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追查凶案

陳集濤在門外大聲回道:“是啊,大人,就是薛昊夫婦所坐的那艘船著了大火出了事兒!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等著天黑之後安排他們夫婦……”

“陳郡丞,夫人正在睡覺,不便驚擾,”郭業及時打斷了陳集濤的講話,隔著門低聲說道,“你等我一下,我這便穿衣出來與你到碼頭渡口還有江邊走一趟。”

陳集濤嗯了一聲,駐足等候不再言語。

郭業回到床榻邊,一邊穿起衣靴後,一邊俯身湊到吳秀秀的耳邊,低聲耳語道:“秀秀,相公我有公務要忙,你先睡吧。”

吳秀秀無暇理會郭業,慵懶地低嗯了一聲,迷迷噔噔繼續睡著,顯然剛才一番纏綿累得夠嗆。

郭業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轉身出了臥室。

來到屋外頭,不容陳集濤詳說,他一把拉起對方的胳膊,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帶我去江邊事發地點看個究竟。個中詳情,邊走邊說吧!”

陳集濤嗯了一聲,與郭業一道出了府衙,乘上早已備好的馬車朝著東門碼頭渡口方向趕去。

在路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通。

城中離東門碼頭渡口不過五裏,馬車代步很快便到了地方。

一到地方下來馬車,劉振軒早已領著一群府兵圍了上來,向郭業報道:“侯爺,您來了

。”

郭業見著劉振軒深更半夜也在此,想他應該比陳集濤了解得要更加詳細清楚一些。

隨即,他問道:“振軒,江船起火的地點具體在什麽位置?大概什麽時辰著的火?可查清楚船隻著火的原因?”

顯然劉振軒在郭業來前做足了調查,條理清晰地回道:“侯爺,江船是在離渡口大約八裏之外的江心位置,您沒來之前卑職便盤問過附近的漁民,起火的時辰大概是在亥時初。不過因為天色太晚夜色茫茫,江船又離岸邊太過遠,所以江船起火的原因很難查實。但是不排除人為縱火刻意為之的原因。”

郭業聽罷之後,眺望著江心方向,此時雖然江船早已被焚燒殆盡沉盡江底,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漂浮在江麵的船隻殘骸。

眺望一番之後,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麵色冷峻地說道:“江船開到江心的位置才起火沉船,像天災,更像是人禍啊!偏偏這麽巧,離岸之前沒有起火,離岸之後也沒起火,非要開到江心這麽遠的地方才起火,這也太巧了吧?顯然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讓船上的人無法逃生,更無法得救。”

劉振軒驚疑道:“侯爺的意思,這是有人刻意縱火行凶?目的就是要了薛昊夫婦的性命?”

郭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斬釘截鐵說道:“不錯,不然你覺得還有其他可能嗎?”

劉振軒搖了搖頭,道:“侯爺,恕卑職不敢苟同,您這樣也太武斷了吧?萬一真是巧合呢?或者說是船上的燈火不小心被風吹落在地,引燃了船隻呢?”

郭業笑了笑,反問了一句:“振軒,除非有大風起才能吹落船上的燭火,才能加速船隻的焚燒速度,但是你問下住在附近的漁民,今晚到底有沒有起大風?”

劉振軒稱了一聲是,讓身邊的一名府兵前去詢問。

很快,府兵帶回了答案,今晚夜裏尋常江風倒是頻頻有之,但是卻無大風起。

劉振軒聞言麵色一怔,正如郭業所說,如果沒有大風的話,江船燃燒的速度不可能那麽快,也不可能那麽快便連人帶船沉盡了江底

不過他還是覺得郭業的話有些太過武斷,有些抗拒地搖了搖頭。

郭業又道:“之所以選在江心起火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便是天黑夜色茫,又遠離岸邊,江邊的漁民不容易發現凶手的行蹤。”

這話一出之後,下來馬車便一直沒說話的陳集濤突然驚呼道:“大人,你是說燒船謀害薛昊夫婦的凶手便是……”

“等等!”

郭業突然抬手阻止了陳集濤的猜測,說道:“現在說凶手是誰倒是有些言之過早了。不過薛昊夫婦在揚州除了某人之外,便再無仇家。要說他事後報複薛昊和玉茹姑娘,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們現在說這些還很早,隻有等著薛昊夫婦的屍體打撈上來,才能佐證一些判斷。當然,如果能找到當時看見江船起火現場的人證來,那便更有說服力了。”

陳集濤哦了一聲,生生掐住了話頭不再說下去。

劉振軒也是點頭讚同郭業的說法,道:“侯爺說得在理,我們的人已經在江心那邊著手打撈屍體了,至於看見事發現場的人,倒是到現在還沒找到一個。唉,當時都已經是深夜了,附近的漁民都在睡覺,根本沒人開船到江心附近。”

這時,突然跑來幾名渾身濕漉漉的府兵,其中一名來到劉振軒身邊,嚷嚷道:“都尉大人,沉船的附近都已經打撈過了,除了船老大的屍體沒有找到之外,其他人的屍體都已經找全了。三名船上的夥計,還有一男一女,正是薛昊和玉茹姑娘。現在府衙的仵作正在那兒驗屍呢。”

劉振軒點點頭嗯了一聲,望向郭業說道:“侯爺,要不要過去看看?”

郭業點點頭,道:“當然要看看,我很想知道薛昊夫婦到底是沉船淹死的,還是在船上便已經丟了性命。走,前麵帶路,帶我去停屍的地點看看。”

說罷,他突然又扭頭看了眼陳集濤,莫名其妙地問道:“陳郡丞,你雇的這艘船,你對這船老大是否了解?或者說,你是否認識這船老大?”

陳集濤一時被郭業問得糊塗,不解地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說船老大有問題?”

郭業突然又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準,查案之事本來就要秉承懷疑一切的態度來行事

。走吧,先去看看薛昊夫婦的屍體再做決斷。”

說著,在幾名府兵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靠近江邊的一處空地上。

來到地方,仵作正好檢查完屍體,見著刺史大人駕臨,立馬迎上前去,說道:“見過刺史大人,五具屍體,四男一女,無一生還。至於具體死因,現在屬下還不敢下定論,要將屍體帶回府衙仵作房中再重新查驗。”

郭業點頭示意,然後問道:“仵作,本官問你,你剛才查驗一輪過後,有沒有發現這些屍體留有表麵傷口?或者說,根本不是溺水而亡的?”

“啊?”

仵作驚呼一聲,仿佛活見鬼一般地看著郭業,瞪大了胭脂不可思議喊道:“刺史大人,你怎麽知道的?”

郭業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處處透著詭異啊。

隨即,他搪塞道:“這些船上的夥計整日跑船,怎麽可能會輕易溺水而亡?沉船有可能,但是你說他們短短時間便被淹死,你說破大天我也不會信。說說吧,將你第一輪查驗到的情況都說出來。”

仵作拿了快幹布擦拭了下手,指著三名夥計的屍體,說道:“大人,這三人的確不是溺水而亡,全都是後背中刀,一刀刺穿心肺而亡。顯然都是一擊斃命。至於這一男一女嘛……”

仵作又將手勢指向薛昊和玉茹夫婦,說道:“這女的應該是溺水而亡活活淹死的,不過這男的卻不是,這男的小腹中了一刀,左肋下也中了一刀,不過這都不是致命傷口。他的致命傷口在喉骨的位置,喉嚨骨是被人硬生生掐斷的。從他身上的幾處拳頭淤痕來看,生前還跟人有過搏鬥。而且,屬下還發現了這個東西。大人請看……”

說著,他從腰間的布囊中取出一件東西,恭恭敬敬地遞呈到了郭業的麵前。

郭業接過東西還沒仔細去看,旁邊的陳集濤便大聲喊道:“這,這東西下官見過,是、是、是船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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