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455?仁心巧思,秀技“出醜”
“看李姑娘的神色,似乎是有什麽心事。”
張決明目光如炬,李半夏有煩惱,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李半夏也不瞞他,“實不相瞞,昨日我們藥堂送來一位中了劇毒的病人,還是一位舊相識。”
“哦,中了什麽毒?”什麽毒能讓她如此煩惱?
“藍羅刹。”
“藍羅刹?這種毒不是早就失傳了嗎?”玉笛公子乃江湖之翹楚,見識廣博,對這種毒自然也有所耳聞。
“不錯。”
“相傳這種毒是嶺南孫家第四代家主孫天妒所創,孫天妒此人亦正亦邪,因擅長使毒,即便孫家子弟大多在江湖名不見經傳,也不敢有什麽人隨便得罪。到了孫天妒的兒子孫牧放,繼承了其父的煉毒本領,卻因為此人頗具野心,開始不顧道義煉出很多可怕的毒藥,這藍羅刹便是其中佼佼者,受到整個江湖的譴責。”
“後來,武林為了不讓這種毒藥繼續為禍江湖,一些正義之士便組織起來,與孫牧放進行了激戰。最後孫牧放死在葫蘆嶺,這種毒藥也在江湖失傳。而孫牧放的兒子卻是一個中正耿直之人,也認為此毒為禍武林,便毀了藍羅刹的秘方。但不知,這種毒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那個年輕人又因何中了這種毒?”
張決明皺緊了眉頭,藍羅刹重現江湖,恐怕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李半夏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他送來的時候已經昏厥,隻吐了幾個字便昏過去了,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藍羅刹的毒霸道無比,藥方失傳已久,李姑娘可有解毒之法?”張決明這一問,心裏卻沒譜。這種毒。也不知難倒多少江湖解毒高手,李半夏從未涉身江湖,就算她解毒本領再高超,對這種失傳已久的劇毒恐怕也沒法子。
“這種毒雖然刁鑽霸道,卻也不是沒有法子。我在師父的手劄上看見過,上麵提到了如何用藥,也記載過克製這種毒的幾味藥物。我曾細細研讀,因緣際會又讓我在另一本醫書上麵找到了一味可以融和這些藥物的藥引,我有信心,可以解藍羅刹的毒。”
張決明笑了。“早聽說李姑娘醫術了得。是有名的女神醫。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張大哥還跟我說這些?”李半夏無奈笑笑,接著道:“我方才看張大哥聽到藍羅刹之毒重現江湖時,皺緊了眉頭,可是怕因這毒江湖又起風波?”
“李姑娘心細如塵。讓人欽佩。”
“我倒有一個法子,不知張大哥認為可否?”
“李姑娘請說。”
“他們既然有藍羅刹的毒,我們有藍羅刹的解藥。為了讓他們以後不再拿這種毒藥害人,隻要我們公布了藍羅刹的解藥秘方,讓他們的毒沒有用處,不就可以了嗎?到時候,這種毒既已不是難解之毒,他們自然也不會再用。”
張決明心中震動,“李姑娘。你……”張決明忽然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麽了,他當然知道,這樣秘密的藥方對一個醫者來說有多麽重要。藍羅刹的毒,能解的人可能全天下就隻有一兩個。
她完全可以憑著這一點,得到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若是旁人。能解這種毒,早就細心藏好解藥,不被別人洞悉。然後別人上門,盡情刁難,漫天要價。而她,不但要告訴他,還要讓他公布天下。這一點,著實難能可貴。
或許他不該這麽想,他了解李半夏,雖然兩人相處並沒有多長時間,李半夏的為人他卻知之甚深。別人珍之重之的東西,她卻渾然不在意。別人棄如敝履、毫不在惜的,她反而可能當成寶一樣珍惜著。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了。她寥寥數語,便很有可能化解了一場武林浩劫。誰說女兒不如男,不會武功的女子,照樣可以憑著自己的胸襟還有智慧,做到許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妙極!隻是不知,這樣做會不會連累李姑娘。如若給藍羅刹持有者知道了姑娘的作為,恐怕不會放過姑娘。”
“張大哥這麽說可就錯了。”李半夏得意一笑,“我這麽做,也不盡是為了旁人,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嘞!”
張決明定目,“怎麽說?”她嘴角的笑容燦爛得令他眼前一個眩暈,有著小小的得意,恍如偷~腥的貓兒。每當她這樣笑的時候,張決明便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流鋒被送到妙手仁心堂,不是一個秘密,他的恢複情況也一定落入那人的眼裏。他也一定知道我會解藍羅刹的毒,你想想,那人若是真的想靠藍羅刹做一些不欲人知的事情,他會讓我活著嗎?”
張決明心一緊。
“而現在,我將藍羅刹的解藥秘方告訴你,你再散步到全江湖,到時候令人聞風喪膽的藍羅刹功效比巴豆好不到哪裏去,他殺我亦是無用。我這麽做,與其是為了阻止他的陰謀,還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倒還合適些。”
李半夏一勾唇,“所以,張大哥可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人了,你看,我這麽做也是為了自己。你要把我當個聖人,我反而會不好意思、會覺得名不副實得很呢。”
說也奇怪,李半夏這人,你要是罵她兩句,她可能還不在意,不痛不癢。但你若是一個勁誇她,把她當成活菩薩大聖人,她怎麽著都不自在,還不如讓人家說她幾句來得好些。
你說這人怪不怪?
這種人的確是怪,但你不得不承認,現實中,還是有著不少這樣的怪人的。
張決明捏著拳頭,放到鼻前,笑著輕咳。他很想大笑,身體不允許,一笑便忍不住咳嗽。
他當是怎麽回事,原來李姑娘喜罵不喜誇。也難為她,別人想著法的裝飾自己,也隻有她,生怕別人太過高讚她,一個勁地“抹黑”自己,可真是一個別扭的傻姑娘。
“不過,李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張決明的臉突然凝重起來,“你這樣做會激怒那個人,他會認為你壞了他的好事,一樣不會放過你。”李姑娘終究太天真了,她還不知道人心險惡。有時候,一個人要殺一個人,可以是遷怒,可以是泄憤,甚至可以是不問情由。
“這個我當然也想過,不過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真要殺我那我也沒辦法,也不至於怕了他。”瞧見張決明冷如嚴冬的神色,還有他目中流露出的關心和緊張,李半夏故作輕鬆的道:“放心啦,張大哥,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半年沒見我,不知我的本事。我這半年,手頭上的功夫可是長了不少,一般人想殺我,可是一點都不容易哦~~”
看出她是在寬慰他,張決明暗暗歎了口氣,好笑道:“哦,說說你都長了哪些本事?”
這樣的口氣,極像一位鄰家大哥哥,看著黔驢技窮的鄰家妹妹在他麵前獻寶。
“嘿嘿!”李半夏狡黠一笑,“莫當我肚中無貨,故意欺你。你且瞧著,看看我這手,正好給我指點指點。”
正說著,李半夏纖手一動,一排金針飛出,筆直地打入前麵的一顆樹樁上。看那飛出的幾根金針,還頗有些門道。她隨隨便便地擊出,這些金針卻像長了眼睛似的沿著軌跡飛到同一個地方。
張決明目光如電,這麽遠的距離,旁人尚難看清,於他卻是再清晰不過了。那些金針,竟然圍繞成了一個圓。這個圓很規整,連兩根金針之間的間距都不差毫厘。要練到這一手,的確十分不易。
望向李半夏,眼中有著訝異。
李半夏見他看她,有些得意地哼了哼,那小樣好像在說:怎麽樣,我沒吹牛吧?
要是醫術上,李半夏就算醫術再高也得意不起來。這或許是因為她對這一行的期待不同,她在醫術上麵有太高的追求,學無止境,永遠都不到自滿的地步。
而武功暗器一流呢,她是半路出家,會點微末功夫她就很滿足了。
別人嘴裏的三腳貓,她也稀罕得緊。
別說學會這等還算上乘的暗器功夫,更是大出她的意外。在她看來,這可比她精心學習十多年的醫術了不起多了。
自從她到古代,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武功高強、眨眼之間就能移形換位、克敵製勝的高手了。如今她也過了一把癮,雖然靠著暗器的巧勁,沒有任何內力,也不會飛簷走壁的本領,她還是十分滿意的。
人們都說,這現代的姑娘到古代來,最喜歡的便是輕功。她倒是也想來著,但是她這人從來不貪心,能學得一手準頭還算不錯的暗器,就已經夠用了。
張決明嘴角抽抽,不忍打擊她的積極性。
事實上,她這手暗器功夫已經學得不錯了,對付一般的江湖小毛賊之流絕對夠用了。當然在他這種高手中的高手看來還是有些不好下評語,他怕她聽了他的評語,會抱著那棵樹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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