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的孩子,即然是為了孩子好,那她就克服下。
楚千蕁第一次慢慢、優雅品嚐紅糖水。
老宅所有人,明顯起了變化,最先讓她感到變化的是玉清與喻媽,倆人簡直把她當國寶,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們都會嚇得臉如土色。
白亮也經常出現在老宅裏,以前跟隨著他的那群黑衣人,似乎都會潛藏在宅子各個角落,與其說保護費家人的安全,還不如直接說保衛楚千蕁來得更直接些。
那些黑影,總是頻繁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楚千蕁不喜歡被人監視,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連上個洗手間都有尾巴,楚千蕁徹底爆發,把喻媽叫過來,盡量克製著怒氣說了一下,喻媽說一定把話轉達老夫人,可惜,根本沒什麽結果。
孩子馬上快六個月了,楚千蕁明顯感覺到上下樓梯特別吃力。
樓下到臥室,也不過十幾步梯子,她得歇上好幾次,喻媽見狀,忙不迭跑過來撫住她,“少奶奶,別下樓了,你有什麽需要,使喚我們就是了。”
喻媽是好心,可是,楚千蕁相信醫生的話,她得多運動,孩子出世時才不會為她增加痛苦,也會順利來到這個世界。
垂眼,入眼的是尖尖的肚子,半個月前,低著頭,就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喻媽,才六個月就這麽大,正不正常啊?”
楚千蕁與許多孕婦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總會想得特別多,思維也奇奇怪怪的。
“正常啊!”每個月都去醫院產檢,醫學科技不是開玩笑的。
她喘息了兩聲,又說,“昨晚,我夢到一條大蟒蛇,後來,變成了人頭蛇身的怪物,纏在我脖子上。”
她被嚇得靈魂出竊,尖叫著醒來,看表,淩晨三點鍾,費南城最近兩天都沒回房間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去了。
喻媽笑回,“夢到蛇是好征兆,而且,許多時候,現實與夢相反,少奶奶,別胡思亂想,孩子很健康的,還有三個月,他就要出來與我們見麵了,我從來沒看到老夫人這樣高興過。”
喻媽講的是實話,自從得知楚千蕁懷孕,老夫人完全紅光滿麵,臉上皺紋都少了。
倆人正說著話,客廳的角落,隱約有抽泣聲傳來,聲音很小,似乎正在歇力壓抑著。
尋著聲音望去,便看到樓下餐廳門口,有兩個人正麵貼著麵,不知道在竊竊私語著什麽,倆人看起來特別親密,女子俺麵,長發從臉上垂落開來,雙肩一聳一聳的,似乎正壓抑著心底的悲傷。
站在她對麵的女子,是容顏俏麗逼人的費相思,她今天的妝容化得極淡,五官看起來清新不少,她伸手,食指掠起女子耳鬢上的一縷碎發,捋於耳背後,輕拍了拍她的麵頰,拿掉她掩麵的玉手,替她拭幹眼角的淚,柔聲安慰,“別哭,還沒最後確定,不著急。”
喻媽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在楚千蕁耳邊叨念一句,“容小姐的爸媽,聽說二十年死於一場火災,不過,還沒最後確定,聽到這個消息,她就哭了,已經哭好幾個小時了。”
容恩是孤兒,從小被父母扔進孤兒院,許多孩子,可能早已放棄了尋找,然而,她卻堅持不懈,有時候,許多事,是很難分對錯的。
休息足夠,喻媽撫楚千蕁回了房間。
“喻媽,我讓你轉告的話?”
不是她不自己給費南城說,而是,最近,她好像都沒有給費南城講話的機會。
她們的關係,若即若離,有些話,她無法當麵直接出口。
喻媽一拍腦袋,假意叫了聲,牽唇笑著說,“我忘記了。”
楚千蕁送了喻媽一記白眼,喻媽怕她不高興,趕緊道,“少奶奶,其實我知道老夫人的想法,老夫人孤軍奮戰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少爺的病有了起色,重孫子又來報道,你說,她能不重視麽.?”
費老夫人絕不會讓孩子有個閃失。
所以,才會千方百計搓合楚千蕁與孫子。
以前,她那麽寵愛容恩,有了孩子後,容恩以前的待遇如今變成了楚千蕁。
容恩因為失落,無法麵對,才興起了找尋親生父母的念頭。
住進來的第二天,也就是容恩回來的那個早上,楚千蕁的手機就被老夫人沒收了,理由是怕輻射傷到胎兒。
總之,費家把她保護得很好。
她成了費宅上上下下所有眼中的一塊寶。
她過的日子,說與世隔絕一點不為過。
“喻媽,我手機呢?”
喻媽見她又要找手機,眉頭一擰,“少奶奶,老夫人可是說過了,不能給你的,遊戲玩多了,傷眼睛不說,對孩子也不好。”
“我想我媽了。”
楚千蕁撫摸著肚子,語氣有點幽傷。
剛才在樓梯上,看到容恩哭泣,她想起了媽媽古心蘭,住進老宅後,她沒去看望她一次,也不知道她病情如何了。
“放心,那個特別看護在業界很有名,她會好好照顧楚夫人的,如果實在不放心,我等會兒過去幫你看一下。”
孝心豈是能夠代替的。
見楚千蕁默然不語,悶悶不樂,喻媽打開窗戶,伸著脖子,向外看了看,然後,從褲兜裏摸出手機,遞了過來,“少奶奶,就十分鍾,打完趕緊給我。”
楚千蕁抱著喻媽親了口,拿了手機拔電話,還沒拔通,就聽到了一陣卡卡微信發送信息的聲音傳來。
電話是特別看護接的,她說楚女士已經吃了藥睡著了,讓她呆會兒再打過去,她給護士說,她是古心蘭的女兒,護士語氣比先前要客氣多了。
她給護士說了兩句客氣的話後掛了電話。
食指點開微信頁麵,好幾條信息彈出來,為首的是那條頭像是枝玉蘭花,蘭花高風亮節,清雅脫俗,也是楚千柔的最愛。
“千蕁,為什麽不回信息?”
“他在逼我,你能幫我嗎?”
她看了看時間顯示,全是在剛剛的時間段,照楚千柔這個急切的態度看來,她前麵應該也發了短信,隻是被喻媽刪掉了。
“怎麽幫?”
她寫了一句發過去。
發了這麽久的短信,永無回音,楚千蕁以為會永遠石沉大海,見楚千蕁出現,她驚喜地編輯了一句迅速發來。
“你終於出現了,千蕁,我去費家找你,在費家門口等了兩天兩夜,他們不讓你見我,千革,目前,隻有你能救姐姐了,你不是一直追問,我愛葉唯昭嗎?我今天告訴你,不愛,我一點都不愛他,可是,我沒辦法,我與他簽過一個合同,合同對我很不利,因為那個合同,我生不如死,悔不當初,可是,我沒辦法,隻要我活著,我就得無條件聽命於他,我真的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千蕁……”
一段文字,楚千蕁靜靜瞧著,慢慢分析著。
她的思緒,遠比對麵已慌不擇路的楚千柔來得更為清晰有邏輯性。
像是怕她又消失了似的,楚千柔打字特別快,可想想象,她已處在快要崩潰的邊緣,“葉唯昭遠你想的要複雜得多,他的女人不見了,所以,他從湘城回來了,而那個女人,她會毀了你的幸福,千蕁,你真的要聽我說,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我們一脈相承,身體裏流著相同的血,也不要相信爸,在他眼中,利益遠比我們更重要。”
楚千蕁不太聽得明白,感覺楚千柔語無倫次,也沒表達清楚,她反反複複地看,隻接收到一個訊息,就是楚千柔讓她相信她。
她打電話時,喻媽就進隔壁打掃浴室去了,這時,浴室那邊正傳來刷刷水聲。
楚千蕁抓住重點:葉唯昭的女人是誰?
“秦木兮。”
這三個字,像是利箭射到了她心窩上。
楚千蕁怔了半秒,她沒想到,葉唯昭的女人會是那個死去的女人,費南城的第一任妻子。
“她沒死?”
盛天佑一直在查這個案子。
原來,果真另藏玄機。
“沒死,一直在湘城治療,當年摔樓,斷了一條腿,這些年,葉唯昭藏著她,半月前,她莫名消失,葉唯昭逼不得已回來,找上了費南城。”
事情再次扯到費南城,讓事情變得棘手。
原來,葉唯昭與費南城,明爭暗鬥不止是因為費氏,還來了個女人。
“你想讓我怎麽做?”
“出來找我,咱們必須見一麵,千蕁。”
許是怕她不出去見她。
楚千柔又發了條,“咱們,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而已,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