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真情告白
422?真情告白
“詹大哥,你怎麽在這兒啊,我找了你好久。他們說你走了,我不信,就出來找你,你果然沒走,嘿嘿!太好了,詹大哥~~”
嚴綾腳下踉蹌,有點喝高了,最應該上床休息。可是她不想睡,詹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她還沒跟詹大哥辭行,還有好多話沒跟詹大哥說,她才不要睡。
詹揚扶住腳步不穩的嚴綾,讓她站好。剛讓她站穩,嚴綾身子又一歪,無奈,詹揚隻得伸出一隻手托著她,不讓她栽倒。
“你怎麽喝這麽多,不能喝就少喝一點,宿醉醒來頭會痛。”他可不希望她明早抱著自己的腦袋在那哀嚎,會很受罪。
經曆了宿醉和頭痛的人,大多都會狠心讓自己戒酒,至少以後要少喝點,不讓自己輕易喝醉。但對於好酒的酒鬼來說,美酒當前,又會很自然地忘了這一點。繼續喝酒,繼續喝醉。
“詹大哥,你為什麽傷心啊?”嚴綾突然伸出雙手,捧著詹揚的臉問。
詹揚怔住,避開她的雙手,眼神恢複了清冷。“小綾,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困,詹大哥,我不想困,你別讓我回去睡覺好嗎?”聲音中帶著乞求,嚴綾就跟個喝醉酒耍賴的小孩一樣,抓著詹揚紅色的襟袖。要不是對詹揚有著一股畏懼在裏麵,她這會兒整個腦袋都要埋上去。
她的頭好痛啊~~
本來她今晚上挺高興的,因為她終於吃到詹大哥的豆腐了,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她甚至還在想,以後像這樣的事一定要多來上個幾次,詹大哥再不習慣她親近,這樣來著來著詹大哥就會習慣了,到時候他就會接受自己了。
可是。剛才遠遠在風雨亭後見到的一幕,又讓嚴綾泄起氣來。
詹大哥不是不會愛人,隻是愛的人不是她。
心中雖然失落。嚴綾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隻想寬慰感情受挫的他。在看到他失神的麵容時。還是忍不住將自己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
她對詹大哥,從來就沒有一點抵抗能力。他一個不高興的表情,就足以讓她為此煩惱許久許久。許多人的生活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她以前也是這樣,可是在遇到詹大哥後,她的生活大多都是以詹大哥為中心的了。
“好好好,你不困。那你說,你想幹什麽?”詹揚怕了她了,一個人要是跟喝醉酒的人講理,那是自討苦吃。
“我想讓詹大哥抱著我。想讓詹大哥喜歡我,以後都跟我在一起,不要再想別人~~”酒氣上湧,醉意更濃了。嚴綾胡亂地嚷嚷道,聲音模糊不清。卻能勉強聽得清楚。
詹揚被嚴綾大膽的表白驚得呆在當場,行走江湖多年,也曾遇見過一些敢於追求所愛的率性女子,也曾為他們的直率和癡情所感動。但是那種心動,渴望與一個人共度一生的感情。除了李姑娘,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他感覺得到。
小綾對他的一腔情意,他注定是要辜負了。
詹揚深深地歎了口氣,“你本該知道,你待我再好,我也無法以同樣的感情回報你。你還這麽年輕,又這麽漂亮,你實在不該將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從我追隨鮑大人投身朝廷之時,就已經決定,終我一生不再娶妻。”
嚴綾氤氳的雙眼攏起一陣水霧,詹大哥竟然為了拒絕她,寧願說自己永不娶妻?還是,因為李姑娘,詹大哥真的心灰意冷,再不願意接受別的姑娘?
嚴綾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已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看到她受傷的樣子,容色哀淒,詹揚於心不忍。伸出手,就像大哥哥撫著小妹妹的腦瓜安慰她一般,“小綾,我這麽說並不是為了讓你死心,也不是因為李姑娘,這是我的誌願。一個人活著,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為了這件事,哪怕付出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我現在做的,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詹大哥,我不明白。”嚴綾聽他這麽說,心裏隻覺得恐慌一片。因為她能感覺到,詹大哥離她越來越遠了,她可能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你現在還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你隻能讓它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無法強求。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這樣不僅放過了別人,自己也得到了解脫。”
正如在李半夏這件事上,詹揚心裏雖然有著不小的遺憾,卻不會後悔。有一種感情,還沒開始就走到了盡頭。而有的感情,永遠隻能埋在心底,不會有開始的機會。
他和李半夏如是,嚴綾和他亦如是。
“不一樣……這不一樣……”嚴綾搖搖暈眩的腦袋,雙手死死地攥緊著詹揚的衣袖。她有預感,她若是鬆開手,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抓住他的一天。
她也知道,稍微有點羞恥的女人,在被一個男人這樣明言拒絕之後,應該羞愧的離開,不要再纏著他。然而,嚴綾不想這樣做,她不想就這樣離開詹大哥。就算是死,她也要跟著詹大哥,和他死在一起。
嚴綾不斷搖著頭,“詹大哥,不一樣,這不一樣……我沒嫁人,你沒娶妻,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這跟李姑娘不一樣,李姑娘已經嫁人了,你和她,不會有結果,我們卻可以有個圓滿結果。詹大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比誰都愛你……沒有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詹大哥,你別急著拒絕我,我很好養活的,也不要你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
詹揚難掩心痛,這些話,以嚴綾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他詹揚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好姑娘為他如此傷懷。
酒勁上湧,嚴綾腦袋疼痛欲裂,一個踉蹌,醉倒在詹揚懷中。詹揚順勢接住她,神情複雜地望著懷中醉倒的嚴綾,臉蛋酡紅,嗬出灼熱的溫度,天真俏麗的臉龐恍如雨後的春筍,清新蓬勃。
換成是其他人,看到這樣的美色,恐怕早已難以自持,再加上她對自己又是一番情意,鐵石心腸也該被這一腔柔情給融化了。然而這個人是詹揚,是心性堅定於感情一事最為理智的詹揚,麵對這樣的嚴綾,多餘的不過一聲唏噓,還有幾分抱歉和感慨罷了。
他雖然從江湖轉投官場,卻依然是一個浪子。浪子沒有根,沒有家,他們的心是寂寞的,並且享受這種寂寞。不了解浪子的情懷,又如何與他們共度一生?
月色下,詹揚抱著醉過去的嚴綾,將她送回了自己的房中。小心將她放在**,替她蓋上被子,默默注視著她半晌,毅然轉身離去——
這一下,他的心中再無牽掛。
該了斷的都已經了斷了,不該開始的也沒讓他開始,他依舊是那個孑然一身的詹揚。孤獨與他為伴,寂寞與他為伍,他早已習慣。他還有許多重要的事去做,兒女私情,就當作飲下一杯香醇的美酒,放在心底無聲回味吧。
翌日一早,欽差大人及其衛隊便離開了江州,回都城向聖上複命。隊伍之中,有三輛馬車,一輛是鮑大人,一輛是公孫先生,還有一輛則是這次案件的幕後主使人。
出乎意料的,沒有人劫囚。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照鮑大人的預計,這一行回京途中定然會再起波瀾,不會順利。詹揚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觀察著一路的動向、可能會遭有的敵情等。
然而小心了一路,一直平安到了都城,也沒有出現什麽劫囚事件。這本是一件好事,鮑大人和公孫先生,還有詹揚,為此反而越發憂心忡忡起來。
他們直覺的猜到,在這件陰謀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三皇子的確勢力龐大,也有他與金半仙勾結危害江州知州意圖謀反的罪證。可是,那把最為神秘的笸籮刺下落不明,詹揚翻遍了整座宅子,也沒找到那把邪門的兵刃。
還有,在這件案子中,還牽涉了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因為那個人對他們提供了許多有利的證據,幫助他們成功抓捕到了三皇子,再加上那人本身的身份和遭遇,令鮑大人打消了對她的懷疑。現在看來,那個人可能才是整件案子的關鍵,位高權重如三皇子,可能也隻是那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現如今,他們主動棄了這顆棋子,一方麵可能是為了齊車保帥,另一方麵可能是借此讓他們放鬆警惕,暗中展開更為陰毒的計劃。到那時,誰又能及時破解他們的陰謀?
是什麽人,有那麽大的本事,堂堂三皇子,在他手中也不過是顆可有可無的棋?
而那個人,比之三皇子,定然還要難對付上百倍。
回京的旅途,還未抵達京師就已籠罩上一層厚重的陰霾。鮑大人和公孫先生為此苦思對策,商量著下一步該如何走,才不會被歹人所利用,又能將那真的幕後之人繩之於法。
京師的上空烏雲密布,大楊村的山水卻山清水秀,碧波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