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264 為君解惑,解我疑難

264 為君解惑,解我疑難

似乎是看出了李半夏心中的疑惑,詹揚看著她笑道:“李姑娘,兩日前你是否住在任家客棧之中?”

“不錯。”

“那這粒東西,果真是你留下的了?”說話的同時,慕容先生也將他一直揣在身上的那枚黑色小圓粒也拿了出來,呈放在李半夏的麵前。

“這個……你們是在我客棧房間裏撿到的?”也隻有那一個地方,隻怪她當時走得太匆忙,否則是絕不會把這樣的東西留在那兒。

“是的。”詹揚便把當日發生的事情,與李半夏大致說了一遍,最後十分無奈地道:“李姑娘,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枚小小的東西,可是把我們博學多識的慕容先生給難住了。為此,他不吃不喝,關在房間裏兩天,都還沒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當李半夏聽說,因為詹揚一時捏破了金銀子的外殼,致使一幹官軍昏倒在客棧之中,並且還昏迷一日之久都沒有醒過來,也覺著十分的抱歉。

她雖然有想過這種東西會造成“誤傷”,並且已經盡最大的可能避免了,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種疏漏。

看來以後她隨身攜帶這些東西,還得更加謹慎小心。若真是因為她的緣故,而誤了大事,讓那個朝廷要犯給跑了,那她可就難辭其咎了。這一次,能親手將封炎抓住,也算是她為自己的疏忽所做的一點補償。

更何況像這種事,不管是誰遇上了都不能袖手旁邊,任由壞人逍遙法外的。

“李姑娘,我有一事想要請教。”慕容先生等不及,急於想請李半夏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不敢,慕容先生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便是。我……民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終歸還是不習慣什麽民女不民女的,李半夏剛說了兩句就差點把這些東西拋諸腦後了。

“我首先想要請李姑娘為我解除疑惑,這枚黑色的小圓粒究竟是何物,為何有這麽大的效力。中了它的人雖然與中了其他的什麽迷藥別無二致,但是用普通化解迷藥的法子根本無法使他們清醒,而且一昏迷就長達這麽久,這是什麽緣故?難道你這味藥有什麽特殊的成分在裏麵嗎?”

“不但如此,一般而言,中了迷藥的人。在醒來後會身體酸疼,全身綿軟無力。但中了這枚黑色小圓粒的藥物,對身體沒有任何的損傷。還就像是疲累的人飽睡了一覺,醒來之後隻覺得精神舒爽,全身舒暢,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堂堂博學多識的慕容先生,這會兒就快成為十萬個為什麽了。不過看他的態度。倒是一個很好學的學生姿態。

李半夏可不敢拿他當學生看待,自己有個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自是不會憑借著幾味藥物就當自己有多麽的了不起。

相反這位慕容先生,李半夏看人的眼光向來是不錯的,看慕容先生的樣子,就知這人一定是個博學多才的人。而且。能得朝廷的欽差鮑大人如此看重,引為智囊知己,又得到了詹護衛“博學多識”的肯定。自然是有著他的真才實學的。

在醫藥方麵,很可能他了解得比自己還要多。隻不過一時是被她弄出來的新奇古怪的東西給難住了,倒不是他真的不善於此道。

李半夏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既不妄自菲薄,也絕不看輕別人。不管那人是誰。做了些什麽事情,她對每個人始終是尊重的、友善的。

隻要那個人不觸犯她的底線。不事先招惹上她。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喜歡清靜,也喜歡安寧祥和,從沒想過要與別人爭什麽,要比別人厲害什麽的。

這種性格,生活在現代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或許是不太合適的。但生活在古代,一個講求謙虛包容寬和謙讓的時代,李半夏這種性格無疑為她省卻了許多的麻煩。這麽看來,也許她本應該就生活在這裏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現代社會就不具備這些特點了。一個時代,總是在不斷地發展和進步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發展方式。即使是在經濟飛速發展的今天,也難免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過著平和清寧的生活。

這種生活,不論什麽時候,總是會有人喜歡的。

或許有些人會說,李半夏之所以這麽淡泊名利是因為她未曾享受到過名利帶給她的快樂和美好。她不喜歡追逐物質享受,隻是因為她沒有那個條件,換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這種說法雖然難聽了點兒,卻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一個人活在世上,哪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不同的,唯有對這些物質享受有多少的執念罷了。這種執念,是否會讓他/她拚命追逐,抑或是為此付出很多的代價。

李半夏也並不是沒有享受過高標準的物質享受,不說其他的,就這幾天在柳家,柳老爺子對她很是照顧,吃的喝的甚至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盡管她一再表示謝絕,但這個老爺子,就像是要把自己對弟弟幾十年的照顧全都彌補在她一個人身上一樣,對她好得她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她知道他的這種感情,自己思念了幾十年的二弟,這些年裏從未回過家一次,今後也未必會回來。

他唯一讓他幫忙的事,就是要照顧好她。隻是趙大哥這一句話,柳老爺子就為她打點好了一切。有的時候,他都不假手於人,親自過問她的吃食。李半夏明白,他這是在享受這種過程,就好象這個人不是她,而是他的二弟一樣。

所以許多時候,李半夏真的不忍心拂絕他的好意。她接受,遠遠比推辭要令他開懷。

但或許,是她心中裝著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又牽掛著遠方,所以即使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在喉,她也是食之無味、如同嚼蠟。這樣說,柳老爺子聽了可能會傷心,但她想,他應該能夠明白她的心情。

這一路上,李半夏餓的時候啃過幹硬的幹糧,喝過臭水溝裏的水。也曾夜宿深山,害怕得發抖,卻因為想第二日有體力趕路,再怎麽強逼著自己也要讓自己睡上一覺,以恢複體力。

離邊城越近,她的心情就越發地情怯。以前,她就算再憂心,再思念著家裏,也不會吃不下去。也許是眼看著就要到達目的地了,見到她想見的人,反而有一種不踏實和惶恐的感覺。

如果她好不容易見到了張神醫,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教她怎麽辦?最可怕的是,如果張神醫壓根就不會這摸骨續骨之法,或者他這項技藝並不向傳聞中的那麽神奇,她又當如何?

這些問題,她之前還可以勸自己不要想,因為路還長著,但現在,她已不能不想。

每次一想到這些,李半夏再鎮定的心思也會變得惶惶不安,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她,是東山,也是全家人最後的希望,她無法承受希望破裂之後的後果。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麵對——

一想到這些,再美味的飯菜到了自己嘴裏恐怕也直發苦了。

她甚至很美好的想著,如果這個時候有哪個願意做虧本的買賣,她願意把這輩子所有吃山珍海味的機會給當掉,願意一輩子和劉東山吃著粗茶淡飯,隻希望賜給她這個機會。

讓東山的腿恢複,這一點實在是太寶貴了,她自然不敢作此要求。她要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希望——

張神醫果真習得那神奇的摸骨續骨之法,而她能夠見到他。這之後的事,不管再難,她都願意去做。

一時間,李半夏的思緒跑得很遠。回過神後,發覺慕容先生還在等著她的回答。不禁狠掐了自己一下,暗罵自己腦子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居然讓人家慕容先生就這樣等著。

但他問的這味藥,她能不能告訴他呢?

她看得出來,慕容先生對這味藥真的很好奇,而且大有一種弄不明白就折磨死自己的感覺。許多對一件事情執著的人都會有這種情感,李半夏已然有所了解,她也不希望慕容先生為了這個東西再耗費過多的心力。

隻是,她早已說過,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必要,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曉。某些東西,要麽讓它秘密流傳下去,要麽就讓它悄無聲息地消失——

不想讓他得到失望的答案,又不想說出去,可真是愁煞李半夏了。

看樣子,她也隻得說上一些大概,讓這位慕容先生明白這個藥是怎麽回事,而將這其中的關鍵隱去不提了。

然而,李半夏望望麵前的慕容先生,有些些的不敢確定。

憑著慕容先生的聰明和博學,她確信他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嗎?她這說一個大概,真的能糊弄得了他?

但李半夏轉而又想,正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從她的話中,想必也能聽出她的難處。他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那個時候,即便他再想知道,也不會多問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