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你在嗎?從昨天早上開始我的城市就在下雨,淅淅瀝瀝的一直沒有停,我的心情就像外麵的天氣一樣陰鬱。醫生說我的病情又開始惡化了,讓我想起詩經中的《蜉蝣》一篇: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我覺得自己就是那朝生暮死的蜉蝣,縱使衣楚楚,衣采采,也擋不住死亡腳步的臨近。
不知人死之後魂歸何處?是否還有歸途?
籠中鳥: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你的消息了,不知你的生活是否一切順利?跟你在網上聊人生,聊詩經,聊愛情,是我這一年來最開心的經曆,甚至說是我生活的全部也不為過。如果你有什麽煩惱或困難,請一定要告訴我。期待你的消息。
籠中鳥:依然沒有收到你的消息,是不是手機或電腦壞掉了?還是學校的工作太忙,無暇顧及上網呢?期待你的消息。
籠中鳥:我很惶恐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重大的變故;又很絕望,覺得你是不是因為厭倦了我的悲觀,不願再跟我交流。但我希望是後者,希望你一切平安......
籠中鳥:江離,我覺得我的手慢慢的已經不再是我的手了,我費了很久才能敲完一行字,醫生說慢慢的我說話也會不清晰,我好想見見你,趁著我還能說話,把想說的告訴你。請回複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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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精打采的星期一。
蘇二鳳到事務所後第一件事就是先給自己來了杯咖啡,坐在座位上找回了一點點當白領的感覺。
“早啊,老板!”蘇二鳳對剛進門的李允慶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
“嗯,一杯咖啡謝謝。”李允慶徑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
蘇二鳳貼了冷屁股,一邊氣憤的點頭一邊盯著李允慶走向咖啡機,那句至理名言怎麽說來著: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好吧,讓你高攀不起這輩子我是輸在起跑線上了,至少,我可以做到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也對你...愛搭不理。
嘩啦一聲,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難道有生意上門了?蘇二鳳馬上上前,露出空姐般標準的微笑。
來人是一個年輕男人,修身職業西裝,燙卷了的頭發染成棕黃色,單眼皮。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求嗎?我們竭誠為您服務。”蘇二鳳做專業狀,心裏卻在搖旗呐喊“這是我的菜啊~我的菜~”。
“你......”單眼皮男露出疑惑的表情。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裏的助理,請叫我Angela。”蘇二鳳趕緊介紹自己,第一次見麵最好還是不要說真名,以後再慢慢滲透......蘇二鳳已經在部署下一步計劃......
“蘇二鳳,我的咖啡呢?”
忘記坐在後排的李允慶還在等咖啡。
蘇二鳳一陣臉紅,簡直是幻滅啊幻滅有沒有?!
單眼皮男人向蘇二鳳示意了一下,就朝李允慶桌前走去。
“允慶哥,李總讓我帶給你的文件。”說罷,把一個黑色文件夾放在李允慶桌上。
“她真的是你招的助理嗎?”單眼皮男單手拄著桌子,靠近李允慶問道。
“嗯,是的,你媽媽情況怎麽樣?”李允慶問
“老樣子唄,還是誰都不認識,成日在發呆,醫生說腦部還是有淤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散,也許永遠也好不了了。”單眼皮男人語氣低沉。
“這周末我去醫院看望下香姨吧。”李允慶眉目間也籠上一縷愁思。
香姨是在李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保姆,算起來也算是看著李允慶長大的,在1年前目擊李伯海被害的當天夜裏,回家路上的香姨被人襲擊,腦部受了重傷,襲擊者者迄今也沒有找到。
香姨丈夫死後,便獨自撫養兒子尚曉飛。由於年紀相差不太大,所以李允慶一直把尚曉飛當弟弟看,李伯海也一路資助了尚曉飛的學費,生前還給他安排了利海集團的工作。
“行,那周末我在醫院等你,我媽肯定也想見你。我先回公司了,上午還有工作要做。”尚曉飛道。
站在一旁立著耳朵偷聽的蘇二鳳,見尚曉飛走過來,趕緊把耳朵放下來。
“再見,二鳳...姐。”尚曉飛靦腆的笑了下,向外走去。
蘇二鳳端著咖啡尷尬的走到李允慶桌前,:“怎麽還叫姐呢,老板,那人多大年紀啊?”
李允慶抿著嘴巴:“曉飛,92年的吧。”
“哦,你的咖啡”89年的蘇二鳳瞬間冷臉,走回自己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