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雙唇,沁汗的掌心,死死抓住床緣,靜謐的世界,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微微抬首,稀微中,她似乎看到窗台邊,有抹模糊的剪影,遵勁脊背,寬闊胸膛……

她張了張嘴,喉嚨裏發不出一個字音!

熱汗順掌心紋路而下,楚千蕁緊張到心尖發顫,腳趾頭蜷縮。

為了一億聘禮,她成了楚千柔的頂包新娘,M市,誰人不知,費家六少不僅殘腿殘顏,還是個心狠手辣的變態怪物。

為了媽媽,她不能逃!

如僵屍般躺在**,黑暗中,她張著嘴,屏住呼吸,密切注視著窗台邊那抹剪影,向她一點點靠過來,模糊輪廓在她眼前逐漸清晰!

男人,頭發齊肩,帶著微微銀白,昏暗光線裏,魔怔麵具泛著冷削幽光。

粗礪指腹,帶著冰涼,緩緩撫上她溫熱肌膚,眉眼、小巧鼻頭、長指沿著那兩片柔嫩唇瓣磨娑、輕劃,拇指輕按下細膩的唇角。

指下的女人,緊張到瀕臨崩潰,男人唇角扯出朵邪笑。

白皙細膩的肌膚,絲綢般的觸感,美好到令費南城發出喟歎。

“叫什麽名字?”傲慢輕問。

男人撫上她臉蛋的那一刻,楚千蕁全身已進入戒備狀態,身子不自禁彎成一張弓弦。

她怕!

怕這個傳說中如惡魔一般的男人!

不知道會怎樣虐待她,為了媽媽的命,她必須聽楚清泉的話,躺在這張**,任眼前這個病態的男人為所欲為。

長指緩緩從雪白的頸間劃落,漂亮的鎖骨,高聳……

她喘息著,全身劃過一陣戰粟。

半閉眼眸,尾音帶著微顫,“我是楚千……柔,是你的新婚……”

妻子兩字,楚千蕁說不出口,她不喜歡他,甚至還帶著點憎恨。

媽媽病重,她從靈島回來那天,楚千柔逃婚了,父親急火攻心,抓她頂包,就這樣,她成了楚千柔的頂包新娘,嫁給了這個命硬的瘸子。

“你怕我?”

灼熱氣息,吻上她鬢發,長指拔弄她垂落的發絲,他貼著她滾燙的麵頰問。

“怕。”

楚千蕁沒有說謊,她的確是怕他,且怕得要死。

費六少很少上娛樂頭條,但每上一次,必然是爆炸毀滅M市的消息,第一任老婆,鄰市湘城諸氏千金,新婚當夜,莫名瘋掉,第二任老婆,本市權勢顯赫的蔡家長女,抑鬱症從高空摔落,血灑當場。

這所有發生的事,不過兩年。

楚千蕁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人間蒸發,還是消失地球,她隻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女生而已,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了太多。

“不用怕,隻要你乖乖的,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清咧的聲音染上難得的溫柔。

“把扣子解開。”

“喔!”

楚千蕁不敢違拗,緊張到胃抽搐,半天竟然摸不到扣子。

“來,我幫你!”

長指用力一扯,‘啪’清脆聲從空氣裏劃過,扣子四處崩跳。

“啊……”緊緊捂住衣襟,楚千蕁驚恐萬分,又羞又惱,舌頭打結:“你不能……”

“怎麽?覺得我不夠溫柔?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欲迎還拒?”黑亮的瞳仁染上冰寒,話音透著譏誚。

“不是,我……不是那種女人。”

楚千蕁氣憤到渾身顫抖,想用力推開男人,卻不想手臂被他給狠狠箍住,椎心噬骨的疼蔓延全身每處。

外界傳言,費六少要死了,還掛著半口氣。

然,這男人哪裏像是要死掉的樣子?

“說說,你是哪種女人?”男人的嗓音憑添薄怒。

“我……”

楚千蕁詞窮,她的確是為了錢嫁入費家的。

“需要錢。”

話音剛落,男人身體貼了過來,粗礪的掌腹,牢牢扣住女人下巴,不顧她喊疼,把她的下巴用力抬高,逼迫她與他對視,楚千蕁對上了一雙冒著火光的駭人陰深的黑眸,有點像鷹!

“一個億不是那麽好賺的。”他邪笑,笑容人畜無害!

重重壓在綿軟女性身體上,長指剝落她身上衣物,沒有扣子保護的衣衫,仿若少了道屏障,僅一秒,少女便成了顆通透的雞蛋。

“費南城,你……。”

她是他的妻,履行義務天經地義。

何況,出門前,楚清泉特意交待過她,無論費家要讓她做什麽,她得順從。

她的身後,是楚家萬千身家,還有母親古心蘭的一條命。

不得已,從牙縫裏擠出:“輕一點。”

輕一點?

他可做不來,費南城唇間擴深的笑,少了份邪惡,多了份涼薄。

“我天生就粗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緘默的氛圍,楚千蕁大氣也不敢出。

忽然,他又開口講話了:“女人,告訴你,就算今夜我折磨死你,楚清泉也不敢來質問我一句,要恨,就恨你沒腦子的父親,是他願意成為別人的棋子,將你拱手送到我**的。”

拜金人家送上門的拜金女,他瞧不上。

握緊她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這次,楚千蕁在他眼眸裏看到了一抹恨意,他恨誰?恨楚清泉?費家老夫人,或是恨那個中間人?

腦子裏閃現千萬個問題,唇上一涼,他已牢牢攫住她的唇,冷,好冷!這男人的吻像死人!沒一絲溫度!

她扭動著身子,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

‘砰’,費南城臉上的麵具掉落!

近在咫尺這張臉……

楚千蕁撐大眼瞳,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這是人臉麽?

肌膚燒灼的痕跡遍處可見,殘缺的肌理縱橫交錯,顴骨高得嚇人……

楚千蕁捂住嘴,極力抑製自己尖叫出聲!

“怎麽?嚇倒了?”男人質問同時,人已如閃向她靠來,鐵臂似鉗子般緊緊箍住她腰身。

“好好看著,這張臉,以後你得天天看,這張臉的男人,不止是你老公,日後,還是你孩子的親爹,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那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日日麵對一張小怪物的臉,那個小怪物,還是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

縮小版的怪物臉在楚千蕁眼前浮現。

“媽咪……”

雙手捂著臉,強壓下心頭慌亂,女人哆嗦著聲音,“你……這不是先天的……”

先天的不遺傳。

“哈哈!”男人仰天長笑,笑聲駭人,如鬼魅!

“看仔細了。”他把臉湊到她麵前,近得不能再近,楚千蕁赫然發現,那縱橫交錯的肌理,不像是燒傷的,更像是生了某種毒瘡治愈的。

無法抑製內心瀕臨絕望的情緒,楚千蕁一把推開他,翻跳下床,撈起地上殘破的襯衫,跌跌撞撞,一路狂奔出惡魔的別墅。

費南城從**退下來,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饒富有興味地欣賞著那抹消失在門口的窈窕身影。

嘴角的笑,諱謨如深,帶著說不盡的詭秘與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