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開玩笑的

蘇沫然的一個配方將大夫弄暈了,大夫看不懂,就隻好照實說,“老爺,老夫人,這配方太過複雜,這一時半會的我看不出什麽名堂了,即便給我一兩日的時間,也未必能有什麽收獲。”

蘇沫然給的配方對這位大夫來說已經不單單是複雜了,要弄明白這樣的一張配方,沒有強大的藥理知識做支撐是絕對不行的。

他如果想要弄清楚這配方,估計還得回去翻閱不少書籍。

至於翻閱過後能不能研究出什麽名堂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夫特地多看了蘇沫然一眼,如果不是場景不對,他真的很想問一問蘇沫然她到底從什麽地方搞來這麽複雜的香料配方的!

大夫並不知道蘇沫然是蘇家的小姐,所以從剛才開始,他一直稱呼蘇沫然為“那位姑娘”,這也怪不得大夫,蘇沫然幾年前人還在蘇府的時候就很少和外界的人接觸,外麵的人隻大概知道蘇府有個大小姐,但具體長得是圓是扁就不不得而知了。

大夫的話對二夫人、老夫人等人來說就是一個噩耗。

那豈不是意味著蘇婉茹的事情沒有轉機了?

“老爺,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算了?那我的婉茹,婉茹她就這樣了嗎?……”

二夫人心裏拔涼拔涼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是要將蘇沫然趕出府去的,為什麽轉了一圈,蘇沫然沒趕走,她的女兒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開什麽玩笑啊!她的婉茹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熏香就失去了生兒育女的能力?這種千分之一的概率都沒有的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她的女兒的身上?

都怪蘇沫然!

如果不是她回來的話,婉茹就不需要吃寒嗟草果了!

如果不是她點這奇怪的熏香的話,就更加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蘇易澈凝著臉,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沉默讓二夫人徹底失去了冷靜。

開始哭鬧了起來,哭聲好不淒涼,一聲聲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女兒婉茹已經往生了。

柳含葉低頭,在蘇沫然的耳邊輕聲道:“快說,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蘇婉茹是吃了寒嗟草果的?點熏香是假,這才是你的用意吧?”

“誰知道呢,那麽偏門的藥草正常人都不會吃吧?”蘇沫然剛才說過了,那是連豬都不會吃的東西。

柳含葉對上蘇沫然一雙澄澈的眼睛,輕輕地哼了一聲,“我才不信這隻是個巧合,要是巧合,蘇婉茹的運氣也太背了一點!”柳含葉用的是肯定句並非疑問句,他敢肯定,蘇沫然是有意為之,“別以為你父親他看不出來,我估計他應該和我一樣看出來你是故意的了。”

“看出來了又怎麽樣,寒嗟草又不是我逼著蘇婉茹吃下去的。”蘇沫然回答柳含葉。

就算蘇易澈知道她故意的又如何?現在吞下寒嗟草果裝病的人是蘇婉茹自己,不是她蘇沫然讓她蘇婉茹吃的。

別忘了,這件事情,蘇沫然才是受害者,蘇婉茹吃寒嗟草的目的可是為了讓蘇沫然背負罪名,受蘇家長輩的指責和驅逐。

事實也證明,蘇婉茹的這一舉動很有用,剛才蘇沫然差一點就要被驅逐了。

蘇沫然坦**的回答讓柳含葉不由地嘴角上揚,他對她的欣賞好像又多了一點了

兩人小聲交流的時候,蘇家人已經愁成一團了。

二夫人哭紅了眼睛,哭花了臉,老夫人抱著正痛得冷汗直流的蘇婉茹心疼得半死;大夫愁眉不展,蘇易澈臉上晦暗不明,蘇家其他幾房的人各有心思。下人們危言危行。

然後就見蘇沫然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對了,剛才說的終身不育是我開玩笑的。”

蘇沫然說,她其實是開玩笑的。

什麽?!

她說她是開玩笑的?

這麽嚴重的事情她說她是開玩笑的?

“你什麽意思?什麽終身不育是開玩笑的?”老夫人連忙追問。

“服食了寒嗟草果實的人如果再聞到剛才我點燃的薰香是會有點副作用,不過還沒有終身不育這麽嚴重。”蘇沫然悠悠地回答,仿佛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的話對蘇家人來說是多麽大的衝擊,“頂多就肚子疼個兩三天而已,藥效過了就好了。”

蘇沫然毫無愧疚地糾正她先前說的話。

蘇家人急了這大半天了,蘇沫然才說先前說終身不育的事情隻是一個玩笑,她隨口說說的而已!

真是要瘋了!

“這話是可以亂說的嗎!”老夫人怒道!這算什麽?這到底算什麽啊?!

“老夫人,我說開這個玩笑的時候可不知道我們屋子裏頭真有人會吃寒嗟草這種東西的。你說,一個人好好地,吃什麽寒嗟草,對吧?”蘇沫然微笑著對老夫人說道,與老夫人此時的怒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別忘了,是蘇婉茹和二夫人理虧在先的,你老夫人要護著蘇婉茹護著二夫人不在這件事情上怪罪他們是你的事情,但是你憑什麽還要反過來怪罪蘇沫然?

蘇沫然倒是不介意跟他們深究一下這件事情,隻要你蘇老夫人和蘇老爺舍得就好。

但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不難推測,老夫人是要護著二夫人和蘇婉茹了,至於蘇易澈,蘇沫然也沒看出來他有要深入探究並還蘇沫然一個公道的意思。

嗬,三年嗬,因為這個,蘇沫然被驅逐離開蘇府三年,然而這重量,似乎還不到讓蘇易澈痛罰愛女的地步。

老夫人被蘇沫然氣得當真不輕,自己急也急了,擔心也擔心了,愁腸百結之後卻發現自己隻是被蘇沫然給耍了!

二夫人就更加不要說了,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於是,蘇沫然闊別三年回到蘇家大宅的第一天,便將蘇家幾位重要人物氣得內傷。

“我說,時間不早了,現在應該沒有我什麽事情了吧,不介意的話我就先走了。”

蘇沫然的視線掃過蘇易澈,又掃過蘇老夫人。現在他們還有誰想要趕她走的麽?

讓人看不透心情的蘇易澈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沫然,有些事情對你是虧待了,往後會盡量補償的,希望你不要因此心生怨恨……”

“慢著,”蘇沫然不等蘇易澈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在這蘇家,真正做得起主,真正有能力讓有些事情發生的,是誰我很清楚,所以,我蘇沫然如果真有怨恨的話,您,才是第一人。”

蘇沫然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要怨恨,蘇易澈才是第一人!

蘇沫然從始至終就維持著平靜的樣子,那份鄭靜,讓久經沙場的蘇易澈都不由地心顫了一下,那一下,很輕微,卻是那麽的真實。

說完這話,蘇沫然人已經往外去了,眼見著快要從眾人的視線裏頭消失的時候,她突然又停了一下,清脆的嗓音再度響起,“有一件事情搞不好是對的,興許,我真是這蘇家的‘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