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081?甜甜的牢騷
“小叔,二妹,恭喜你們,你們要做爹和娘了——”
李半夏笑著向他們賀喜。
夏山香張了張嘴巴,還沒有反應過來,劉西山整個人都樂懵了,還是馬氏,聽到李半夏的話跑過來扯扯她的袖子:“半夏,你剛才是說……山香懷孕了?”
“是啊,娘,二妹的脈象是喜脈。小叔要做爹了,而二妹也要做娘了呢。”李半夏幫人家把了這麽多次脈,就數這次最開心了。
尤其是最近,每個叫她幫把脈的病情都比較嚴重,搞得她這心裏沉甸甸的。喜脈,可以說是最令大夫開心的脈象了。
“嫂嫂嫂嫂……嫂子,你是說山香肚子裏有我們的孩子了?而我馬上就要做爹了?”劉西山的樣兒激動得不行。
夏山香聽到這個好消息也有些熱淚盈眶,看到自家男人樂成這副樣子,又不禁羞怯地低下了頭。
“嗯!”李半夏再次重重點了點頭,“是的,小叔,你沒聽錯,你要做爹了!”李半夏好笑地看著劉西山激動的樣子,心裏也是感動一片。
一對夫妻,在聽到自己快要做爹娘的時候,在那一瞬間心裏會油然而生一股責任感。做什麽事情,最先考慮到的都是孩子,而不是他們自己了。
李半夏也能理解劉西山渴望孩子的心情,他和夏山香成親已經有些年頭了,一直沒有寶寶。夏山香也因為這事,被村裏某些婆娘在背後說成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也受了不少的氣。
即使是馬氏,言談之餘,也老愛拿她的肚子說事。一邊替劉西山著急,說他都多大了。怎麽還不當爹。
“娘子~~山香~~香兒~~你要當娘了,我要做爹了~~”劉西山激動得把女人抱在懷裏,使勁地抱了一下。想到娘和嫂子都在呢,隻好鬆開了。
夏山香輕輕點了點頭,臉上也是無邊的喜色,羨煞了旁人。
李半夏看著他們倆笑,其實,這小倆口子,真的挺登對的。他們互相喜歡彼此,又很為對方著想、打算。且不管夏山香對別人多麽的寡淡、刻薄。對她的丈夫劉西山也是全心全意,費盡了心思。
“哥——大哥——你快進來啊,我跟你講。山香有喜了,我要當爹了——”這邊還正說著呢,劉西山忽然想起什麽,大叫著跑出去了。
原來是趕著通知劉東山去了,劉東山得知他弟妹有孕。也很為他們倆口子高興。
孩子們也鬧哄哄地跑回來了,一個個盯著夏山香的肚子猛瞧。似乎都在好奇,這麽癟癟的肚子裏,怎麽能塞一個小娃娃?
馬氏也滿是歡喜,直拍著夏山香的手,對她教授育兒經。說女人懷孕的前三個月,要格外的當心。
緊接著,晚上又是打雞蛋。又是放豆皮,滿滿地給夏山香來了一碗,讓她把它喝了。
劉西山看馬氏這麽為自己媳婦忙活,心裏也是暖洋洋的。夏山香沉浸在幸福裏,接受著大家的關懷和丈夫熱切的目光。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高興、快樂過。
李半夏雖然是大夫,但馬氏對生孩子這方麵的經驗比誰都豐富。有她幫夏山香當持著,也就不用她費多少心力了。不過,像是什麽煎安胎藥之類的活計,就不用麻煩外麵的大夫了。
夏山香懷孕了,家裏人全拿她當塊寶,加上劉家人丁比較多,家裏這點事也就不用她伸手了。
李半夏白天要去藥廬坐堂,早出晚歸,家裏的事情她是幫不上忙的,全落在馬氏和劉銀杏頭上了。
劉銀杏本來是最清閑的姑娘,結果這下倒好了,兩個嫂子都有事,她不做也得做了。畢竟她不做,難道所有的事都甩給馬氏不成?
還有劉銀翹,雖然才十歲,已經承擔起了不少的家務。一天三餐飯,至少有一頓是她做的。
不得不說,劉銀翹真是個貼心懂事的好孩子,家裏那麽多事,叫她做什麽她都會去做,而且沒有一句怨言。
李半夏有的時候,看著她這麽小的孩子就係著圍兜在灶台上忙上忙下,也有點心疼孩子。每次回來的時候,趙郎中給了什麽好吃的東西,都會先給銀翹吃一點。然後讓她給當歸一點,最後才給劉靈芝。
為何會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什麽東西到了劉靈芝手上,他哥哥姐姐可能就沒份兒,全給那小鬼一個人扒拉去了。再加上劉銀翹和劉當歸都很疼自己的弟弟,也不跟他爭東西吃,所以很多時候也就吃不著了。
這天回來,天色還早,劉銀翹穿著舊衣裳在灶台上給一家人燒水。
一家八口人,每個人洗澡要燒一桶水,也就是整整八大桶水,這個孩子得從半下午開始燒起。家裏的人,誰先回來誰就先把澡洗了,挨個的來。在灶台後麵呆了半下午,這麽熱的天,臉都給熱紅了。
劉當歸幾次出來,都說要幫他姐燒一會兒,劉銀翹把她弟推了出去,讓他忙自個兒的去。
劉當歸早就想上學堂了,本來去年他就可以去的,隻是當時家裏手頭比較緊,又趕上正忙的時候,便讓他再等一年。
劉銀翹前兩年就可以去了,隻是家裏人看她是個女孩子,考慮都沒考慮過。銀翹實在是太想上學堂了,背著奶奶嬸嬸把自己的想法和劉東山說了說,劉東山看他小女這麽想去,也很想答應她。
就是馬氏,認為丫頭讀書沒用,一直不肯點頭。
劉東山把這事和李半夏說了,李半夏隻說孩子想讀書是好事,做爹娘的啥都能阻止孩子,唯獨不能阻止孩子想要讀書的心思。
李半夏進屋的時候,太陽還沒有下山,掛在西方的地平線上,璀璨了萬物。夕陽柔和的餘暉,打在劉家的黃泥巴屋上,流下了一片寧靜和祥和。
在現代,還有許多封閉的村落,也是黃泥巴的屋子。老劉家的布置有點像李半夏小時候常去的外婆家,外婆家在鄉下,一平排的黃泥巴屋。這頭是大廚房,有前房和小房,直扯過去,是堂屋還有側房。
兄弟多,還沒有分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布置。一個住這頭,一個住那頭。房子的外麵,是一條常常的走廊,上麵曬些鞋子衣物,或者放幾把凳子,閑時大家夥兒坐著邊曬太陽邊聊天。
有的人家,在屋外的牆壁上,還會弄個蜂箱,支個架子,養些蜜蜂,弄點蜂蜜。雖然簡單,但生活氣息十足。
李半夏以前每次去鄉下,總是會有許多小朋友拉著她到河溝裏去撈魚。提著小筲,帶著瓶子,大孩子帶頭,小孩子墊後。一個個赤著腳,到河裏摸魚去!
若是正巧趕上山上的綠豆果子,秤砣果子成熟的時候,隻用把個人站在村頭喊一聲。一個傳一個,很快就邀好了一班人馬,浩浩****地上山摘果子吃去了。
李半夏小時候個很小,做這些事情又不在行,常常是吊車尾的那一個。翻遍半座山,果子都被人搶了,等到她終於跑到果樹底下的時候,隻剩一些人不要的青果子,酸得她眼淚直流。
好在那些孩子們對她很好,一人給她一把果子,也夠吃了,還有得多呢。
想著這些事,李半夏笑著搖搖頭,進了屋裏。
劉銀翹正跪在灶台後麵,“噗噗”地吹著火。吹火的東西對著小嘴巴,吹了好久火也沒著,憋得快要缺氧了。
前兩天下雨,引火的鬆毛淋濕了,火不容易燒著。
好不容易燒了三桶水,當歸和靈芝還有小嬸都洗過澡了,等燒第四鍋水的時候,誰知時間久了火又滅了。
灶台背後濃煙滾滾,劉銀翹小臉撇到一邊,嗆到了,咳咳地咳嗽起來。
劉銀翹這火燒著也是一肚子的氣,“嘭”地一聲將吹火的東西扔了,吹火吹得頭暈眼花的,感覺就要隨時暈過去一般。
李半夏歎了口氣,撿起吹火具,來到灶台背後。
輕輕將劉銀翹拉了出來,自己走到裏麵,望著鍋底下。
裏麵什麽引火的東西都沒有,就幾根粗柴,又怎麽可能燒的著火呢?這也不能怪孩子,有陣子沒上山了,引火的鬆毛沒多少,隻有一捆,放在小棚裏。上次下雨的時候,大風將棚頂給掀了,鬆毛都被雨水給打濕了。
今天剛放晴,日頭也不是特別緊,柴火還沒幹呢。
劉銀翹第一次生火就花了不少的時候,將灶台背後能燒的鬆毛都燒了,還將一些特別舊的舊衣服也拿出來點火,半天才把它燒著。
李半夏拿著火鉗,左翻翻,右翻翻,也燒不著火。
“還是我來吧——”劉銀翹又坐了過來,灶台背後的是一條長板凳,兩個人坐也坐得下。
歇了一會兒,頭暈好些了,她又開始對著鍋底吹起來。除了吹出陣陣的濃煙,一點火苗都沒見著。
“家裏沒別的東西引火嗎?”李半夏問。
“沒了,舊衣服奶奶說留著有用,不讓亂動。”
李半夏想啊想,想啊想,突然腦袋靈光一閃,一怕劉銀翹的肩,帶點神秘的和她來了一句:“有了,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