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320 接骨成功,幸福的笑容
320 接骨成功,幸福的笑容
又過了兩三天,這一天,劉家所有的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候在門外,等著麵前的那扇門打開。
因為今天是李半夏為劉東山接骨的日子。
成與不成,都在今天!
在給劉東山泡了長達半個月的藥澡後,李半夏終於確定了為劉東山正式接骨的日子。無論是時間,泡藥澡後的藥效,還是劉東山的當日狀態,抑或是這幾天的天氣,都達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馬氏,這個家中的主心骨,又是高興又是緊張。高興的是如果接骨成功,自個兒的兒子就能站起來了。按照半夏所說,接骨之後,東山還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她就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緊張的是,這要是有一個萬一,她真怕東山受不住。這孩子已經承受了一次打擊,如果再有第二次,她實在是不得不擔心。
馬氏想到的是劉東山,劉東山可並不這麽看。能夠有這樣的一次機會,是上天的恩賜,是他媳婦兒千裏迢迢曆盡艱辛努力來的結果。不管成與不成,他都充滿了感激。
他唯一擔憂的是,如果這次接骨不成,半夏,爹,娘,還有家中許許多多其他的人是否能再次承受得了他永遠站不起來這個事實。
尤其是李半夏,她為此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如果知道自己並不能醫治好她,她會不會……
劉東山不敢想,他不敢想象這個結果會給半夏帶來什麽。他隻知道。如果他好不起來,半夏可能會再一次離開他。天涯海角尋找治他之法。
這一點他決不允許,所以他一定不能有個萬一,他一定也不能讓半夏失望,讓她承受這個打擊。
想到這些,劉東山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來接受李半夏的醫治。這其中,哪怕有千難萬難,就算是接骨的過程再痛苦,他也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
李半夏在為劉東山接骨的前夕還有些緊張,然而一想到自己的緊張可能會害了東山,也不是一個大夫該有的,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為劉東山接骨的時候,她應該把東山看成是她的一個病人。而不是她的丈夫。麵對病人的時候,她會記得一個大夫的職責和作為一個大夫的操守。而麵對自己的丈夫,心裏難免充滿著多餘的關切,接起骨來畏首畏尾,心慌意亂。
這是接骨的大忌,也是一個大夫的大忌。
接骨講究的就是一氣嗬成,用武術上麵的話說,就是要快很準。你有一分的遲疑,很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簣,帶來挽回不了的遺憾。
李半夏畢竟是個心思堅定之人。一夜起起伏伏,終於讓自己安定下來,找回了自己的初衷。
在看到李半夏扶著劉東山到堂屋的時候,劉家的人豁然發現,他們的兒媳婦兒,還有大舌頭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的眼裏透出的是堅定和自信。認真和嚴肅,臉上又是奇異的一種類似悲天憫人的柔和,綻放出他們從未有過的光輝——
不知為何,這樣的李半夏,讓人放心把病人交給她,相信她不會讓他們失望。
似乎,她帶給他們更多的都是希望,而不是失望!
劉申薑是全家最鎮定的一個,又似乎相信她的兒媳婦兒會給他們帶來好消息,靜靜地坐在椅中。隻是,他時時不離身的煙鍋子,不知遺落在何方。
看到馬氏焦急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一次次地把她拽下來坐下。隻是馬氏剛坐下,又焦急地站起來,眼睛不時看向那道門,期望著它快些打開,又期望著它暫時不要打開。至少,別那麽快……
劉申薑看孩子他娘這副樣子,也是沒辦法。他們成親幾十載,在一起過了一輩子,還很少看見她急成這個樣子。兒子就是她的命,不管性子多要強,對兒子的關心和愛護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上一次,她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銀杏置備嫁妝,就是為了他們的閨女嫁過去有麵子一點,家裏其他的人也都因此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劉申薑雖然有所保留,卻並沒有阻止她這麽做。
這麽多年了,要是還不知道她的脾氣,他就不配做她孩子的爹了。而且,她這麽做也確實是為了他們的銀杏,他是銀杏的爹,自然希望她過去能過得好,不要一開始就被人瞧低了一截。
說起這個,還得說說程氏當時的反應。程氏之所以不願意讓趙晨宗娶劉銀杏,就是看他們劉家小門小戶的,配不上他們趙家,娶過去了也是丟他們趙家的臉。就在成親的當天,程氏一想到滿府的賓客在場,一會兒等劉家姑娘入門之時,看到那麽一點嫁妝,這臉上就難看得嚇人。
別的婦人和她談及自己那個兒媳婦兒時,嘴角從前僵到尾,可是比哭還難看。趙暮山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有些人可是從很遠地地方趕來送禮,可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縱然知道一些,也不是那般的詳盡,所以真是程氏怕什麽,她們就來什麽。
沒有想到,等新媳進門的時候,陪了那麽多的嫁妝,雖然以程氏的眼界和標準,還是覺著沒法看。但一想到劉家低門矮戶的,還能拿出這麽多東西,櫃子衣櫥又做工精巧,一點不輸於那能工巧匠打出來的,這臉上也就好看了點兒。暗想著這劉家還算是會做人,沒讓她們趙家太丟人。
後來,趙暮山又在旁邊幫說幾句,說劉家可是把所有銀兩都花在兒媳婦的嫁妝上了,可見其對閨女的重視。他們劉家幫他們趙家掙臉麵,咱們以後可不能虧待人家閨女兒。
這幾句話一說,程氏多多少少對劉銀杏消除了一點點成見,沒有再像之前一般看她諸多不順眼。隻是她這天生涼薄,眼高於頂的性子,是怎麽都不會和兒媳婦兒親近的,劉銀杏也對她生不出半點的親近心思。更別說先前婆媳還有這般那般的矛盾,這對婆媳,要想相處和睦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或許,在劉銀杏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會改變,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
堂屋裏麵傳來陣陣的哢嚓聲和骨頭的斷裂和重合聲,小歡子捂著耳朵不敢聽這可怕的聲音。一會兒跑到他奶奶的麵前,抱著他奶奶的腰問,“奶奶,爹爹會好嗎?”一會兒又跑到她姐姐的後背,抱住她的脖子問:“姐,姐,你說大舌頭能治好爹不?”
劉銀翹拿開她弟弟的爪子,他扣得太緊,緊得她都不能呼吸了。這呼吸本來就困難(緊張的),弟還這麽扣著,不怕她暈死過去啊?
“姐,姐,你還沒說呢,大舌頭能治好爹嗎?”劉靈芝非得拽著劉銀翹,告訴他答案。他雖然人小,可也知道,大舌頭要是治好了爹爹,爹爹就能像以前一樣背著他到處玩,給他打尖尖,帶他去逮黃鱔了。還有,還有奶奶和爹爹也不會老是看著爹爹的腿唉聲歎氣了,二哥和姐姐也不會看到爹爹的腿就眼紅紅的了。
“能,一定能!”甜甜很相信李半夏,幾乎是一種固執的相信。她一直以為,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治好爹爹的腿,讓他們一家人從這種悲傷和遺憾中走出來的,那就是大舌頭!
這不隻是說醫術,更多的是她對爹爹的那種關心和在乎。也隻有她才願意為了爹爹,絲毫不放棄希望,千辛萬苦地為爹爹尋找醫治的良方。別的人,為了爹爹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隻是相信是一回事,緊張又是另外一回事。她還是個孩子,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老僧坐定一般鎮定,那恐怕就是一隻小妖怪了。
劉西山和他娘一樣,焦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這一個馬氏,一個劉西山,恁生生讓這一塊地方擠了起來,也讓旁人的緊張更加緊張,更加慌亂了。
夏山香把劉西山強行拉回讓他坐下,安心等消息,轉著轉著轉得她都頭暈了。這關乎大哥下半輩子的事兒,誰不擔心,可擔心也不用這個擔心法啊,他們在外麵再擔心不也是無濟於事?
劉當歸坐得離那道門最近,靠在門邊,安靜地聆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響。他聽到爹爹隱隱約約傳來的壓抑的悶哼還有痛苦地呻~吟聲。這種聲音,在一開始的時候要輕一些,越到後來便越發地密集了。他的小手也越抓越緊,心也揪得厲害。
他還聽到爹爹的勸慰聲,即使在這個時候,他想到的更多的都還是她。
李半夏柔聲安撫聲,讓他再忍忍,以及她下手時的毫不遲疑與果決。耳邊隻聽到一陣哢嚓聲,他雖沒有親眼見到,卻很清楚地感覺到那種場麵的緊張還有給人帶來的震撼!
慢慢的,這種聲音停止了。劉當歸的心一下子也緊了起來,回過頭直盯著那道門。
一聲聲響,堂屋的門被從裏麵拉開了。一臉疲憊的李半夏,從門後走了出來。
臉上掛著豆大的汗滴,卻有著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