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046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那個叫二爺的嘖著嘴瞪著眼看著這邊的一幕,被李半夏包紮傷口的利索勁給弄得一怔一怔的。

剛才看她逃跑的樣兒,還以為是個膽小,看見砍人就嚇得尿褲子的。如今看這架勢,跟個爺們一樣,有意思~~

一收折扇,二爺飛身過來,“姑娘,你沒事吧?”

李半夏撐著身邊的鬆樹站了起來,“我沒事,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李半夏衝他欠了欠身,不管怎樣,今天能保住這條小命,多虧了他了。

“姑娘嚴重了,確切說是我們連累了你,要不是撞上我們,也不會害你受傷。”

“總之,還是多謝公子救了我的性命。公子,冒昧問一句,這些人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你們?”

“這……”

“抱歉,我多嘴了,隻是我看他們來者不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三人上路,還是要多加小心。”

“多謝姑娘關心,我們會注意的。”二爺對李半夏拱拱手道。

就在這時,二爺身後傳來一聲悶哼。李半夏向聲音來源方向看去,是南轅。衣服淩亂,被刀鋒劃開了幾處,看不出明顯的傷口。

那麽這聲悶哼又是哪裏來的?

眼尖的李半夏,順著他的身體往下,這才注意到他站的地方有一灘巴掌大的血跡。

“你受傷了?”李半夏看著他問。

“閉嘴!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南轅緊張地朝二爺和北轍看了一眼,忙讓李半夏閉嘴。

“怎麽,哥,你受傷了嗎?”北轍還不知道。

“沒有。”毫不猶豫,南轅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

“可是那位姑娘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受傷了?”南轅衝李半夏傲慢地昂昂頭,打架打輸了本來就很沒麵子,輸給那樣一群大白天不敢見人的死老鼠就更加沒臉見人,而還傷在他大爺的屁股上簡直就讓他想撞牆了!

李半夏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你!”不等南轅大爺發飆,北轍就跑了過去,來到他身後,看到南轅大爺屁股上被人用刀狠狠地刮了一道,屁股都要見白了。

他說怎麽在交手的時候聽到大哥叫了一聲呢,原來身上真的掛彩了。掩飾得還挺好,要不是那位姑娘瞅見了,還真給他瞞過去了。

不過,北轍很沒心肝的噴笑,這個地方,就是想瞞都瞞不住吧?

“哥,你的……”

“閉嘴!你敢說就試試看!”南轅脖子都紅透了,凶惡地警告他。

“可是,你的傷……”

“我說沒事就沒事!”南轅幾乎是吼的了,北轍沒轍,衝二爺攤攤手。

“你們這是怎麽了,南轅傷著哪啦?”二爺說著,拿著扇子就要過來。

“二爺,沒事,屬下真的沒事,不敢有勞二爺親自過來探視。”南轅急得往後跳了一步,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重重哼了一聲。

二爺一聽他這麽說,非過來不可了。南轅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被二爺瞧個正著。

“……嗯哼~~噗哧~~哈哈哈哈~~~”二爺想忍又實在忍不住,和北轍笑成一團,就差抱著肚子滾到地上去了。

李半夏有點頭大,這麽個情況,叫她怎麽辦才好呢?

算了,他們沒事,她也沒事,就別在這耽擱了。自己這樣子,趙郎中那兒是去不成了,還是趕回去與娘報備一聲吧!

李半夏幾乎可以想見,有張什麽樣的臉在等待著她了——

手上還有半株白及,李半夏咬牙站起,向他們三人走去。

“三位公子,謝過你們的救命之恩,沒事我就先走了。”說著,拿出那株白及,“這是白及,能夠止血補肺,生肌止痛。殘莖和須根我已經除去了,泥土也掃幹淨了。你們隻需將它剝皮,雜碎,搗出汁水,然後給這位南轅公子敷上,便可以止血止痛了。然後到了鎮上,再請位大夫幫著看看,這位公子的傷應該就沒大礙了——”

北轍接過,“多謝姑娘了,我替我哥也謝謝你。”

南轅撇過頭,哼了一聲,還在記著剛才李半夏道破他受了傷的仇呢。

“我姓李,名半夏,夫家姓劉。大楊村老槐樹旁的那一戶,就是我家。幾位公子若有什麽需要,隻管到那裏去找我。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辭。”

幾個人又是客套感謝一番,李半夏才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去了。

李半夏一走,三人的神色立馬凝重起來了。

“二爺,我看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去,遲則生變。”北轍建議道。

“嗯!改走陸路為水路,爭取三天之內趕回京都——”

…………

李半夏走三步歇一步,也不避著王麻子家的那隻大黑狗了,從他家門口顫顫巍巍地過了去。

路上碰著正在河裏洗衣服的嬸嬸,也就是劉人參的老婆王玉竹。一看李半夏受了傷,當即放下手裏的衣裳,把李半夏送了回來。

一路上也問了問情況,李半夏隻說是從山上滾下來,被尖石割傷了。嬸嬸雖然有些懷疑,不過也想不到其他的情況,也就沒有多問。

回到家中,馬氏和李半夏要留王玉竹在家喝杯茶再走,被她推掉了。河裏還有兩大籮衣物等著她洗呢,與馬氏和李半夏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王玉竹走後,馬氏刷地回過頭,盯著李半夏的那條受傷的胳膊。

“咋搞的,早上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了,被尖石頭割傷了~~”李半夏乖得像隻小貓一樣,馬氏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長了眼睛不看路,好好的從山上還能滾下來。叫你不小心點,這次割傷膀子,下次別把你的脖子給割了。”

李半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吐了吐舌頭。是得小心點,這次要不是那個二爺,誰能保證割斷的不是她的喉嚨?

馬氏罵雖罵,但畢竟是她兒媳,還是走過來提著李半夏的胳膊看了看,“既然傷了,這兩天自己就得多留點意。別傻頭傻腦的什麽都去碰,更莫要沾水,這你總懂吧?”

馬氏惡聲惡氣,話都是關心的話,李半夏有些意外地望著馬氏——自己的婆婆。愣神間,心底悄悄流過一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