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上車輛行人極少,不時寥寥車影與那邁巴赫貴氣豪華的車身擦過。
擋風玻璃劃過的光影,落到了費南城臉上,將他陽剛輪廓切割的比平常俊美了幾分。
一縷綠光閃動,提示著他手機有信息來,騰出一支手,從操作台上摸起手機,食指按住綠鍵,微微下滑,一段視頻彈入眼簾。
不過閃現兩秒,拇指抬起,界麵迅速切換,抬起頭,眼睛看向前視鏡,車後座的女人,埋著頭,正玩弄著指上手機,神情頗為專注,似乎對他剛才的一切全絲毫不察。
抬起右腳,踩死油門,寬闊平坦的路麵,昂貴的邁巴赫狂飆了一路。
楚千蕁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趕著回別墅。
許是他怕被費南城抓個正著吧!
她稀裏糊塗地猜想。
進入鎏金別墅,保鏢聞聽汽笛聲出來,見了是費南城歸來,恭敬退到一邊,“霍……醫生,你回來了。”
“嗯。”
費南城輕輕應了聲,車子順利入了車庫。
剛才那保鏢出來時,楚千蕁可緊張了,所以,她之所以選車後座坐,就是為了避開鎏金別墅的守門保鏢。
那保鏢看著有點眼熟,應該是白管家身邊的人,今夜輪了夜班。
別墅裏,她認識的人不多,可是認識她的人卻不少。
車子平安進入別墅,楚千蕁鬆了好大一口氣,先前,保鏢朝後座望過來時,她都矮下了身子,真的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保鏢給發現。
車子熄火,見費南城仍然坐在駕駛室不動,楚千蕁說,“霍醫生,謝謝你。”
男人也沒有說不客氣,隻是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眼睛裏的神彩。
楚千蕁下車時,探頭又問,“霍醫生,你不下嗎?”
“來了車皮膚,我得去接一下,你先回去。”
“好吧!”
霍希睿給她跑了這麽許久,一定累壞了,見他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為費南城接皮膚,楚千蕁心裏隱隱泛起一縷內疚。
暗自想著,要怎麽樣彌被霍希睿。
給他織件毛衣吧!
不不不,她不是他的女友,不能織衣服送他。
那就送兩條中華,反正,他喜歡抽煙,對,就送他中華香煙,也或者,給他搞兩瓶龍舌蘭,他喜歡住酒窖,一定是喜愛酒的。
主意打定了,楚千蕁一臉輕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揮手與費南城告別。
前方那抹身影剛消失,費南城動指滑下了綠鍵,視頻彈現,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裏極為響亮。
乒乒乓乓,桌麵晃動,視頻仿若隨之搖晃,黑暗中,依稀有個女人身影,她埋著頭,彎著腰,腦袋向堅硬的牆壁拚命撞了去,下一秒,女人身子抖了抖,顫顫魏魏退了一步,鏡頭放在了她額頭,光潔的額頭,緩緩湧出的**比暗夜還要黏稠,**從眉骨滑落,一滴滴淌在了睫毛上,眼睛裏,蜿蜒一路,從眼角滴下,鏡頭下的那張臉,刷地血紅,怵目驚心,女人咧開嘴笑了,笑容冷澀,表情猙獰,身子抽搐了兩下,破敗的身體如朵棉絮般飄落……
剛看完視頻,視頻下方已有信息發送而來:撬不開她的嘴,送往醫院,搶救不及時,已於一小時前死亡,盛天佑親自提審的人。
一條信息發送後,再沒其他回音。
費南城坐在駕駛座上,透過深夜車窗,他看到了世界,晨曦微亮,太陽似乎又要從東方升起,新的一天又將來到。
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死了一枚棄子,而有任何一絲改變。
楚千蕁輕手輕腳回閣樓,怕驚動了費南城,從他門口過時,她還特意多看了兩眼那道緊閉的門扉,這個點,應該是睡得正香吧!
睡下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皮,楚千蕁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江心柔給她送早餐來時,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
丁彩死了!
“怎麽死的?”
楚千蕁驚詫不已。
“撞牆死的,頭破血流,還沒送進搶救室就斷了氣。”
“昨天夜裏發生的?”
“對,反正,今兒一大早,這幢別墅裏的人,都在相繼說這件事,少奶奶,你說,丁彩是個啥人啊?居然拿頭撞牆。”
在江心柔看來,除非得了抑鬱症,否則,不可能做出這麽瘋狂的行為。
“誰知道呢!”
昨夜到底是不尋常的一夜,霍希睿帶著她偷溜出別墅尋找媽媽,而丁彩也在昨夜自殺身亡。
“容恩呢?她出院了嗎?”
“沒,還在醫院裏。”
江心柔折疊著被子,說,“少奶奶,趕緊洗漱了吃早餐,少爺今早都出來用餐了,他還問起了你,幸好我機靈,我說昨夜少奶奶有點著涼,這會兒,還沒起,我溜了空就把早餐給你送來了。”
費南城問起她,媽呀!楚千蕁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莫不是察覺了什麽。
做賊心虛,現在,如果讓她去見費南城的話,她指不定有多緊張。
“謝謝你,心柔。”這丫頭心靈手巧,反應極快,楚千蕁由衷向她道謝。
“謝啥,這別墅裏,哪個不希望你與少爺能夠恩恩愛愛,喻媽期盼你生下費氏繼承人,我也一樣,那個容小姐,心高氣傲,要說漂亮,你應該更勝一籌,重要的是,少奶奶人美心善,我們大家都喜歡你,可不喜歡她呢。”
楚千蕁隻能朝著江心柔無奈傻笑,嚅嚅道,“我也不喜歡,可是老夫人喜歡,沒辦法。”
“屁,老夫人更喜歡你的,少奶奶,你可是老夫人為少爺匹配了八字的第三任妻,連少爺都不敢拿你怎麽樣。”
費南城不敢拿她怎麽樣?
這話從何說起,自從入了這幢別墅,她可是一直看他臉色行事,都不敢大聲說話。
“吃了早餐,去看看少爺吧!他最近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江心柔收拾完屋子,囑咐了兩句,轉身離開。
楚千蕁洗了臉,刷了牙,吃了早餐,送碗筷去廚房,半途遇到了回來的容恩,她的臉還是有些白,單手仍然捂著肚子,走路的姿勢也有點異樣,仿若腰都直不起。
“容小姐,病未好,就不要急著出院,傷了你事小,傷了你肚子裏的孩子,罪過可就大了。”
楚千蕁疾步迎上前,有意拿話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