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個寶
“竟有此事?我看他們顯然是把大秦朝當成別的地方了,這兒可不是神權至上的地方。”
在這裏說讓人不祭祀祖宗,不是笑話麽?
蕭明睿點頭:“不過他們的東西有些確實有用的,有幾個進了欽天監參與編修曆法,倒是這方麵有點真才實學。”
慕容薇笑了笑:“管他們怎麽著,好的咱們用,不好的扔了便是。”
蕭明睿眸光炯炯地說:“你還知道些什麽?我怎麽沒瞧見什麽西洋書寫這些的?”
慕容薇連忙道:“這還是我以前淘來的,大抵是海外的傳教士帶來的吧?上麵記了些數字有關的東西。比如阿拉伯數字,記賬什麽的。”
蕭明睿蹙眉:“阿拉伯數字我是知道,洋人喜用此數,做賬倒是比寫成漢字方便。”
慕容薇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總比寫字方便。說罷看了眼綠兒。”
綠兒應了聲,轉身去拿了賬本過來。
這是慕容薇用出賬入賬的法子做出來的,卻是比傳統的流水賬方便多了。
蕭明睿拿了來看,“這就是你平日做的賬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法子,瞧著卻是方便很多。”
他也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得出此物的作用,如果用在戶部想是能大大提高戶部的效率。
以往查賬實在麻煩,就是賬本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看懂的。
他當年都是學了很久才能看懂那鬼畫符似的賬簿。
蕭明睿來了興致,慕容薇便指點了他一二,他很快就明白了。
男人在數字方麵似乎有些天賦,他拿了東西研究了半天,許久才籲了口氣,忽然摟著慕容薇,笑道:“誰都不知道我娶了個寶。”
慕容薇霞飛雙頰,睨了他一眼,“不是說去清暑殿的嗎?今個可不準再談其他事了。”
“好好,我這就帶你去。”蕭明睿寵溺地拉著她的手出門,清秋藏冬二婢在後麵隨侍著,小路子跟在後麵。
從天香苑出來,沿著青石板路往東而行,穿過一座大花園,夫妻二人欣賞著這庭院美景,繞過花園,東麵便有一座鋪著綠琉璃瓦的清暑殿掩映在假山花石之中。
進了三間正殿,已覺頗為涼爽,這裏地勢較低,周圍樹木掩映,當真是舒爽宜人。
到了庭院中一看,過了穿堂有座巨大的假山,看著像是從山上運來的真石,上麵還有綠蘿藤蔓,野花蔓草,有條小道直通山頂的亭子,是為碧蕪亭。
旁邊竟有個水車不停地車水,這水流便從旁邊的池塘裏車入假山上形成了瀑布,落入一旁碎石鋪成的圓潭中。
這潭水跟池水實際上是相通的,因此這水是一直循環不停的。
慕容薇抬頭感受著陣陣水流激**帶來的涼氣,搖頭道:“還真是奢侈,還特意弄個水車來車水。”
蕭明睿笑道:“水車又不值多少錢,怎的也算奢侈?我記得曾在書上看過,當初在唐代,尚有公卿之家,夏日用水車車水淋在屋瓦上,以此形成水簾陣陣,涼爽無比。我這卻是沒那麽興師動眾。”
慕容薇聽得咋舌,這可比人工造雨還厲害呢。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人家可不是隻會用冰盆的。
她看了看四周,笑道:“不過這裏的確適合避暑,清爽無比。隻是這水聲也不小,那還能睡得著覺?”
“就當下雨也就睡得著了,我們睡在裏麵,水聲也不算大,聽不真切。”他拉著慕容薇的手到了門前,早有侍候的人來迎接了。
兩人進了清暑殿,這裏蕭明睿偶爾也會來小住,因此常年也有人打掃。
屋中正堂擺了個鬆鶴延年圖,黃花梨卷草紋翹頭案,旁邊放置著涼榻,放了些竹夫人之類的東西,以供人歇息。
東間是臥室,西間是宴息處,放了個博古架,放著些古玩。
慕容薇進了臥室,推開雕化窗戶一瞧,正能看到院裏的景致,那瀑布正在眼前激**陣陣水花呢。
“這兒確是個好地方,隻是到夏天還能住,到天冷些卻是沒法住了。怕是凍人呢。”
蕭明睿點頭:“這兒冬天的確較冷,而且外麵有瀑布,更增寒氣。”
“現在還未熱到那個地步,我瞧著等六七月間再搬過來也是不遲。”
慕容薇打量著屋裏的東西,見床榻擺設都是蕭明睿的風格,知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回頭真要搬來,還得重新布置一下。
天色漸晚,霞光滿天,兩人離開清暑殿,經過花園,倒正巧碰到蕭明睿那些妾室。
一個個似乎在遊園子說說笑笑的,見到蕭明睿兩人,都有些詫異,忙上前行禮。
蘇眉道:“妾跟幾個姐妹正打算去給王爺和王妃請安,恰路過這園子,見花開得頗好,就停了片刻。”
柳月笑著說:“正好在這碰見王妃,妾聽說王妃的繡工很好,看王妃送的荷包就很別致,正和姐妹們說想跟王妃取經呢。”
慕容薇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柳姨娘說笑了,我那繡工可當不得你誇獎,荷包好看,卻不是我繡的呢。王爺可是知道我那繡工實在不怎麽樣。”
蕭明睿含笑看著她:“讓你做個荷包也推三阻四的。”
張玉倩不在,侍妾齊顏望著滿園花團錦簇,卻是道:“可惜**尚未盛開,奴婢卻是最愛**呢,高潔無暇。”
慕容薇挑眉,你還以為你是**呢?
蕭明睿蹙眉,淡淡地說:“花自然有季節,到了時候便能看到。”
“其實花又有什麽性質?不過是人牽強附會給它們增加了一個個傳說罷了。每種花盛開在一個季節,不過是它本身的花期罷了。**喜寒,那不過是它本性罷了。”
慕容薇單手摘了朵牡丹在手中把玩:“我倒是偏愛牡丹,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瞧著便雍容華貴。”
齊顏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侍妾吳蘭暗地裏拉了一把,“可不是,我瞧著牡丹就好看得很。我是什麽花好看就喜歡什麽,還真不知道什麽花啊,詩啊,聽著就頭痛。”
眾人笑了起來,方才那陣尷尬頓時被眾人忘在了腦後。
就算沒忘,也沒人會在這時候說起。
齊顏有些不快,吳蘭給她使了個眼色,她方才不再說什麽。
蕭明睿道:“行了,你們如今已請過安了,就各回去吧。”
眾女稱是,隨即欠身離開了。
齊顏跟吳蘭走在後麵,吳蘭蹙眉道:“你瘋了,還想跟王妃爭辯不成?”
齊顏臉色不豫,“我喜歡**是我的事,她憑什麽說花什麽時候開是本性?難道她喜歡牡丹,別人就不能喜歡別的花了?”
吳蘭搖了搖頭:“你啊,總是認不清自己身份,別忘了我們隻是個侍妾。王妃要是看你不順眼對付你,你死了王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齊顏臉色頓時刷白。
許久,默默地跟吳蘭回去了。
蘇眉和柳月在前麵走著,柳月笑道:“王妃真得王爺喜歡。”
蘇眉點頭:“可不是,以前可不曾見王爺如此。”
“真不愧是大家閨秀呢,怪不得她能得了鄉君的封號,王妃的確不凡。”
蘇眉看著柳月,沉默。
是不簡單,別看她沒有改府裏什麽規矩,隻是蕭規曹隨,可不代表人家不懂。
簡單點的能才來就把張玉倩踩在腳下關進院子出不來嗎?
張玉倩沒在她手上吃到半點便宜。
王爺,果然是偏心的。
“人心都是偏的。”蘇眉歎道:“我啊,隻想簡簡單單地過我的日子。”
柳月也沉默起來,那愛笑的眼睛也黯然起來。
是啊,人心本來就是偏的。
王爺心裏隻有王妃,誰又能讓他看進眼裏。
看他們夫妻那旁若無人的眼波流轉,她們這些人看著怎麽都像個外人。
柳月笑道:“想那些做什麽,我看王妃送的珍珠不錯,回頭我讓人打個釵子戴了。”
蘇眉也掩去心思,兩人說說笑笑著,仿佛剛剛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一切似恢複如常了。
慕容薇這邊廂見那些妾們離開了,倒沒把她們真放在心上,回眸笑著說:“王爺,這朵牡丹如何?”
蕭明睿言笑晏晏地接過來把牡丹戴在她鬢邊:“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