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在馬球賽上大敗天齊後,屬實消停了幾天。

秦燁也暗中探查了好多地方,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秦淮初應方昳澄的吩咐每天都會去迎賓館和那些使臣交談一番,大商的禮部尚書看他的眼神越來越熱切。

秦燁每天都會看在迎賓館看到他,可他從未把一個質子當過對手,所以一直無視他,可禮部尚書眼裏的欣賞不由得讓秦燁有了幾分危機感。

這天秦淮初從迎賓館出來,剛要坐上馬車,卻被秦燁叫住。

“你就是那個廢後所出的、本宮的哥哥?”

秦燁語氣仍然滿是不屑和鄙夷,又頗為嫌棄地將秦淮初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冷哼道:“看來你在天齊過得也很好嘛。”

然後語氣驀然變得陰森,“可你的母後在大商過得可不好呦!”

秦淮初猛然攥緊衣袖內的手,咬破自己的舌頭,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鎮靜自若地看著秦燁,不急不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

秦燁卻一下子惱怒,一拳揮了過去,“你一個廢物,一個棄子,也配這般看著本宮?”

他從未將秦淮初看在眼裏,他剛出生一年秦淮初就被送到天齊,他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可他並不在意,左右不過是一個被父皇厭棄的廢物,他母親也隻是一個冷宮裏可憐的癱子,是母後的手下敗將。

可現如今他被一個從來都看不起的廢物用那般眼神盯著,平靜、不屑、輕蔑……

他實在是氣急!

一拳不解氣又連打了很多拳,迎賓館門前圍了好多看熱鬧的百姓,對著這畫麵指指點點。

秦燁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心裏一陣火氣升騰起來,對著圍觀群眾怒罵道:“賤民!看什麽看!”

眾人被嚇到,全部一哄而散。

而這時大商的禮部尚書也出來了,將他剛才的話聽得完全。

一臉驚恐地上前拉住秦燁,“殿下!”

秦燁這才猛然驚醒,冷靜下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忍不住冷汗直冒。

可還是又踢了秦燁一腳,“都賴你這個廢物!”

禮部尚書不滿地皺眉,將秦淮初扶起來,“質子沒事吧。”

秦淮初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即使身上有些痛,但已經挺直腰板,眉眼堅毅。

“太子殿下,作為兄長我要提醒你一句,這裏是天齊,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大商,謹言慎行,要不然就是在給大商抹黑。”

“我可以不計較你對我這個兄長不敬,但天齊皇帝是不會容忍你對天齊百姓無禮的,你好自為之。”

說著便對著禮部尚書鞠了一躬後便毅然地上了馬車。

禮部尚書聽了他的這一番話,眼裏的讚許更加濃重。

秦燁看在眼裏,隻覺得肺裏有一團火在燒,可秦淮初說的對,他剛才罵天齊百姓“賤民”,很快就會被傳到皇宮裏,也會在整個皇城散開,他得想辦法應對。

想到此秦燁終於咬著牙關冷靜下來,對著禮部尚書恭敬地鞠了一躬,言辭懇切,“尚書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

禮部尚書還處於對秦燁的不滿中,不由得冷哼一聲道:“殿下這件事做得屬實不應該,想必很快就會傳到天齊皇帝耳朵裏,屆時定會借此大做文章。”

末了頓了頓,歎口氣道:“算了,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這麽多雙眼睛看到,耳朵聽到,這就是被動的事,沒辦法先發製人。”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

第二天早朝之上,宋時煦果然派了人去迎賓館請來秦燁和各位使臣。

秦燁和各位使臣來的時候,宋時煦正一臉陰沉低著頭,早朝其他大臣也都一臉凝重。

秦燁的心髒不禁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宋時煦眯眼看了看他,“太子殿下是對天齊百姓有什麽不滿嗎?”

秦燁抑製住顫抖的雙手,抱了抱拳,“回陛下,天齊百姓熱情好客,本宮未曾覺得不滿。”

“那‘賤民’從何而來?”宋時煦聲音低沉,透著隱隱怒氣。

秦燁皺起眉頭,“陛下,本宮當日正在教訓質子,一時怒氣上頭,才說了這兩個字,並不是有意為之,事後本宮也是覺得不妥,十分愧疚。”

“哦?太子殿下教訓質子?微臣可是記得質子是殿下的兄長。”

方太傅也是看不下去了,出口說道。

“難不成天齊不尊長幼,隻奉尊卑?”

這關乎於國家素質問題,秦燁神色凜了一凜,可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辱罵天齊百姓為真,毆打長兄也不假。

宋時煦一聲冷笑,“太子殿下不說話,看來是不想給我們受辱的天齊子民一個交代了,那朕也不客氣,即刻寫信送往大商,將你的所作所為告訴商皇,讓上皇給我們一個交代。”

秦燁一聽要這信將這事告訴他父皇,心裏立刻急了起來,他此次自請當做使臣來天齊,就是想要在父皇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父皇要是知道他犯了大錯,一定會對他失望的!

“陛下,辱罵天齊是本宮的錯,本宮認錯,陛下想要本宮如何做?”

宋時煦眉頭緊皺,沉聲道:“晚了,太子殿下回迎賓館等消息去吧。”

“退朝!”

……

秦燁失魂落魄地回到迎賓館,滿心絕望。

父皇知道了此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他沒有打探到天齊如今的軍事消息,還將天齊皇帝給惹怒了,父皇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秦燁又跑到禮部尚書的房裏,問道:“請尚書大人給本宮指一條路啊,究竟怎樣才能阻止天齊皇帝寫信給我父皇?”

禮部尚書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一聲冷笑,過了良久才說道:“那臣就給太子指一條路,隻是這條路隻能太子自己去試一試。”

秦燁一愣,“什麽路?”

“給質子殿下道歉,讓他在天齊皇帝麵前說說情,微臣看質子殿下謙和有禮,穿的衣服也不俗,想必天齊皇帝不曾虧待他,或許他原諒了你,再去說說情,天齊皇帝真就氣消了。”

秦燁聞言一臉不甘心,脫口而出,“讓本宮給他道歉?”

禮部尚書又是一聲冷哼,“我將這條路指給太子了,事關大商和太子殿下前程,去不去由殿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