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著氣憤的步伐,帶著眼淚被擦幹的憎恨表情,走路幅度很大的走向自己的女兒。
這份怒火,站在百米之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喘息聲很重。
風起和風凰也感覺到了不對,於是便往母親的方向走,原本可以在中途遇到的。
可雲媛突然停下來,眼神轉了轉又走了回去。
姐妹倆並沒有因此停下。
“風升不是我殺的,蕭塵威更不是我殺的,你相信我。”
看到雲媛回到,何文彧跟發了瘋似的解釋,試圖洗清自己的誤會,態度十分著急。
他咬牙切齒,著重強調著,可語氣都如此真誠了,卻依然沒能得到雲媛的原諒和理解。
“說好的,風招在哪?”
雲媛非常嚴肅,甚至表現的是有史以來最嚴肅的一次。
滿目淒涼悔恨、憎惡狠毒,鼻子始終微微拱著,眉變成了內八字,嘴唇也側抿著。
“讓我跟風起相認我就說。”
他的語氣忽然平靜,但平靜中帶著默默的威脅。
這場交易已經確定,但他出於的不單單是以此威脅來相認,內情是不想傷害雲媛。
不知為何,在確定雲媛就是當年跟自己有過夫妻之時的女殺手後,他竟然在一瞬間裏對雲媛產生了感情,而且非常濃厚。
“你休想!”雲媛咬著牙。
“我能跟你相認,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了,別得寸進尺,風起是絕對不會認你的!”
雲媛刹那間抓住何文彧放在鐵籠外麵的手,向上用力掰。
何文彧疼得雙腿發軟,但被雲媛控的無法倒地。
他不介意自己受她的折磨,因為這是他應得的,他隻是想受罪後,跟風起相認。
他就想,可能是太著急了,剛拆穿這件塵封已久的事,就認女兒,也許不大現實。
可他此時看到了風起,覺得還有希望相認。
“風起!”
他看向走來的風起,向其求救。
風起果然不負其望,看到這一場景竟很自然的衝上去阻止。
“娘!你幹嘛?”
她攔在母親和何文彧之間,拽開了二人的手,她的眼睛轉了幾下,似乎反應過來了。
可都出手了,就要做到底,不能傷害唯一得到線索的目標。
“風起!”何文彧捂著手,聲音顫抖的說著。
“我跟你說,我是……”
話音未落,雲媛踢了一腳鐵籠,震到了何文彧的頭部。
接著,雲媛將風起的項鏈奪過來直接就扔給了何文彧。
“你住口,我不問了!”
說罷,在何文彧還緩和之際,雲媛帶著兩個孩子,從這一麵沒有樓梯的地方上去了。
三個人利用輕功,很快就離開了這座地牢宮,在外麵吵了起來。
風起猛的一下甩開娘的牽製。
“娘?”
“那是你從小送給我的,我不帶在身上你就會生氣!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送給了別人?”
“我要去拿回來!”
風起的氣息很重,情緒很不好,心情還在疑惑中徘徊著。
自己隻是去阻止母親傷害何文彧以可以得到風招的線索,沒想到竟然斷送了信物。
可她剛要轉頭,母親就攔在了自己的麵前。
“你不能去!”
雲媛態度堅決,呼吸加快,神情中充滿了恐懼與愧疚,她甚至刻意躲避風起的直視。
風起要是去了,很有可能會跟何文彧相認的,即便不信也會受到重創。
她開始為自己剛剛愚蠢而衝動的將項鏈還給何文彧的行為而後悔。
就跟風起一樣,太衝動了。
“行!”風起艱難的咽下口水。
“那二弟的線索得問問吧?你剛才說不問了是為何呀?”她這一質問,也問出了風凰的顧慮。
“你倆到底說了何事?”
風起心急如火,以往所有的事件中從未這麽焦眉苦臉,就像小孩子似的急到哭。
雲媛用力抿嘴,哪怕嘴唇抿到疼也依然要如此。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
她拉起風起的手,強製帶風起離開了地牢宮,這次不管風起怎麽掙脫都甩不開。
而雲媛最怕的就是風凰,可風凰很理智,還能理解母親。
因此,風凰一路跟隨二人回到了太後宮,沒像風起似的鬧來鬧去,但卻在心底種下了計策。
此般……已時過子時。
在分開時,雲媛把風起拽到了自己的臥房,風凰給她使了個眼色。
像是在說:“今晚先休息,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問。”
而就是這姐妹之間的心裏傳遞,讓風起逐漸冷靜下來,也有時間好好思考這是為何。
在**,雲媛抓著她,以防她半夜起來,可她已經不反抗了。
然而在監牢裏頹廢的何文彧,他卻正在接受手部的醫治,給他治傷的是太醫院的新任首席禦醫,是前段時間被殺的顧禦醫之子。
“多謝你還能來看我!”
何文彧靠在鐵籠邊,一切看似都很平靜,他絲毫沒在意雲媛對自己做出的傷害。
顧禦醫就在一旁為他治傷,手已經完全斷了。
“我能明白,我父親是你那些不成氣候的手下殺得。”
“並不是你,不關你的事。”
聽到這句話,何文彧笑了,真是感歎這位弟弟的學識和意誌,對父親的死對人分明。
他手上拿著雲媛扔過來的項鏈,感覺手上充滿了項鏈帶來的回憶,在他手心裏呈現。
這是戚元傑死後,他親自用一年的時間打造的後聯團聯主的標誌。
這根也是細節最多的、用料和做工最精致的一根,沒有之一,更是出自他之手。
不僅意義非凡,價值連城,還有無上的權力。
他已經能想象到這根項鏈曾幫了風起很多忙,也算是他身為父親,在無意中對孩子的保護了。
也確實救了風起不止一命,甚至還和後聯團的人並肩作戰過。
那時,風起沒有想那麽多,覺得人是母親派來的。
“可惜你父親被殺了,不然他一定會為我證實的。”
顧禦醫的家族世世代代不是為皇上服務,就是加入曌盟為皇上服務,在暗中保護皇上。
有幸,曾經的老顧禦醫跟何文彧有過一段父子情的經曆。
隻不過那時二人誰也沒想到,走上了不同的路。
“沒事,我在,我也會。”
顧禦醫比他大一歲,而老顧禦醫比他大二十歲,同時是南宮家的知音,也是他的朋友。
若不是陣容,他們可能會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更何況顧禦醫不是後聯團的人。
“南宮郡王隻是太激動,等冷靜下來一定可以,她很有愛心的。”
“實在不行……就把你妻兒的事告訴她也無妨,她捏著你的所有把柄,才會放心。”
“雖說這個法子……對戀玉和兩個孩子不公平。”
“但你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顧禦醫說完,他陷入沉思,想著在雲媛她們眼裏是自己殺死了風升和蕭塵威。
若是把自己的把柄給交出去,她們會不會以牙還牙呢?
雖說他在質疑雲媛人格,但這種質疑隻存在了幾秒鍾,很快他便相信雲媛不是那種人。
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透露戀玉和孩子的信息。
“那我得先讓風起知道我是他父親再說合適吧?這樣,即便她不認我,也會保護她弟弟妹妹,而且……關於風招我不忍心。”
“我很難想象雲媛知道風招的真相後會有多傷心難過。”
“我不敢想象!”
他愧疚的低下了頭,不管是神態還是心情,都在為擔心雲媛而觸動,自責到流淚。
看到雲媛著急,他也會著急,看到雲媛傷心的哭,他也會心疼。
不知道這份對雲媛的愛為何來的如此突然,重要的是他接受了,不排斥在心頭外。
怪不得上次接觸風起時,他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來是父女心連心產生的感受。
“不如你帶風起來,你有十足的理由支開雲媛。”
他突然想到顧禦醫的身份,這與眾不同的位置,能合情合理的將風起帶到他身邊。
二人就想可以利用風凰懷孕這一點讓陪同的風起秘密的見上一麵。
顧禦醫也完全有權力給何文彧換一間牢房,關到地麵上,雖說都是牢房,但至少比這好。
治療過後,顧禦醫命兩個侍衛將他帶到了不遠處的普通的監獄裏。
在有床的牢房裏,能看到月光的牢房之中,他可算睡了。
顧禦醫也回到自己的臥房,簡單睡了一覺。
時辰來到了某時。
他來到了太後宮,以為南宮風凰看身子之命成功進去了,還拿了一些有益的藥材。
他之前跟父親來過一次,也是看風凰懷孕之事的。
由於風凰是皇親國戚,也是中副隸一大郡主,所以老顧禦醫決定,每隔一段時間檢查一次是否異樣,並且吃一些養胎的藥。
父親死了,現在這項任務輪到他接手來做了。
此時此刻。
風起和母親正在院內,平靜的聊著昨晚的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機去找何文彧問個究竟,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離開我半步。”
風起已經習慣了,沒有牽製,她也不會逃跑,而是遵從母親的命令,隻單純的無奈。
看著母親此時堅持的樣子,她就很想跟母親大吵一架。
“那你告訴我為何?”
風起氣喘籲籲,一大早還沒走多少步呢,光是辯解了幾句,體力就消耗的如此之快。
不僅她,雲媛也是,而這些都是急火攻心而致。
“我不好說,你隻需要明白,你不能去找他就是了。”她說完,便拽風起進屋。
“不行!”風起甩開大喊道:“你必須告訴我,你跟何文彧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二弟的消息也沒個準,我去說不定還能問出點有用的。”說罷,她竟瞪了母親一眼,像是刻意為之。
雲媛直接急眼,怒吼道:“那我也告訴你!我才不管風招死活!”
風起眼神一瞪,微微點了點頭,似乎確定了什麽。
她這般問話不是想掙脫,隻是想測測母親的反應和態度,可沒想到會如此激動。
“有人嗎?”
顧禦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母女二人瞬間調整好狀態。
“你是顧叔叔的兒子?”雲媛看著他瞬時間認出。
“我來找風凰二小姐。”顧禦醫直奔主題。
“是你妹妹懷孕之事,你不跟著去等啥呢?”雲媛咬著牙以訓斥的語氣說著風起。
“就不怕我趁機跑了?”風起斜瞪著母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