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善惡到頭終有報
256善惡到頭終有報
“這個柳老爺請放心,隻要我能進去,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們願意留下我。”
且不說她有楚盡香的書信,就是她的醫術,比起一般的大夫,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一聽說柳老爺子與軍營那邊有來往,正好李半夏又是個大夫,便仔細問過了柳老爺子那些將士病發的症狀以及軍中所購買的藥材。通過這些藥材,還有他們發病的症狀,李半夏便大致可以猜出他們患了什麽病。
在等待的時間裏,她也不是一點正事都沒做。柳老爺子給的信息很關鍵,李半夏想要成功進駐軍營,就得未雨綢繆,事先做好打算。
再說另外一邊,慕容竹和詹揚去看過那些昏倒的官軍,已經一兩個時辰了,這些人還是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慕容竹細細為他們把過脈,又檢查了他們的症狀,最後一臉迷惑地回房了。
想是他急著回房,研究那粒小黑子去了。
慕容先生學識淵博,還很少有東西能難住他的。這一次,一粒小黑子倒是把他給難住了,他要是不找出答案來,是不會死心的。
一隊佩刀的衙差急匆匆地從外麵趕過來,由門外的官軍領著進得屋來。看見詹揚,帶頭的衙差忙向他拱手行禮。
“詹大人——”
“邢捕頭。”詹揚轉過身,來人正是縣衙門的捕頭邢洋。“你這個時候來找鮑大人,可是你那邊有什麽線索?”縣衙門那邊得獲了敵國奸細出現在胥州城的消息,之後兩邊就齊齊出動人馬,搜索這胥州城,希望能把那奸細給找出來。
他們這邊,出動沒多久。便中了迷煙,倒在了客棧裏,說起來倒是壞了事。若是這個時間,那個奸細趁機逃出去了,那可就是他們的過失了。但此時,胥州城城門緊閉,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那個人應該還在城內。
“回詹大人,城西的一家客棧昨夜發生了一宗命案,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被殺死在客棧內。很有可能與我們追捕的那個奸細有關。”
“哦?”
“之前我們的兄弟曾和那人交手過,他殺人的手法與那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一模一樣,所以我懷疑那老板和老板娘是被那個奸細給殺死的——”
“有這事?!”詹揚也是一驚。“這件事很緊要。我立即去請示鮑大人,趕往現場查看——”
邢洋等候在外,不一會,詹揚帶著盧青,就和一班衙差匆匆趕到了案發地點。
這間客棧位於城西。是城西最靠西的一家客棧,位置偏僻,平時也沒多少人居住。
“這家客棧的老板名叫金大風,老板娘叫尹心鳳。在這一帶開客棧有些年頭了,一直沒出什麽事,沒想到這一次。卻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詹揚邊走邊聽邢洋介紹著這家客棧主人的情況,上了二樓,徑直走到靠右的一間房。那老板和老板娘。就被發現死在了那間房裏。
從房間的布置來看,這應該是他們夫妻倆的臥房。
老板倒在門後,一根筷子穿透了他的脖子,將他刺死在門後。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裏麵有著驚恐。他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將那根筷子拔出來,然而他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就斷氣了。
老板娘是被同樣的方法殺死的,想必是她看到丈夫被殺死後,轉身想要逃跑,還沒開始跑,就被那個凶手殘忍地殺害了。
這種殺人的手法,凶狠而又詭異,看得不禁讓人背脊發涼。
筷子殺人,瞬間斃命,那種精準和力度,不用說也知道是一個高手。但這樣一個人,為什麽要殺害這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板和老板娘呢?
詹揚從老板娘的屍體旁站起來,重新打量這間房。
他的視線,停在了房間僅有的一扇窗戶上。
詹揚朝那扇窗戶走了過去——
左麵牆上,開著一扇窗戶,打開這扇窗戶,就可以看到一樓的草棚。
草棚上麵有被滾動的痕跡,窗戶是打開的,想必凶手殺完人後,是靠窗離開的。
詹揚的目光定了定,窗簷上有著血跡,手指抹過那撇血跡,搓了搓,這確實是人的血跡,而且血跡還有些餘熱,那人應該受了傷。而且,他還沒有走遠——
“邢捕頭,立即派你的人手四下搜尋,看看是否有什麽可疑的人物。”
邢捕頭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把人手撒了下去,而他則和詹揚留在了這間客棧裏。
詹揚細細檢查著這間房間,無意中發現地上有一塊鬆動的地板。
這塊地板較之於其他的地方,要幹淨許多,旁邊的接口處也大一些。詹揚心中一動,朝那塊板走了過去。
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那塊地板上敲了敲,果然是空心的。
他左右挪動那塊地板,地板紋絲不動。運起掌力,使勁一拍,地板應聲而開,移到了一邊。
邢洋看到這邊的動靜,忙跟了過來,一看這小小的客棧之中,還有這種玩意兒,不禁納悶了。
“這會不會是他們家的地窖?”地窖確實是在屋子底下,隻是地窖的入口,還真很少有這樣的。
不用詹揚開口,邢洋也知道這話說得有些個笨,遂低低地笑了。詹揚倒是不以為意,“這底下是什麽地方,我們進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房間有這麽個秘道,確實很奇怪。但這個秘道也算不得多麽機密,詹揚沒費什麽工夫就注意到了,可見那設計秘道之人也算不得什麽行家。
當然,來人是詹揚,不是旁人。若是其他人,這個秘道足夠他們用來掩人耳目了。
詹揚和邢洋,這“雙yang”都是藝高人膽大之人,這麽個秘道,說下也就下了。叫手下準備了火把,詹揚在前,邢洋在後,從秘道口下了去。
秘道之下,是幾階樓梯,下得秘道後,兩人也各自戒備。這秘道之下,還不知有些什麽東西,他們還是小心為上。
兩人行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較為寬敞的地方。
還沒到近前,就聽到裏麵有嗚咽聲和哭泣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加快幾步,走了過去。
盡頭是一間屋子,屋子裏麵黑漆漆的,看不真切裏麵有什麽。
火把送進去,裏麵的人頓時驚恐一團,哭叫聲,求饒聲,還有哽咽聲,響成一片。兩人再不停留,舉著火把,踹開那道門,進得那間屋子裏去。
詹揚和邢洋被裏麵的景象給驚呆了,十幾個年輕的姑娘被捆綁在一起,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傷痕。昔日如花似玉的小臉也都是髒兮兮的,哭得像一個個的淚人。
她們聽到動靜,還以為是害她們的人來了,嚇得縮成一團,不停地打著哆嗦。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邢洋問。
那些姑娘縮得更緊了,沒有一個人回答。
邢洋還想在問,詹揚攔住了他,轉而對那些姑娘們道:“各位姑娘,你們不要害怕,我們是衙門的人,是來救你們的。那些害你們的人,已經死了——”
眼見這副情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說那對夫妻為什麽把客棧開在這麽個地方呢,這個客棧雖然人流量並不大,但來來往往人也不少。這裏這麽偏僻,正好可以讓他們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那些姑娘聽到詹揚的話,有幾個膽大地已經慢慢抬起了頭,看向詹揚這邊。看到他們身上穿著的官服,又看他們一臉正氣,與之前那兩個壞心的夫婦完全不同,才真的相信自己是得救了。
半個時辰後,地牢裏的十幾個姑娘被兩人一一救上來了。因為這些姑娘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行動多有不便,救人的時間相對長了一些。
“呸!胥州城出了這等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東西,我們這些捕快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他們若是沒有那麽早死,栽在我的手上,我也不會便宜了他們!”
邢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瞪著地上死去的老板和老板娘,恨不得再去補上兩腳。
特別是,詹揚還在場。給他撞見這等事,不正顯得他們衙門無能,在他們的治下發生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他們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還說這老板老板娘一直沒犯什麽事,人很老實,想想就諷刺得很。無異於在詹揚的麵前,硬生生地給了他們一個耳刮子。
原來這客棧是一家黑店,老板和老板娘借著開客棧之便,把一些年輕的姑娘給關了起來。有的賣到青樓去,有的就幹脆賣給大戶人家做小妾,還有的男子長得不太如意、有些個癡傻娶不到媳婦兒的,就把這些姑娘送去。
姑娘若是不從的,就得遭到毒打,不給飯吃,性子太烈的,有的更是被他們活活給打死。
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不知何時才到頭。她們本已慢慢認了命,沒想到老天爺開了眼,讓那兩個大惡人死了。
到這兒,邢洋不禁有些後怕地看了眼詹揚。
如果不是詹揚發現有這麽個秘道,那這些可憐的姑娘是不是會一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