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279 兩家大戰,堅強的姑娘
279 兩家大戰,堅強的姑娘
“老夫趙暮山,特帶犬子晨宗來登門謝罪,還請主人能讓我們父子倆進去,當麵表明我們的歉意~~”
屋子裏一時陷入了寂靜,劉東山在林中也聽到這邊的動靜,怔忡了幾秒,拿起靠在凳子上的拐杖,忙向屋裏走去。
劉申薑和劉西山到山上去忙過冬的柴火去了,不過也幸虧他們不在,否則這會兒恐怕已經動起手來了。
夏山香身子重,除了傍晚的時候,劉西山扶著她到附近散散步,看看夕陽,平時多半都呆在屋子裏。
不論是劉家,還是夏山香的娘家,對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十分的在意。夏山香和劉西山成親四年了,其他的夫妻,可能有兩個小孩兒了,夏山香的肚子卻一直都不見動靜,兩家都很著急。
這次好不容易懷上了,自然得百般寶貝,生小孩兒本就是一件喜事,又有這麽個情況,那自是不同。
“娘——銀杏——”劉東山進了屋,看到兩個女人煞白著臉站在屋子中間,喚了一聲。
“趙晨宗!趙暮山!好啊,你們兩個王八蛋,還敢來,真當我們劉家是好欺負的不成?——”馬氏回過神,破口大罵,隨手抄起屋裏牆上靠著的一根扁擔,一陣風般衝了出去。
“娘——”劉東山想上前去拉,怎奈這馬氏力氣實在過大,速度也太快,就像一頭發怒的公牛,橫衝直撞地衝出了屋去。
劉東山腿腳不便,被這麽一撞,身體不受控製,堪堪向後倒去。
“大哥~~”劉銀杏正在發傻。看到他大哥要跌倒,尖叫一聲,忙扶了他一把,用了好大的力氣劉東山才重新站穩。
“銀杏,你快去拉著娘~~”劉東山也是被急糊塗了,居然讓劉銀杏前去。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他的身邊,就劉銀杏和已經嚇傻了的二湘。二湘隻不過還是個孩子,能拉得動馬氏的,還是劉銀杏。
劉東山這麽急著讓劉銀杏出去。倒不是怕馬氏把外麵兩人傷了。那個趙晨宗不是個好東西,打他幾棍子那也是他該的,隻不過。馬氏是一個婦人,跟男人動起手來,始終占不到便宜。更何況,外麵還是兩個男人,劉東山也是怕他娘吃虧。這才急急地讓劉銀杏出去。
其實,這種時候,他這個大哥最應該幫妹妹出頭——
隻是他現如今這個樣子,已經處處連累她們,想要幫妹妹出氣,那……哎!
此情此景。也等不及劉東山想明白這些,外麵已經傳來馬氏和趙晨宗和趙暮山的爭執聲了。
馬氏一扁擔掄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來人一頓猛打。邊打還邊罵道:“姓趙的,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斷子絕孫喪盡天良的小畜生,敢欺負我女兒?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馬黃蓮就是狗~娘養的!”
趙晨宗本來正一臉不耐地站在他老爹的背後。突然看見一個瘋婆子大吵大鬧著衝了出來,劈裏啪啦地一通亂罵。也不知道她在講些什麽。還不等他回過神,那根寬扁擔就朝他身上招呼了過來。趙晨宗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想伸手抓住她的扁擔又耐不住痛,隻得抱頭鼠竄。
他跑,馬氏就追。外麵的院子就這麽大,馬氏又在氣頭上,趙晨宗沒跑幾步就中招,被打得苦不堪言,哇哇大叫。
“你這個瘋婆子,你在發什麽瘋!你憑啥打人,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你要惹惱了我,我讓你下大牢!”
趙晨宗要是稍微聰明點兒就不會這麽說了,這事情要是鬧到公堂之上,就算他是趙家的大少爺,財雄勢大,恐怕也站不住這個“理”字!
“告啊!——告啊!——你去告啊,誰還怕了你 ?我們今兒就到那縣老爺麵前評評理,到底是誰該下大牢去!”
馬氏叉著腰,這個天殺的,居然還敢嚇她?她馬黃蓮就是被嚇大的,要是怕了他,她就跟他姓!
以前還顧慮著女兒的清白,不想這件事捅出去。現在這個事兒弄得方圓百裏人盡皆知,許多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劉家想巴著人家趙家,讓閨女幹出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把事情鬧開,等他們把趙家告到縣衙門去,看他們還說是劉家的錯!
不過,這也是馬氏一時氣話罷了。即便這事人盡皆知,她也不想再在閨女傷口上撒鹽,讓她承受更多的壓力和別人的冷眼。人言可畏,有的時候,再堅強的姑娘也無法忍受別人的白眼和指指點點,更無法承受那莫大的委屈——
不等趙晨宗回嘴,馬氏一掄扁擔,對著他的腦袋一扁擔下去。這一扁擔可不輕,真的要被擊上趙晨宗不死恐怕也被她打去半條命。
“馬嫂子,有話好好說,不可——”趙暮山雖然也恨這小子實在是不爭氣,但人家是苦主,閨女被那渾小子害得那麽慘,她教訓他一頓也是應該的。他這個做爹的,也不會說什麽。
隻不過,教訓歸教訓,要真是打出個好歹來……
就在這一刹那的工夫,趙晨宗往地上一仰,然後就勢一滾,躲開了馬氏這一扁擔。趙晨宗不會拳腳工夫,手上的動作倒還靈活,無奈之下,也隻好用上這一招 “驢打滾”了。
趙暮山一看兒子躲過去了,也顧不得他剛才太丟人,說出來的話有多麽愚蠢,還是鬆了一口氣。看見馬氏怒火更甚,又要追著趙晨宗打,忙趕了過去,攔在他們倆的中間。
“馬嫂子,你先消消火,我知道小兒對不住令嬡,我今日特帶他來登門賠罪……”
“賠什麽罪?!人都被欺負了,說聲對不住就行了?我把你兒子打死,然後再跟你說聲對不住,你幹不幹?”不等趙暮山說完,馬氏就吼住了他,“還有趙老頭,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少根我在這假惺惺的,還登門賠罪,我呸!你那個殺千刀的不孝子,幹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你還在這好意思到別人家門前道歉。要是我,找把菜刀把脖子抹了算了,你還有什麽臉活在這個世上?”
趙暮山老臉青了青,隨即尷尬得撇過頭,看到身後被打得呼呼叫痛的兒子,真恨不得就這樣將那個不孝子掐死。他趙暮山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何曾麵對過今日這樣的局麵?最重要的是,對麵這個婦人話說得不中聽,卻句句在理,若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恐怕他比她還要生氣。
“爹,就這種野蠻人,你跟她賠什麽罪啊,直接讓宋大人帶人來,讓她吃牢飯!”
“啪!——”劉家大院中,響起一道巨大的耳光聲,趙暮山嘴唇氣得發抖,望著因他大力一掌被扇得狠狠甩過頭去的趙晨宗。“你給我閉嘴!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你還敢在這頤指氣使,你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本事!是誰給你的威,是誰給你的勢?你老子我還沒死呢,還輪不到你做主!我趙暮山也不知上輩子做錯了什麽事,竟會生出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兒子!——”
趙家老爺子發這麽大的脾氣,不但是趙晨宗,就連馬氏,都有些愕然。
她親眼看著趙家老爺子這一巴掌下去,趙晨宗的臉上立馬就出現了五個紅色手指印。那力道,不像是做假的。
趙晨宗眼裏閃過一抹慌亂和懼怕,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出聲。除了慌亂和懼怕,在他低垂著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一抹痛苦,嘴角輕勾,像是在自嘲。這一幕實在是太輕,太淡,輕得就像是茫茫大草原上一陣淡若無痕的春風,風過後,不留一點痕跡——
甚至,一晃眼,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劉東山和劉銀杏出來了,剛才他們就站在門邊,正好望見了這邊發生的事情。劉銀杏緊咬著唇,望著這邊的一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這個時候,她本該羞憤入死,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解下腰帶,了結這一切。但是她沒有,也許是情勢所迫,也許是她實在是沒了主意,一雙腳竟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也或許是這種痛苦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她的心也愈發的堅強,她不想再逃避。做錯事的人不是她,該逃的人也不是她,憑什麽要讓她來承受這一切的苦痛?
在這些事上,女人處於天然勢孤的一方,男人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能比以前還要快樂。而女人呢,不僅要備受別人的嘲笑,還過不去自己的那一關。更有許多人,因此選擇輕生,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承認自己也曾經想過要輕生,但她及時打住了。死,她害怕,一個人能活著是多麽寶貴的事情,她為什麽要選擇死?即便再痛苦,再沒有辦法承受這些,她也不想死。
她若是死了,懲罰不到那個壞男人,隻是懲罰了那些關心她的人,還有她自己。
這件事她沒有錯,憑什麽她就得承受這一切?
這些道理雖然明白得晚了,卻還並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