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半夜其人
我還沒來得及閃開,那個貌似是成年男子的人已掠至我麵前,看見原封不動的我,脫口就罵:“叫你讓開你還不讓開,我被抓住了你負責啊!”隻覺手一緊,身體被扯起來,我竟被他拖著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
身後有叫喊聲傳來:“少爺,您跟我們回去吧。老爺還在等您呢。少爺,您別跑啊!!少爺!!”
“切,誰理你們啊!”他在快跑之餘竟還有閑心轉過頭去向那些人做鬼臉,“你們回去告訴臭老頭,本少爺從今往後就此浪**天涯再也不回家了,叫他再生一個兒子去!!不要再來煩本少爺了!!”
“嗤。”我聽了他的話,輕笑出聲,又是一個嬌生慣養有事無視搬弄些離家出走的伎倆害家人擔心一點不懂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可悲富家子弟。
我絲毫沒有運功,隻是任由他拽著前進,而他的速度竟還漸漸加快,漸漸把那些人遠遠拋開,其身法絕對不凡。等到他停下身我差點摔倒的時候,我已經不知身處何處被他拽到何地已是何時了。
他拍拍手掌的灰,大大的伸個懶腰,一轉身看見我的刹那似乎很詫異的發現了我的存在,“咦?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嘴角難以避免的抽了抽,冷哼一聲,我還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呢。受害者是我,被迫的也是我,你問我,我問誰去!
“啊!”他打了個響指,很有靈光一閃的意味,“我想起來了!你剛才擋我道結果我拉著你一起跑了對吧!”
我連點頭都懶得施舍給他。
“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一時情急,一時情急。”他雙手合十一陣躬身道歉,表情十分之真誠,見我仍舊無甚反應,試探著小心翼翼到,“要不我現在把你送回去?你要到哪裏?”
我正眼瞧向他,審視的目光一絲未斷,冷笑,看他全身上下的華貴衣飾,眉宇間就算表情如此也難掩的高貴,果然,是為身份顯貴之人,就不知恰好被我碰上的,是陵國哪位王公貴族?不知挾持他對我離開陵國有無幫助?轉念一想即放棄此打算,究蕭洛瑄前幾日未有所動即知蕭洛瑄或許隻想暗中處理此事,我若挾持這武功不知深淺未知身份的貴族青年,弄巧成拙並非不可能,綜其所想,還是莫要招惹他為上。
也不再理會他,憑著極淡的記憶往回路走。現時大概已有子時,困倦猶在其次,身處險境才是自己所擔心的事情。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這樣無月的黑夜,誰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麽。尚有自知之明的我絕不會在那納蘭劍清不在身側的情況下將己身暴露在敵人攻擊中。
“喂,喂……”被我無視的人追了上來,聒噪不停的不斷撩撥著我的神經,“喂!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我可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啊。喂!你倒是說話阿,走這麽快幹什麽?趕著去投胎啊?我又不是惡魔你犯得著避之唯恐不及嗎?喂!你到底聽沒聽到!應一聲會怎樣!你難道是啞巴?!”
他其實絕對根本就是個孩子吧!!!
我恍如真的聽見了腦中有根弦“啪”的斷掉,罪魁禍首則是——眼前仍然一刻不停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發泄他所有不滿的不明青年!!
強忍住強忍住怒氣,狠狠瞪他一眼,口氣越發的深冷:“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給我住嘴然後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少來煩我!你我素不相識多費口舌作何用?!倒不如回家孝順你父母去!”
“你是誰憑什麽教訓我我愛說就說你管得著嗎?!”他反瞪回來,語氣惡劣。
“我不是你的誰,所以恕我不奉陪,你慢慢說繼續說,我先告辭。”這幾天用的極為頻繁的輕功再一次派上了用場,快速逃離他身邊,隻因為我最無力麵對的便是此類死纏爛打野蠻刁鑽之人。
記憶中的路真的是很模糊很模糊了。該死,本來就一片漆黑,現在更是找不到客棧的所在地了,可別害得我回不去了。我真的不好說我在識路這方麵是否迷糊。
風聲掠過耳際。夾雜著錯章雜亂的其他聲音。
果然有人盯上我了。
唉……
悔不當初。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獨自一人遠離好歹能夠保護我的納蘭劍清身邊的。我一個人不知能否撐過去呢。
倏然停下身,靜立在某間房頂上。等待著那些暗中綴上我的人現身。大不了苦戰一番,也未必沒有勝算。
前、後、左、右,各落下兩人,看氣息,身手應該不會很高才對,大概也就一般水準。誒?總共才八個人麽?也未免太小看我蘇遠卿吧。我可不是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珩呢,就算我武功較之以前無法比擬,但對付這些人也不在話下吧。還是蕭洛瑄留有後手?
罷了,罷了,眼神銳利的四處巡望,“在我把你們一一送下地獄之前,你們主人又什麽交待就趕快說出來吧,可別浪費這最後的遺言時間啊。”劍出鞘,不見血是絕不會回收的。
“蘇公子,”其中的一個人代表那所有的人開了口,“王爺隻要公子回去即可,並不想傷害公子,公子還是放棄反抗吧。隻要公子不與我們為難,我們也不會和公子做對的。”
“嗤,回去?”臉上是深深的哂笑,斜睨著他們,“你們是把我當傻瓜,還是認為我真的會乖乖聽話?回去指的是回容王府?我本就不屬於那裏,何來回去之說?你們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你們所受的命令該做的事吧。”
“既然蘇公子如此倔強,我等也沒有辦法了。隻能奉命行事,就算不惜讓公子受傷,也要把公子帶回王爺身邊去。”那個人竟表現出一臉遺憾來,招手招呼其他人做好作戰準備。
“你認為你們這些人就能奈我何嗎?”將劍尖對準他,挑釁的道,“話已至此,何須多言,來吧。我蘇遠卿,奉陪!”
即使已經許久未戰鬥過,即使那個可怖的毒隨時都會發作,,即使我的武功並未完全恢複,即使他們後麵可能還隱藏著諸多的阻撓,我還是要戰鬥打倒他們。因為,我想回去。我必須回去。
劍的擊鳴在寂靜無聲的夜裏格外清晰,挑起的鬥誌誓要把他們消滅,我不會屈服在蕭洛瑄腳下,蘇遠卿是驕傲的。
一劍劃過左側襲來之人的胸前,帶出一道血痕,稍有所畏懼的退後的卻不止他一人,殺雞儆猴僅此而已。
接著湧上來的毫不退歇,簡單格開擊來的劍,出腳踢向因劍失準而失去平衡的人,將其踢飛,再橫劍刺向正對我的人,趁其後退之時變招劈向其,正中肩膀。
七個人。都是不成器的簡單即可擊敗的貨色,並不值得我擔心。從頭至尾,那個初始時發話的人均未參戰,僅是在一邊觀看,胸有成竹的樣子看的我極為不爽。而所有的不爽均發泄到了那七個死纏著我不放的腳踏石身上。
唔。
最後一個倒下的時候,稍有放鬆手臂竟中了邊上站立的那人的暗器,粗看過去像是五角星形的飛鏢,莫名的麻痛順著手臂蔓延開來,逐步吞噬著我的神經。
可惡。一時大意竟犯下此等錯誤,真是,不可原諒。
那人的武功絕對在此時的我之上,我現時是毫無勝算,難道,真得任由自己被抓回去嗎?該如何是好?
眼前漸漸模糊,意識瀕臨極限。
這飛鏢上沾的竟是藥效至高的“迷醉香”,能在瞬息之間蔓延至全身使中藥之人麻痹的迷藥,藥效至強,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
恍惚的視線中,他緩步向我走來,近了,近了。
“我就知道嘛,真是的,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你也不該嫌我煩嘛,在這種時候,能派上用場救你的可就隻有我了呀。”近在耳邊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調,聲音的主人似乎把我挾了起來,模糊的視線,那個一直在隔岸觀火現今瞳孔放大震驚靜止的人離我越來越遠,而那個救我離開的人,是那個不明身份的貴族青年沒錯吧。
毫無緣由的,安心的閉上眼睛,順著藥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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