷害,甚至就此可能斷送了她原本美好的人生。
馬氏突然朝她撲了過來,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把李半夏的手臂掐得生疼。
“你……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銀杏,還沒給婆家就有了孩子?你說她。剛才流那麽多的血,是因為差點小產?”馬氏神色可怖,眼睛裏的淩厲看得讓人心驚肉跳。
李半夏此刻感到的不是疼痛,也不是害怕,而是難過。既為劉銀杏,也為了馬氏,還有這個家的所有人。
麵對著馬氏如此可怕的臉色,一屋子的人都沒了聲,就連夏山香,也不禁往劉西山的背後縮了縮。
李半夏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跟人私好,暗結珠胎?”馬氏黑著臉問。雙手緊緊捏成一個拳頭,可以看出她在強自忍耐。隻要李半夏點頭說個是字,她下一刻可能就會進去將那個不孝不知廉恥的女兒給掐死。
“不是!”李半夏飛快答道。
她不能讓劉銀杏承受這樣的汙名,事實上,劉銀杏是個受害者,她是最無辜的。
“那是咋回事?”
“是……”
“你早就知道?!”馬氏逼問,這下子可不得了,連帶著李半夏都被怪到一起去了。但是,李半夏此刻無暇擔心自己,劉銀杏還在裏麵躺著,她的事情總要解決。
“我……是……”李半夏點點頭。
看到她點頭,馬氏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就要一掌往李半夏臉上打去。
“娘——”劉東山攔住她要拍下的手掌,“你還沒聽半夏說是咋回事呢,你幹嘛就要打她啊?”這樣真的好沒道理。娘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該把這事怪在半夏頭上,更不該動手打她。
這是劉東山,第一次違逆他娘的意思,做一件事情。
“你要護著她?”馬氏更氣了,看家裏一個個,大的小的,兒子女兒,一個個還把她這個娘放在眼裏嗎?不是跟她頂嘴,就是要和她唱反調,完了,完了,這個家是沒救了~~
她前世是造了什麽孽啊,今生才碰上這種糟心的事兒?
“娘,半夏是我媳婦兒,我當然得護著她。再說了,這事不怪半夏,她根本就不知道。半夏,你快說啊,這事跟你沒幹係,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李半夏自責地咬著嘴唇,在這件事上,她的確做錯了。她不該把這件事瞞著他們,可在當時,她除了這麽做,她別無選擇。
“我前陣子就知道了——”
“半夏,你……”
“好,東山,你媳婦兒都親口承認了,你還有何話說。這麽大的事,居然幫著銀杏那個死丫頭瞞著我,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哪你?”
“娘,你不能這麽說半夏,她也是怕這事知道後會害了銀杏的名節,這才沒敢告訴你,她絕對不是有心的。”
李半夏錯愕地看著劉東山,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這麽懂她,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你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你咋知道她是這麽想的?或者她根本就是……”
“娘!事情還沒搞清楚,你一個人在那亂想,這樣對半夏不是太不公道了嗎?銀杏還在**躺著呢,有啥事咱們搞清楚了再說,這樣也不遲啊~~”
“還搞什麽搞,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都是銀杏那個死丫頭不自愛,看我今著不打死她——”
馬氏說著就要往劉銀杏房裏衝,一家人全都嚇得擋到她麵前,劉西山拉住他娘的胳膊,甜甜和劉靈芝則嚇得抱住他們奶奶的大腿。
劉申薑自打聽到這個事後,臉色也是出奇的沉默。看到女人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沉吟了會兒,開口道:“她娘,你先冷靜點兒,聽半夏把話說完。孩子們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莫要錯怪了他們。”
馬氏雖氣在頭上,但男人說的話她一向都聽。即使劉申薑這些年不大過問家裏的事,但隻要他說句什麽話,馬氏肯定照著他的意思辦。
馬氏掙脫開兒子的手,“好,你們說,我倒要看看你們到現在還有啥好說的!”
“半夏,你就趕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娘,不要再惹娘生氣了。”
李半夏出來本來就是要把這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訴給大夥兒,但聽到劉東山的話,心裏還是一暖。剛才馬氏在氣頭上,根本就不給她講話的機會,這會兒趁著娘還有心思聽幾句,李半夏遂將上次在藥廬劉銀杏對她講的事,與馬氏還有大家說了一遍。
上次答應劉銀杏不說出去,但這次她要是再不說,馬氏可能真的會打死她,她已不能不說了。別說劉銀杏好好的時候,她這會兒身子虛弱,受不得一點的刺激,更別說毒打了。馬氏又在氣頭上,要不把她勸住了,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了,娘,這事真的不怪銀杏,她也沒辦法。那陣子她怕急了,又怕你知道了會把她趕出家門,天天躲在房裏哭。而且她剛才,因為挑水摔了一跤,不小心差點小產。要不是搶救及時,別說她肚子裏的那個……”
“別跟我提那個,他是個小野種,留在世上也是個禍害。你剛才要救他幹啥,幹脆就讓他這樣走了,還幹淨一點,免得在這禍害銀杏,禍害劉家!”
李半夏狠抽了口氣,睜大著雙眼瞪著馬氏,無法相信這句話真的是從她嘴裏出來的。
別忘了,躺在**的那個人,是她的女兒……
而她肚子裏的那個,是她的小孫子啊!
當然,她能理解馬氏的痛心,也理解她的難處,可若因此,讓她害掉一條小生命,她萬萬不會接受。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
她是一個大夫,大夫的職責是救人,而不是殺人。
“她娘,你講些啥呢?什麽野種不野種的,那孩子好歹是咱們未出世的……小孫子。”劉申薑說到後來,也沒了底氣。可憐他這個性子平和了一輩子的人,在這事上也是安靜不下來了。
“什麽小孫子,是野種,是那個死男人留在銀杏肚子裏的野種。半夏,我跟你講啊,你馬上給我弄掉,馬上給我弄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