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章 此路不通

柴令文道:“你沒聽說過玻璃吧?此物咱們大唐所無,乃是極西之地的特產。”

郭業強按心中的興奮之情,道:“但不知你口中的玻璃,具體是什麽樣子?”

“其實和咱們大唐的琉璃差不多,隻是比琉璃透明一些。”

郭業高興得一拍大腿,道:“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的有玻璃?快!快!拿給我看一下!”

柴令文見郭業如此猴急,大惑不解,道:“你秦國公府裏的奇珍異寶也不少吧?玻璃雖然珍貴,但是比起其他珍寶也強不到哪去,為何如此著急?”

郭業苦笑道:“倒不是說這玻璃有多麽珍貴。而是假如沒有大批玻璃在手,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這一關還真不容易過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唉,此事說來話長。你先讓人把玻璃取來,這個問題咱們慢慢說。”

“如此也好。”

柴令文寫了一張紙條,讓孫子善拿著這張紙條去霍國公府取玻璃,趁著這個空檔,,郭業就把自己和五大士族的恩怨,簡單的說了一遍。

並且告訴他們,由於五大士族掌握了廉價琉璃的製取方法。這就使琉璃器皿的成本和售價出現了巨大的差距。

有了這個差距,他們就完全可以使以琉璃製品為抵押,解決他們新開錢莊的信譽問題。

然後五大士族再通過在他們的錢莊存錢,就可以買打折的琉璃器皿等方法,就能把大批的客戶吸引過去。

最後,郭業說道:“有道是一招鮮,吃遍天。五大士族掌握了廉價琉璃的製取方法,以此為根基,無論做什麽生意都會無往而不利!他們一心與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為敵,還真不好對付。”

柴令文聽完了,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些招數都是你的想象吧?五大士族詩書傳家,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麽做生意的天賦啊?”

郭業苦笑道:“事實上,這就是五大士族對我的威脅之言。柴兄,你也太小覷了天下英雄。”

梁二少道:“照你這麽說,咱們的長樂坊大錢莊還真危險了。”

郭業道:“沒關係,你們不是從波斯把玻璃運回來了嗎?能運回來一次,就能運回來兩次。隻要咱們手裏有玻璃,五大士族就翻不起什麽風浪來!”

柴令文臉現為難之色,道:“秦國公,這事兒吧,跟你想想的不太一樣。”

“不一樣?怎麽不一樣?”

“不用我說,等會那玻璃被送來了,你自己一看就明白了。”

過了沒多久,孫子善拿著一個精美的木盒走了進來。柴令文接過木盒,遞給了郭業,道:“秦國公請看!”

“哎呀,這個木盒還真精致,看來就算是在波斯,這個玻璃也價值不菲!”

郭業說著話,把那個木盒打開來!

“呀!怎麽會這樣?”看著這塊遠渡重洋而來的玻璃,郭業不由得驚呼出聲!

之所以用塊來形容,是因為這此物既不是碗,又不是碟,更不是如意什麽的,而是一坨莫名其妙的物體。

說他是玻璃珠吧,也不怎麽圓。說他不是玻璃珠吧,那又算是什麽東西?

形狀不好也就算了,最讓郭業失望的是,這塊玻璃的賣相也不咋樣。如果不是柴令文告訴他這是塊玻璃,郭業還真不敢相認。

柴令文道:“這當然是玻璃了!有什麽奇怪的?你看是不是比咱們大唐的琉璃透明一些?”

“唉,論透明,我看比起咱們大唐的玻璃來,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怎麽樣。最關鍵的是,這麽一坨玻璃,到底是幹嘛用的呀?”

梁二少道:“這個我知道。你看此物通體發紅,又是這麽個形狀,像什麽?”

“紅色的羊糞?”

“哪呀?你別瞎說,再仔細看看。”

“那就是紅色的牛糞?”

“日!你就離不開大糞了是吧?別那玻璃不當寶貝呀。你仔細瞅瞅。這個東西像不像紅寶石?”

“紅……紅寶石?你還別說,經你這麽一提醒,還真有點像。”

“這就對嘍。在波斯,把這種玻璃看成寶石一類的東西,就是用來裝飾用的。”

郭業聞言,心裏邊哇凉,懷著最後一絲希望,道:“好吧,裝飾用就裝飾用吧。就是不知道這塊玻璃價值幾何?”

“兩百貫!”

郭業徹底沒脾氣了,道:“這麽貴?雖然我不知道五大士族琉璃器皿的具體成本,。不過我敢肯定,這麽大一塊琉璃製品,肯定到不了兩百貫。看來比成本咱們是比不過五大士族了。”

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道:“算了,成本拚不過就拚不過吧。反正咱們現在的本錢比五大士族雄厚的多,隻要玻璃在手。到時候以本傷人,和五大士族惡鬥一場,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呃……這個恐怕還是不行。”柴令文尷尬地說道。

“莫非柴兄舍不得?”

“那倒不是。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事實上,在波斯根本就沒辦法大量購置玻璃。”

“那是為何?”

“因為波斯根本就不產玻璃!玻璃原產於拂菻。”

“拂菻?拂菻在哪?”

“呃……從咱們大唐往西走,首先就是波斯,過了波斯就是大食,再過去大食就是拂菻了。”

這下郭業明白了,拂菻大概就是歐洲的一個大帝國,隻是不知道和後世的英法等國是什麽關係。

他說道:“難道就不能從拂菻直接購買玻璃?”

柴令文搖了搖頭,道:“沒有人知道如何走水路到拂菻。”

“走陸路呢?”

“還是不行。”

“為什麽?”

“商路斷絕。郭兄弟,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大食,牛逼大了,東侵波斯,西略拂菻。把這兩大帝國打得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沿路之上,連年征戰,哪個商人敢走啊!”

郭業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道:“這麽說來,從波斯購進玻璃的計劃,是完全指望不上了。看來,隻有自己造玻璃這一條路了。”

梁二少道:“聽你的意思,之前你還真見過玻璃?”

郭業不屑地說道:“我見過的玻璃,比你見過的銅錢還多。”

“在哪見的?”

此時郭業可沒有忽悠他們兩個人的心情,道:“這你就別管了。總而言之,我沒有騙你們。”

“那對於製造玻璃,你有把握嗎?”

“唉。我要是有把握,就不會把二位請來了。”

“那你剛才還說見過許多玻璃?”

郭業怒道:“你還見過許多美味佳肴呢?可會親手做菜?見過和會做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來,緩和了一下口氣,道:“對了,現在你們手裏到了有多少玻璃?要是數量足夠多的話,說不定能把五大士族嚇得知難而他退,至不濟也能拖延一點時間。”

柴令文道:“實不相瞞,僅此一塊。不過,你別著急,我知道有一個人手裏還有不少的玻璃。要是把他手裏的玻璃全買過來,咱們至少可以撐一段時間。”

“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