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威嚴質問下,玉清小聲解釋:“是從後門進來的,那個小菊,傻不啦嘰的,那天是她值班,被諸安心騙兩句就心軟了,不過,她隻是去你房間繞了圈,與小少爺沒呆一會兒,少爺就趕過去把她給趕跑了。”

事實是,沒人知道諸安心潛伏在老夫人房間對麵的那株槐樹上。

費南城知道後,立即帶白亮過來,諸安心怕撞上費南城,就翻牆逃了,當時玉清並不知道,還是後來喻媽告訴她的,而少爺到底當時知不知道諸安心在那株樹上,就不得而之了。

反正,喻媽給她說,少爺好像是刻意離開房間,沒一會兒就返撲,事情大約是這樣,可玉清不敢如實稟告老夫人。

她知道,此時,在老夫人的心理,容恩比誰都重要了。

諸安心無數次拋夫棄子後,老夫人終究是厭倦了,在老夫人對諸安心有成見時,容恩又用了懷柔攻勢,老夫人住院,容恩在她病榻前可是不眠不休照顧了近兩月,誰的心不是肉做的。

她隻能扼腕歎息,如果諸安心能有容恩一半的用心,這個家也不會散。

人格有誌,她也不能免強什麽,諸安心的心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在少爺身上。

誰能給費南城幸福,她們這些傭人,就會支持誰,這是無可厚非的事。

“把小菊辭了,咱老費家不養廢物。”

老夫人疾言厲色,可見對諸安心是有多麽不滿,就連放她進來的一個傭人也不放過。

玉清不敢插嘴,應了聲‘是’,急忙向旁邊的下人使眼色,那人心領神會,躲到另一邊的通道上給費南城打電話,“少爺,老夫人出院了,她要開除小菊。”

費南城問了什麽事之後,回答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玉清撫著老夫人逛了一圈院子,然後,把老夫人扶進了起居室,見到**正酣睡的費承頤,老夫人眉宇頓時舒展,因諸安心帶來的不快煙消雲散。

見老夫人奔過去要抱**的曾孫,玉清加快了步伐,一麵說著,“老夫人,擔心腳下。”

無論是誰,都存在隔輩兒親的事。

老夫人以自己的幾個子女,向來是嚴格管教,唯獨到了費南城這一代,她就覺得自己不忍心嚴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緣故,看到費承頤白嫩嫩的臉蛋,粉紅的小嘴唇,長長密又黑的睫毛,她便什麽惱煩也沒有了。

“我的曾孫兒。”

怕弄醒了孩子,她彎腰俯身,在那小臉蛋兒上親個不停。

“媽。”一抹亮麗嬌俏又風塵仆仆的身影,裹著香風跑了進來。

玉清回頭,當她看清了來人是誰,神色微微一怔,“相思小姐,你……怎麽回來了?”

沒想到費相思會突然回國,似乎披星戴月,從她一身上透明如玻璃一樣的防曬服就可以看得出,她回來的及其匆忙。

老夫人也沒想到女兒會回來,她生病的時候也不見回,現在回來是什麽意思?

沒有久別母子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寡淡生份的麵色。

“回來幹嘛?”

老夫人似乎根本不喜歡這個女兒。

“媽。”費相思到是笑臉盈盈,奔到她跟前,纖纖玉指捏握成拳,輕輕在老人肩上捶捏。

這個女兒的心思與性格,老夫人了若指掌,她的三個女兒,相思人情最為淡漠,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個男人選擇定居海外。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

老夫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並且站直身體,掉頭向門外走去。

費相思疾步跟上,一麵絮絮叨叨,一麵又要上前攙撫母親,卻被老夫人一把甩開。

聽著費相思絮叨的話,玉清顯得十分擔憂,眼皮跳得厲害,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相思小姐一旦出現在這座宅子裏,必然有大事發生,那年,葉唯昭不過十二歲,她來強行將他帶出國,那年,葉唯昭受了委屈從國外跑回來,她追到老宅,當眾動用費家家法,用那條黑鞭打得葉唯昭皮開肉綻,老夫人從公司趕回來,怒及煽了她耳光,她當場不顧形象撒潑,還指責老夫人有了堅不可摧的商業商國,卻沒一個男人疼,還罵老夫人一臉克夫相,氣得老夫人當場暈厥,費相思不是無腦,而是覺得自己不會要費家的財物,所以,肆無忌憚可以傷害家人,甚至連她親生的母親也不手下留情。

老夫人無力再管,任由費相思再次帶走了葉唯昭,葉唯昭離去時,那雙眼睛迸射出的光芒,至今,玉清想起來都後怕,後來,葉唯昭的性子就沉默寡言,幾個表兄弟姐妹裏,他的城俯是最深的一個,不論什麽場合,他不會率先發言,有時別人催促他,他也不過寥寥數語,葉唯昭是費相思棍棒教育下扭曲的產物,如果不是費相思蠻橫的教育,或許,葉唯昭不會那樣心狠手辣。

每次回來,都搞得家裏雞犬不寧,這次……想到這兒,玉清連眉心也跳過不停。

老夫人引著費相思出起居室,是怕她驚擾到了費承頤。

“媽,以前都是我的錯,我求你,救救唯昭吧。”

說了一籮筐的話,費相思不想再繞彎子,乞求的聲音可憐巴巴。

老夫人本不想,可是,她知道這個女兒的性子,如果她漠視的話,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動靜出來,不動聲色問,“唯昭怎麽了?”

“被人打了三槍,兩條胳膊各一槍,還有胸膛也中了一槍,胸膛那槍,隻需零點零一的距離,就打中心髒,即便是活了,醫生說,他的左胳膊也有可能會殘廢。”

聽了費相思的話,老夫人眉眼未動,置疑,“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葉唯昭是她孫兒裏,本事雖不算最大的一個,也不算最小的一個。

他手下那麽多,怎麽可能一下中三槍?

“娛樂新聞也不見有報道,你是不是道聽途說?”

“不是,絕對不是。”費相思搖著頭,急得都快掉下眼淚了,“消息被封鎖了,你先不管我怎麽得到的消息,總之,我敢肯定的是,我的消息很可靠,媽,隻有你能救得了唯昭,求你,給唯昭一條命吧,即便是好了,他也廢了。”

知子莫如母,費相思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

殘了,也就等於廢了。

葉唯昭多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允許自己成為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