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介蒂,費南城與盛天佑兩大男人,開始各自尋找諸安心的下落。

盛荷渙散的眼眸,泛白的唇,都讓諸安心陣陣絞痛,雖是養母,盛荷從小待她很好,視如己出,她對盛荷的感情,由最初的依賴變成了信任,再到如今的深不可拔,除了感恩外,還有一份由靈魂散發而出的欽佩,盛荷一生未嫁,獨自帶大了她與湘柔。

據說,盛荷的心中,藏有一個神秘的男人,那個男人,負了她,傷了她,卻也讓她刻骨銘心,痛斷肝腸,男人離去後,盛荷從此斷情斷發,發誓此生不再嫁娶。

今年五十的她,容顏與多年前相比,除了眼角添了幾縷細紋外,並無太大變化。

她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骨氣。

無可厚非,盛荷是個要強的女人。

然而,這樣一個高風亮節的女人,如今,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一聲又一聲不間斷的咳嗽,撕扯著諸安心的心,她知道,荷媽一直有肺病,為了養活她與湘柔,多年前,她曾幹過苦力,甚至下塘摘耦,整天雙手雙腳都在水裏浸泡,由此,雙腿瘋濕也很嚴重。

諸安心摟住如蠟燭一般,快要燃盡的養母,扯著嗓子喊,“葉唯昭在哪裏?”

沒人應聲,門口的幾抹人影像石像。

“葉唯昭在哪裏?你們告訴我,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砰’,鐵門是被人揣開的。

一抹人影,眾星披月,出現在門口。

為首的男人,身姿卓約,氣宇軒昂,帶著從前不曾顯露的霸氣。

諸安心死死盯著他,看著他冷笑著一步步向她的方向靠來。

男人站在門柵外,居高臨下,斜睨著她,稍後,目光調到盛荷臉上時憑添了一縷陰驁。

“找我幹嘛?”垂下眼簾,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語調輕鬆問出。

“放過我媽,有什麽衝著我來。”

諸安心的語氣,少了平時的底氣。

葉唯昭笑得雲淡風輕,“諸警官,這隻是給你的一個見麵禮而已。”

“她是無辜的,葉唯昭,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

葉唯昭唇角的笑紋勾深,眼眸裏詭光迸閃,“如果當年,不是她支持你報考警校,今天,又怎麽可能有一個姓諸的警官,如此出色,成了一枚警方的臥底。”

漆黑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滾動,“還真是看不出來,挺有兩把刷子的。”

至少,在葉唯昭看來,她能藏身於費氏,在費南城那頭狼的眼皮子底下活動這麽久,就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以為他是傻子,後來,鬱飛告訴她,費南城也是最近才知曉她真實身份的。

這樣的事實,讓葉唯昭心底稍稍好過些,聰明絕頂的費南城,也有被人擺一道的時候,在諸安心這兒,他與費南城這一局是打成平手的。

安心咬咬唇,做了個深呼吸,盡量控製著脾氣,語調放軟,“不論如何,請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她不是別人,是你的養母。”

葉唯昭一字一句,冷咧出口。

用養母威脅她,恨極時,她說,“卑鄙。”

聽了她的罵聲,葉唯昭臉上的笑更燦爛了,沒臉沒皮說,“表麵上我是良民,私底下,你也知道,我就是一痞子,或者,你說流氓也可以,流氓不會講文明,所以,諸警官,你說破了天,你這個養母,今天,我利用定了。”

說完,葉唯昭擊了擊雙掌。

柵門打開,幾抹人影從外而入,氣勢洶洶朝她而來。

本能地,諸安心把盛荷往身後護,一副母雞護雞仔的模樣。

“不準過來。”

轉眼,她指尖已多出一把刀子。

葉唯昭看著她手中小刀,森然一笑,這妞不愧是警察,刀子藏哪兒呢?

手底下的人真是忽略。

當然,葉唯昭也聰明地不會責怪他們,隻能說諸安心太狡猾了。

“再過來,我就……”手擘一揚,刀子抵住了咽喉。

“諸警官,這套不管用,你死了,正合我意。”

葉唯昭的聲音,似魔鬼,在地窖裏久久回**。

“給我帶出來。”葉唯昭陰測測的聲音落,諸安心手中的刀子已落地,緊急著,她手上一軟,幾個悍形大漢,不灰吹灰之力,便將盛荷帶走。

“荷媽。”

諸安心追上前,伸手已觸不到荷媽的一片衣角。

她握著柵門,喊得撕心裂肺,“葉唯昭,不準你對荷媽不利,葉唯昭,如果荷媽有任何閃失,我不會放過你。”

她的叫嚷,本不能阻此葉唯昭殘忍的步伐。

葉唯昭筆直站在珊門外,泰然自若,清峻矜貴,他看著她,慢吞吞吐出,“放心,我不會為難你荷媽,隻是毒氣工廠研究,需要一具活體模,我剛剛看了下,你荷媽身體胖瘦合適,年齡也適合教授意願,很幸運,你荷媽被選中了,諸警官,高興不?”

“魔鬼。”諸安心咬牙切齒。

雙眸噴出火花,好想把姓葉的臉燒幾個窟窿。

“葉唯昭,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我荷媽少了根頭發絲,你全家就等著給她陪葬。”

不是恐嚇,諸安心就是這樣的性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被人搞了,她會想盡一切方法,讓對方血債血償。

如果荷媽不再了,她就算不當這個警官,也要把壞人推入地獄,為荷媽報仇,她說的話,絕不是嚇唬。

“我等著。”

接受到女人眼裏噴出的恨意,葉唯昭淡定回應。

這輩子,女人,他還沒遇到一個對手。

葉唯昭帶著狠絕走了。

安心呆在地窖裏,心神不定,渾身瑟瑟發抖,許是感受到了外在艱苦的條件,胎兒在腹中,已不止一次踢她以示抗議。

已經一天一夜沒進一粒米了。

葉唯昭很殘忍,把她關在這裏,卻不給她任何食物。

她半躺在牆角,手摸著肚子,低語,“孩子,陪著媽媽受苦,辛苦你們了。”

你爸爸會來救我們嗎?

莫名,她腦子裏冒出一句。

這句,顯然嚇到了她,原來,骨子裏,她是期待費南城來的。

即便是知道了,費南城也不會來救她吧,她用藥算計他,讓他暈迷。

就算真的來了,那也是為了孩子,絕不會是因為她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