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是鮮花

夏菲兒被夏銅柱的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她自從穿越到這裏,甚少聽到夏銅柱說話,她還以為這老三和老二一樣也是個悶葫蘆呢,到今兒才發現夏銅柱的口才還真是不錯,而且臉部紅氣不喘的能把黑說成白,竟然敢說家裏最苦最累的事情是他做,賺錢也是他賺的最多,可真是敢說。

他說的夏富貴,夏菲兒倒是覺得有那麽幾分同意,雖然這個爹也不是什麽稱職的爹,但是好歹他還會殺豬,而且多少還交了錢給陳氏作為一家人的嚼用,如果一家子長期吃米糠饅頭,配上野菜,再到處挖些番薯,吃的不太多的話,還算是能混個幾成飽,如果不是特別困難的時候,倒還不至於餓死。

但夏銅柱把自己也給誇了進去,這就有些過份了,夏菲兒覺得這一大家子,除了陳氏兩口子,這個老三是最不務正業了,他一天大部分時間在外麵,但是卻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外麵做了什麽實際的事情,聽說他就是在村裏到處溜,哪裏熱鬧往哪裏鑽,一旦家裏需要找人做事情了,從來都找不到人,但每天吃飯的時候,他回來的比誰都早,而且吃的份子從不比任何人少,他還真是沒資格說這話的。

不過夏銅柱此時針對的是陳氏,夏菲兒肯定也不會蠢的去反駁他,隻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她倒是想看看陳氏會說些什麽,今兒一家子會鬧成什麽樣子。

哪知陳氏還沒開口,剛還在質問陳氏的老大夏金柱聽了老三的話後,馬上衝老三吼了起來:“老三,你說啥呢,啥叫我在裝樣子,這些事情我可是都不知道的,這娘們從哪裏弄回來的那些東西,我看都沒看到過,難不成你以為我吃了還會不認嗎?”

夏銅柱好像對夏金柱的吼叫已經習以為常了,他隻是抬眼??了一眼夏金柱,然後語氣裏帶著幾絲諷刺意味的說到:“大哥,你別說的自己好像沒做過這回事一樣,這種事情你可做的多了,你要不要我一一數出來啊,不說別的,就單是我們給人殺豬的每回別人給的那些肉,哪次不是你們一家四口給吃了的,但每次爹問起來你也說你沒吃,說肉不知怎麽就不見了,而且那樣子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如果真沒吃,你給我發個誓,如果你吃過一點肉,就腸穿肚爛,你敢發誓,我就信你。”

夏銅柱說完也不管一旁的夏金柱氣的全身發抖,他轉向一旁的陳氏說到:“大嫂,東西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要我進屋去搜啊?”

雖然夏銅柱的嘴皮子是利索,但陳氏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她會允許夏銅柱進她的屋子去搜,那麽今時今日她在夏家也坐不到這個位置,她收回了自己剛在想夏菲兒那事情的心思,然後朝著夏銅柱眼一瞪,大聲說到:“老三,你是說要進我的屋子去搜麽,好啊,你去啊,我絕不會攔著你。不過我告訴你,我屋子裏有不少東西的,如果你進去之後少了什麽東西,我可不會放過你的,我去請裏長來評評這個理,看看小叔子有什麽理由可以搜大嫂的房間。”

夏銅柱這次倒也沒被陳氏嚇住,他也聲音很大的回到:“大嫂,你以為你搬出裏長,我就怕了你嗎,我又不是一個人進去搜,我進去也會和你男人大哥一起,再說我也不是搜別的,就是看看你有沒有把家裏的吃食給藏起來,有什麽不能搜的啊,這吃食是家裏的,你藏起來就是不對,就是裏長來了,我照樣搜。”

陳氏原本是想搬出裏長來嚇嚇夏銅柱的,哪知道夏銅柱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開始火了,直接了當的開口:“什麽是家裏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從家裏拿的,我昨兒是給菲兒他們做了好吃的,但我告訴你,那些東西都是我從娘家拿出來的,你沒權利問,你們夏家的人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們夏家窮成什麽樣,什麽時候能拿得出那樣好的東西來了,那些東西是我從娘家的,我願意給誰吃就給誰吃,你大哥都管不著,你就更別想管了。”

夏銅柱剛聽了寶柱的那些話,隻是想著家裏有那麽些好東西自己沒吃到,真是吃大虧了,想著怎麽樣自己也要吃一回才好,倒是忘記了自己家裏這個樣子,根本就拿不出這些東西,如今聽陳氏說是她從自己娘家拿回來的,頓時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好灰溜溜的又回到了殺豬的地方站著。

陳氏看夏銅柱走了,不再夏銅柱鬧,然後轉向自己的男人夏金柱吼道:“死男人,你鬧什麽鬧,我跟著你這麽久了,你從沒讓我過過好日子就算了,現在我從娘家拿些東西回來,又沒花你什麽錢,你問什麽問,再說這些東西我又沒吃,給你弟弟妹妹吃了,你想吃去找他們,就那麽些東西都被他們給吃光了,不信,你問你女兒,小花昨晚是看著我煮的,連他們兩姐弟都沒吃到的,。”

夏金柱被陳氏的這一番吼叫說的頭略略低了下去,他昨晚從陳氏口裏知道了陳氏想利用自己妹妹菲兒,這做些好吃的給菲兒,肯定是想哄著菲兒,應該說的不會是假話,於是他沒再出聲,隻是認命的被陳氏指著鼻子罵。

夏菲兒在一旁看著,除了夏金柱在院子裏被陳氏指著罵,其它的人又都跑去燙豬毛了,根本都忘記了剛停下燙豬毛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了。

本來夏富貴停下來是想問清楚陳氏這幾日為何如此善待夏菲兒的,但一聽到寶柱說昨兒他們幾人吃了好東西,夏銅柱就開始發飆了,好了,接著被陳氏的幾番吼叫,這主要的事情沒問出來,隻是亂七八糟的吵了一場架,大家又都散了,這家人到底是什麽人啊,在他們眼裏除了吃就沒別的了麽。

還有這個爹夏富貴也真是的,上次看他因為寶柱的事情衝著陳氏發了一次飆,還以為夏富貴能製服陳氏,這被陳氏吼的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又回去燙豬毛了,早知道這樣還說這麽多做什麽啊。

夏菲兒暗暗翻了個白眼,想著怎麽再次開口提起剛剛的事情,最好是能想個辦法讓陳氏自己全部招認出來就好。

夏菲兒抬頭看了眼陳氏,這時候陳氏還在罵夏金寶:“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你弟弟當著你的麵指著你媳婦的鼻子罵,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句就算了,竟然還和你弟弟合夥打算來對付我,我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嫁給你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想我陳小桃年輕的時候也是十裏八鄉難得的美人,當時來我家提親的男人可是踩平了門檻,我當時怎麽就昏了頭嫁給你啊,家裏窮到死不說,還拖著這麽多人,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陳氏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夏菲兒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這麽短時間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而且詞語不帶重複的,但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大致意思說的就是夏金柱不是個男人,自己是瞎了眼才嫁了過來受苦受累的,總之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而且到了後來,陳氏說著說著,竟然帶著把夏家的一家子都給數落進去了,而且形容的還極其難聽。

夏菲兒看著陳氏,她倒真是沒看出陳氏全身上下哪部分可以用鮮花來形容了,如果這兩口子愣是要選出一個人說是鮮花的話,夏菲兒毫不猶豫會把鮮花票投給自己大哥,牛糞自然就是陳氏了。

雖然自己家大哥的性子和陳氏是一個德行,但是好歹大哥的麵相還是不錯的,人長的高高大大,五官雖然不像老四那般精致,但卻也算得上英俊,因為人長的高大,身上帶著一絲粗狂的氣息,這樣的麵相如果在前世,好好打扮一下,絕對是屬於極其有男人味的那種。

想必如果不是自己家裏實在太窮,大哥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淪落到會娶陳氏這個地步的,這個陳氏內心就不談了,夏菲兒來了這麽久,就沒看見她做過一件好事。

曾有人說心靈不美的女人,可以通過外貌來補足的,但要說到陳氏的外貌的話,那怕是和她的內心也有的一拚了。

陳氏的臉型是屬於長的比較扁平的哪一種,眼睛小,加上因為身材比較肥碩,臉盤子大的離譜,眼睛就顯得更小了,不過倒也不說這樣就不好看了,夏菲兒從來都不歧視身材肥碩的人,隻不過陳氏每天那出眾的打扮,確實讓夏菲兒想不歧視都沒辦法。

因為現在是夏天,穿不了太多衣服,古代人雖然不像現代人那樣穿的清涼,但是人就會怕熱的,所以人人都是穿的一件稍薄一些的衣服。

夏菲兒家窮,自然穿不起像綾羅綢緞之類的衣服,家裏的幾兄弟都是穿著粗布衣服,而且顏色質地都是一樣的,夏菲兒聽寶柱說還是她娘死的時候買的布給大家做的衣服,然後大的穿完了小的接著穿,穿爛了找人補好繼續穿,所以基本除了夏菲兒的衣服款式稍稍有些不同之外,另外個個都穿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