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冷漠的臉,費南城忽然之間就抓了狂,她怎麽可以如此淡定?而他卻要麵臨瘋狂的邊緣,憑什麽她可以這樣對待她與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而他們的孩子,她可以不管不問,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他真的好想挖出來看過究竟。

男人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到底還是引起了諸安心的注意。

她不過就是想遠離他,想挨馨兒睡幾晚,他為什麽就這麽大的火氣?

簡直莫名其妙,她在心裏暗自罵著。

“行,你去挨你女兒睡,滾。”

拽著她手臂,不由分說,推搡著她的身子,把她推出門後,門板‘啪’地甩上了。

平時白馨就叫她媽咪,費南城說白馨是她女兒,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隻是,這男人的脾氣,完全是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一會兒讓人叫她回來睡,一會兒又趕她出門。

除了感到莫名其妙外,諸安心真不知道男人吃錯了什麽藥。

把她趕出門,這到好,省得喻媽等人再來煩她,就著微弱的路燈燈光,她走向了那條通往白馨兒童房的通道。

一晚上,諸安心一直無法入睡,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在腦子裏回憶了遍。

注意力落在了古慕飛說的那句‘費承頤有可能在秦木兮手上’那句話。

如果孩子真的在那個瘋女人手上的話,她不知道孩子會麵臨什麽,可是,轉念又想,如果真是那樣,說不定費南城早就急了。

即然費南城不急也不躁,就說明孩子是完全無恙,她完全不必擔心。

第二天一大早,她帶著白馨去餐廳吃飯,並沒看到費南城的影子,也不打算問白亮,白高也沒向她報備男人的行蹤。

喻媽到是過來與她與孩子一起用餐。

一麵用餐,一麵與喻媽閑話家常,不知怎麽地就說到了承頤失蹤的事情上,諸安心有意表現的傷心意絕,刻意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喻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了對孩子的牽掛與不舍,還說什麽整宿整宿睡不著,昨夜做夢還夢到孩子被野獸刁了去,嚇得她光著腳追了幾十公裏,樹枝把她一雙腳都劃破了,她是被疼醒的。

說到這兒,喻媽神情黯淡下來,似乎再也聽不下去,轉身欲走,卻被諸安心叫住,“喻媽,我真的好擔心孩子的安危,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

喻媽麵色一怔,搖頭否認,“少奶奶,小少爺已經失蹤了這麽久,我也不知道啊。”

“喻媽,別騙我了,咱們相處了這麽久,你一說謊就會眼皮晃動,你難道忍心我這個做母親的,整日因擔心孩子的安危,而寢室難安,然後,抑鬱成瘋子嗎?”

喻媽看了看她,幽幽歎息聲,哎……

“行吧,反正,少爺要活刮了我,我也不管了。”

喻媽也是個女人,也曾做個母親,當年,她的孩子剛生來,就被狼刁了去,咬成了肉沫,至今回想都是惡夢,因為這件事,她與賭徒丈夫離了婚,然後,從此便一直呆在費家,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因為失去過,她能理解諸安心做為一個母親的焦灼與傍徨以及痛不欲生,如果孩子有個不測,她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承頤在老宅,由玉清照顧著,長得非常好……”怕諸安心埋怨,喻媽趕緊又回了句,“是少爺的意思,他說要懲罰下你,誰讓你把孩子偷走了呢?說也要讓她感受下孩子丟失,那種欲罷不能的抓狂心情。”

孩子果然在家。

費承頤的安然無恙讓諸安心欣喜若狂。

然而,慢慢地,這種驚喜的心情就被憤怒所代替。

費南城居然這樣子騙她,太可恨了。

她好想跑去找他理論一頓。

想想還是覺著沒必要,即然孩子平安,就是她最大的心願,心願實現了,她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喻媽收拾碗筷去了,喂飽了白馨,諸安心把白馨帶回了房間,梳裝打扮了一番,還為孩子穿上了一件粉紅色的公主裙,梳著兩條小辮子的白馨,被她打扮的儼然成了一位美麗的白雪公主。

她帶著白馨去了監獄,重犯的人即便可以探視,也隻能看到人,而通話也隻能隔著玻璃窗。

被獄警帶出來的盛天佑,也許是礙於他曾立下的汗馬功勞,也或者是有人為他走了關係,總之,他一頭墨發並沒有剔去,囚服上那紅色的數字特別耀眼奪目。

諸安心從來沒想過,再次見到他,會是這番境地。

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像盛天佑這樣意氣風發的男人也會穿上那件討厭的囚犯服。

盛天佑看到她,眼神忽然就凝聚了所有的光,他疾步衝了過來,來到窗邊,拍打著厚實的玻璃窗,嘴唇開開合合,然而,諸安心一句也沒聽懂。

看著安心木然的神情,盛天佑拿起了話筒,安心卻遲遲沒去拿另一個話筒。

好半天,一雙小手接過了話筒,盛天佑垂下眉眼,眼角餘光碰觸到了一雙白色的公主鞋,心口莫名一抽,眼皮跳動的厲害,他當然知道那雙腳是誰的。

“馨兒。”他激動的喊了出來。

白馨似乎也聽到了電話裏那個撕心裂肺的聲音。

她粉嫩的嘴唇,張了幾下,最終沒能吐出完整的句子。

隻是抬手在話筒上輕敲了兩下,盛天佑的眼眶漸漸紅了,他知道孩子的意思,讓他別著急,她與媽媽都愛著他。

這樣暖心的孩子,忽然間就暖了盛天佑心窩。

白馨回過頭,眼睫太怕光,不過,她還是堅強地看向安心,伸手拉過安心的手,將話筒塞進了她手裏。

“安心,即然你願意帶著馨兒來看我,就說明,你心裏還有我,你一定要相信我,證據有時候,並不一定是真的,我是被陷害的。”

那天,在那間四合院裏,費南城出示證據時,他並沒有這樣說。

可,現在,他竟然說他是冤枉的。

誰是誰非,安心已不想過問了。

她隻有一顆心,糾結往事,太累,她第一次沒有了要為荷媽報仇的想法。

她已感覺力不從心,感覺自己無法承受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