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鳳被大家看的汗毛直立,尬著嗓子說:“別逗了,我要是有那樣的能力,還能總是失業找不到工作?還有……我要是可以大變活人,早就給我自己變出一個絕世大帥哥,哪裏還會被人嘲笑好幾十年……”
當然後半句她是在心裏說的。
邵吾爽朗一笑,說:“二鳳,如若不然,你的哥哥是哪裏來的?你的爸媽又是哪裏來的?”
這問題問的新鮮了,正常人隻會問你的孩子是哪裏來的,頭一回聽說揪著別人問你爸媽哪裏來的。
但蘇二鳳此刻可笑不出來。
她的爸媽,她的哥哥是哪裏來的?她本能的想回避這個問題。
邵吾顯然不想給她逃避的機會,繼續說道:“你是一個孤兒,從小生活在福利院,因為能看到鬼魂而遭到了周圍人的嫌棄和排斥,你出生開始就一無所有,不僅沒有家人,更沒有人愛你,善待你。
所以,年紀尚幼的你,沉浸在了電視劇營造的虛幻的幸福裏,你非常的羨慕裏麵叫蘇二鳳的小女孩兒,她有一對溫柔的父母,還有一個高大健康的哥哥。
於是你開始幻想自己也過著蘇二鳳的人生,隻不過你的幻想不同於其他人的幻想,因為你的幻想會成真,直到有一天,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憑空出現,為你而來,從此你就成了蘇二鳳,有一個叫蘇大君的哥哥,還有愛你們的父母。
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也做夠了怪胎,便讓自己忘記了整段的記憶,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能力。
直到你的哥哥,在兩年前意外死亡,先是失去父母,又即將要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你,悲痛欲絕,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再次物化出一個蘇大君,跟原來的蘇大君一模一樣,一樣的記憶,一樣的DNA信息……”
蘇二鳳的腦中再次混亂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湧動,她痛苦的錘著太陽穴。
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就像電影一樣,快速的在她的眼前回放。
直到放完了自己整整三十一年的人生,她睜開眼睛,一切歸於平靜……
如同樊鳥離開羈籠,烏雲讓出藍天,一切變得從未如此清晰。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你們……?”明白了自己,可她還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袁天正不是一直號稱自己是什麽什麽門派的,並且早就認識自己?
“哦,是天正最先發現了你,並察覺到你應該是我們的同類,後來他蓄意接近你也是為了探明虛實,那時你的能力被你自己限製了。”邵吾說著看向袁天正。
袁天正連忙放下茶杯說:“沒錯,確實如邵叔所說,在下遇到蘇小姐僅是偶然,後來幫助蘇小姐也是出於本意,是想與你成為朋友。”
“那你那個什麽什麽派,可不是什麽好人,謝良玉就是被他們害的!”
蘇二鳳想到了謝良玉,想來,謝良玉也算是他們這類人,否則她怎麽會與謝良玉有如此強烈的共鳴。
袁天正聞言一抱臂說:“這件事嘛!說來話長,還是讓邵叔解釋給你聽吧!”
她看向邵吾。
邵吾點點頭說:“還是剛才所說的,人們孜孜不倦的追求成為神仙,甚至曆世曆代的君王都為此如癡如狂,他們的終極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得到永生,試問誰人不想長生不老呢?
我們生活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理所當然的知道,人體內的細胞會代謝衰老,人,最終都會走向死亡。
那所謂長生是否真的存在?”
又拋出一個這麽大的命題,蘇二鳳目瞪口呆的重複:“啊……那到底存不存在?”
“存在!
不過不是肉體意義上的長生,而是通過一個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方式,那就是輪回轉世!”
“輪回?轉世?”蘇二鳳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對,這個概念自古便有,人死之後,靈魂會投胎轉世,然後再世為人。隻不過,人們不知道的是,不是誰都可以輪回轉世的。”邵吾的眼眸轉了轉。
蘇二鳳立馬明白了:“該不會……又是……?”
“是的,隻有精神力強的人,死後精神力才會延續下去,遇到合適的肉體時,便會帶著以往的記憶“重生”,這樣,以達到所謂的“長生”。
時間跨度嘛……不好說,可能要看精神力的強弱了,時間過長,也會對“前世”的記憶造成影響。
比如我,現在已經擁有三世的記憶了,可以依稀的記得自己在宋代做將軍時的某些記憶,但在民國當商人的記憶卻非常清楚。”
蘇二鳳聽到這兒,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宋……宋代?民國?!不會吧!這也太玄乎了!那……那我怎麽沒有記憶呢?”
“也許因為你現在是第一世,當然也有可能是你距離上一世的時間過長。”
“前世記憶……?”蘇二鳳挑起眉毛,腦中閃現出一片白皚皚的雪地……
她甩甩頭,思緒被邵吾的聲音打斷。
“言歸正題,天正擁有的上一世記憶在清代,他那時是一個叫做浩清派的小門派的信徒,直到臨死前,他才知道浩清派多年來一直在四處尋找我們這一類人,用殘忍的方式殺害後,將他們的靈魂和精神力據為己用。
並且我們發現,這個門派迄今為止仍然存在,並且仍在在潛滋暗長。
據我們所知,他們依舊在暗地裏研究和改良錮魂術,我們也發現了不止一次的錮魂術的試驗品。
所以,天正一直打著浩清派的名號做事情,目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發現這個門派的蹤跡。
可惜他們很隱秘,迄今沒有露出一星半點兒的痕跡。
正是有這樣的潛在威脅,我們才需要聚集在一起,相互照應,以策萬全。”
“哦……”蘇二鳳看了袁天正一眼,點點頭,媽耶,居然還有生命危險!
“以諾便是受害者,她的全家被暗害,她逃過一劫,調查了很久,也是多年後才知道,就是浩清派所為。
所以,二鳳,你的精神力是超過我們所有人的,今後的生活切不可以掉以輕心,萬要保持警醒。
當然如果需要幫助,我們都會鼎力相幫。”
蘇二鳳張著嘴茫然的點點頭,她還沒有嗅到過邵吾所說的那種危機。
從金融大廈出來,仿佛再入塵世的感覺。
這電梯一上一下之後,活生生將她的三觀擊的粉碎,揉爛後,又重組。
原來耳熟能詳的神話,深信不疑的傳說,竟然全都是一類人對另一類人的詮釋和記載。
世上的事就算再荒謬,也絕不會荒謬到如此了!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西方鹹蛋黃一樣的夕陽,深呼吸了幾下,整理好外套,伸手攔了一輛車,今天是蘇大君出差回來的日子,她去局裏找他,然後請他吃個飯。
至於她的哥哥是哪裏來的?
管他呢!
哥哥就是哥哥!蘇大君就是蘇大君!他是一個活生生生活在世界上的人,有姓有名有身份,有喜怒有哀樂,最重要的,他是她最最最重要的家人!
其他的又何必在意?
她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給小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蘇大君也是一個孤兒,那具骸骨很可能是他的什麽親人,希望小周不要再繼續調查了,以免牽扯出蘇大君不好的回憶。
現在的蘇大君就是蘇大君,如果他還有疑惑,可以再去做一次DNA比對。
小周見蘇二鳳語氣肯定,無任何再繼續查下去的意思,他雖然明知這件事情有蹊蹺,但如果真的會傷害蘇大君,他也是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決定這件事就此壓下去,不再提起。
沒有了桑以諾的攪和,李允慶與蘇二鳳再次如膠似漆起來。
她沒有選擇將邵吾的事情告訴他,畢竟她是一個可以感知到對方情緒和記憶的大神級別的人,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要是自己身邊的人可以窺探自己的情緒和記憶,毫無隱私不說,這將會一件心理壓力巨大的事情。
所以,她還是選擇等到一個合適時機,然後再見機行事,不過她會克製自己不去窺探別人的心思,於己於人,簡單的信任才是最幸福的。
又是一年年尾,又到了漫天飄雪的時節。
李允慶自一片雪白的遠處,朝蘇二鳳慢慢走過來。
她穿著一件火紅的外套,鼻尖被凍的通紅,站在李家老宅的門口興奮的朝他揮手,臉上的笑意滿滿的溢了出來。
他含著笑,臉頰處印著狹長的酒窩,眉目如畫,星眸閃耀,他站定在她麵前,單膝跪地,手上的鑽石戒指,璀璨奪目。
蘇二鳳驚喜的捂住嘴巴,鼻子湧來一陣酸意。
她接過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對著陽光比了比,吸著鼻子說:“這麽大的鑽石,平時也帶不了,多浪費啊!”
李允慶拍拍褲子站起來,漫不經心的說:“沒關係,發票還在,等會兒拿去退了也可以。”
“買都買了,退了多麻煩……”某人把戒指迅速塞進包裏,裝模作樣的說。
“對了,那個咖啡店什麽時候去過戶?還有我那條鑽石項鏈被你藏在哪裏了?是時候該還給我了吧?”
“哼,還鑽石項鏈,全世界大概隻有你會把價值幾十萬的項鏈,隨便找個9塊錢的快遞寄走!”
“我……我那還不是被你紅杏出牆給氣的!你要是再出牆,我就拿把剪刀把你這個紅杏給剪了!”
“……你要剪哪裏?”
“……哪裏出牆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