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涅槃而綻 21渾水摸魚
“娘,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樣的,還有您說錦兒會把東西藏在哪呢?”
容思蕎撐了下頜,看著正指揮著雲香和雲芷替她收拾金銀細軟的袁氏問道。
袁氏聽了容思蕎的話,轉身走到容思蕎跟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說道:“這事娘是真的不知道,這麽些年從來沒聽容芳華提起,若不是這次的事,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手裏還會有這樣重要的東西。”
“既然你和爹都不知道,那錦兒怎麽會知道呢?”容思蕎看向袁氏,眸子半眯,輕聲說道:“娘,您說錦兒她會不會是虛張聲勢,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那東西?”
袁氏怔了怔,稍傾搖頭,道:“應該不會,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滅族的!”
“堂哥不是說了,她恨我們,恨所有姓容的人。萬一,她就是存心要把我們都害死呢?”
袁氏聞言,臉色白了白。
這怎麽可能呢?
容錦她才隻有十三歲啊!十三歲的人就有這樣狠的心機,那假以時日……袁氏細長的眼眯了眯,輕聲說道:“那就別讓她活著回到京都!”
容思蕎唇角綻起一抹淺淺的笑,說道:“隻怕有些難呢!”
袁氏看向容思蕎。
“娘您忘記了,我們和堂哥同行,堂哥來就是要將容錦安全帶回京都,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點事,隻怕不容易。”
袁氏唇角翹了唇角,臉帶得意的笑道:“放心,這事不用我們動手,自有人會動手。”
“娘,是說雲姨奶奶?”
袁氏但笑不語,神色間卻是滿滿的篤定。
“雲姨奶奶的人不是都死了嗎?”
“傻孩子,”袁氏笑著嗔了容思蕎一眼,輕聲說道:“你雲姨奶奶是什麽地方出來的人?她能把你叔祖父的嫡妻鬥到自禁小佛堂,能把一個庶女嫁進國公府,區區一個容錦,她會沒有辦法對付?”
“可是……”
袁氏擺手打斷容錦的話,“好了,你別管了,這事娘會安排。你隻記住保護好自已,跟緊你啟舒堂哥。”
話落袁氏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你這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你堂哥,跟他說說,讓他一路上多關照你一點。”
容思蕎起身,送袁氏出去。
望名軒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裏。
藍楹看了眼坐在東窗下,半天未曾動一下,也不曾說一句話的容錦。頓了一頓後,她拿起桌上的茶盞倒了杯熱茶,走了過去。
正想著心事的容錦見眼前突然多了一隻茶盞,不由抬頭看去,對上藍楹詢問的目光。笑著接了藍楹的茶盞,道了一聲謝。
“姑娘,在想什麽?”藍楹問道。
容錦心念一轉,看向藍楹說道:“在想你家少主。”
藍楹眸子不由便眯了眯,稍傾,扯了扯嘴角,笑道:“想我們家少主?”
“是的,”容錦笑盈盈的點頭,“在想他為什麽肯這樣幫我!”
藍楹對上容錦滿是笑意的眸子,默了一默後,輕聲說道:“因為姑娘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
容錦到不曾想到藍楹會這樣說,脫口而出道:“像誰?”
“少主的母親。”
容錦頓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她怔忡的看著藍楹,訥訥問道:“我像她?”
“不是說你們的樣貌之間像,而是你的行事和處世作風和公……”藍楹話聲一頓,臉上僵了僵,卻又很快說道:“少主的母親過逝時,也曾叮囑少主,不用立碑,她說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價,是流芳千古還是遺臭萬年,她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管那麽多幹什麽!”
容錦聽著這話,不由的便想起千古第一女帝,武則天的無字碑。
燕離她娘不會是武則天死後穿越的吧?
藍楹話落,撩了眼容錦,眼見容錦神色恍惚,根本就不曾留意到她話中的失漏之處,不由便暗暗的籲了口氣。想了想,決定換一個話題。
“容姑娘,昨天晚上的那群黑衣人,你是怎麽想的?”
容錦將手裏茶盞裏的水一飲而盡,抬手抹了把嘴角後,對藍楹說道:“伯父和世子不是都說,那些人是太子敵對方派來的人,因為不想我進京獻解毒之藥,才痛下殺手的嗎?怎麽,藍姨你有疑問?”
藍楹扯了扯嘴角,“容姑娘,你信?”
容錦輕聲一笑,說道:“我當然信,我更相信,一路上這樣的人怕是還不少,且看看我那世子表哥怎樣一路安全無虞的護送我回京都吧!”
藍楹看著一臉精乖之氣的容錦,心裏忽然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越是相處,似乎便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不是,少主也是因為這樣的感覺,所以才會待她與眾不同?
容府,客房。
容啟舒請了袁氏和容宜聞坐下後,抬頭看了二人,說道:“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伯父和伯母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有話要囑咐啟舒?”
袁氏看了眼容宜聞,見容宜聞不打算開口,她笑了笑後,對容啟舒說道:“不是的,隻是過來坐坐,看看你,多少年才得見一麵,這一次以後,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話落,便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等再抬起頭時眼眶已是微微泛紅。容啟舒看著,心裏莫名一軟,語氣便越發的柔了許多。
“伯父和伯母不必傷懷,燕州離雲州本不遠,家中祖父也常常念叨您二人,日後有機會,您二人大可以來京都訪親,順便遊玩一番。”
容宜聞笑著點頭,說道:“確實有許多年沒見他老人家了,回頭挑個時間去給他老人家請安。”
兩人便就長興候府說了起來,末了,容宜聞使了個眼色給袁氏。
“啟舒,蕎兒她打小沒離開過我身邊,若不是因著她年底就要說親了,我也不會同意讓她隨你一起回京都,這一路上,還麻煩你多照看她一二,伯母在這先謝謝你。”話落,對容啟舒福了福。
容啟舒連忙起身避了開去,說道:“伯母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妹,您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袁氏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末了將準備好的一個小匣子拿了出來,“這裏麵是我給你母親的東西,不值什麽錢,隻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你母親不要嫌棄。”
容啟舒看了眼那個紅漆描海棠花的木盒,這樣的盒子每年都會從燕州送往候府,裏麵是什麽他自然也知道,當下笑著接過袁氏手裏的匣子,“我替娘親,謝謝伯母。”
袁氏笑著拍了拍容啟舒的手,接下來說了幾句話,便和容宜聞起身告辭。
等出了客房,容宜聞說有事去了書房,袁氏的大丫鬟,紅杏湊到袁氏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袁氏臉色一變,回頭看了看身後客房,咬牙說了句。
“先回去再說!”
話落,匆匆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才一進屋子,袁氏便揮退兩邊的人,對紅杏說道:“你說什麽?容錦去了秦氏那個賤人屋裏?”
紅杏點頭。
“好啊,好一個秦紅鸞,我還沒來尋你晦氣,你到是敢惹到我頭上來了!”袁氏咬牙切齒的啐了一聲後,對紅杏說道:“走,去菊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