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第二更)
幾人隻管把頭磕得砰砰作響,不多時頭上都磕出了紅印。
蕭明睿沉思片刻,看向那個小丫鬟水藍,這小丫鬟嚇得渾身發抖,慘白著一張小臉,驚得斷斷續續地叫道:“奴婢沒有謀害主子,奴婢怎敢做這事?況且奴婢跟主子無冤無仇,怎麽會害她?”懶
慕容薇倒是冷靜得很,看向一旁的花房總管,問道:“王府裏何處種了夾竹桃?”
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夾竹桃是哪來的,卻是沒有人想到。
花房總管擦了擦汗,天知道這事怎麽會把他牽扯進去,真是作死了,苦也,偏牽扯進後院之爭。
“回王妃的話,府裏不曾種夾竹桃,因此物有毒,花房並不曾進此物栽種,府中花匠也不曾在各處種植。”
慕容薇點頭,看著若有所思的蕭明睿,“如此,東西應是從外麵弄進來的了。夾竹桃有毒,並不是許多人都知道。而且用量稍大,怕是能致人死命。”
蕭明睿卻完全把事情想到了政敵上麵去了。
直覺此事絕非那麽簡單,他不認為張玉倩有這個腦子和膽量用夾竹桃以身試毒,這分量掌握不好會如何?
蕭明睿正滿腦子陰謀論,蘇德派去的人回來了。
“王爺,奴婢剛派人去問詢各處,其他人都無事。”
看來,是隻有張玉倩這兒出事了,而蘇眉,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蟲
膳房總管杜威是蕭明睿的人,他對他的忠心還是相信的,不至於膽大到謀害主子,如果膳房的人沒問題,那就應該在路上出了事。
不是這個水藍有問題,就是別人換了東西。
這時張玉倩已經被人灌了綠豆水,竟是幽幽地醒了過來,氣息虛弱得很。
“王爺……妾給您行禮——”她淚眼朦朧地看向蕭明睿,那嬌弱的樣兒還真有些西子捧心的味兒。
蕭明睿聲音也溫和了些:“你先躺好,現在身子還虛著,藥煎好了沒有,讓人端來。”
水菱起身應了,“奴婢這就去看看。”
劉媽上前扶著張玉倩靠在薑黃色大迎枕上,張玉倩輕蹙峨眉,虛弱地問:“妾這是怎麽了,渾身難受得緊。”
劉媽抹了把眼淚:“主子您這是中了毒了,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在您吃的冰品裏放了夾竹桃肉,那東西是有毒的。虧了朱王妃和王爺保佑……”
張玉倩一副吃驚的模樣,“怎麽可能,我,怎麽會有人這麽害我?”
慕容薇看著她們主仆這幅裝模作樣的演戲,隻覺得倒胃口。
裝,繼續裝。
慕容薇上前握住張玉倩的手,紅著眼睛,掉了回眼淚,“瞧瞧妹妹你現在醒了,我才算放了心。你放心,這事一定讓人查清楚。蘇姨娘來了你這,也中了毒,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這般歹毒,想害了妹妹的性命。王爺——”
她一臉憤怒地看向蕭明睿,“王爺您定要查清楚此事,妾身想著就害怕,妾身的性命無足輕重,可若是王府裏有這樣的歹人,害了王爺,那妾身就萬死難贖其咎了。妾身沒有給您管好府宅,這事傳了出去,別人會怎麽想?若是有人想連累王爺,妾身賠上自己也不夠,請王爺責罰妾身,府裏的事妾身不敢管了,不如交給蘇姨娘她們協理,妾身自請麵壁思過。”
慕容薇這話一說,不止蕭明睿詫異,就是張玉倩也很是吃驚。
接著她又暗中驚喜,這蠢女人竟然主動交出府中管事權,那這回她是絕對會讓她沒機會再爬起來。
這回定然要讓她沒機會拿了府權。
王爺若是得知了“真相”,還不得厭棄了王妃,到時候她再得了寵,生了長子,那——
慕容薇說完這番話,心裏實際上也有些小小的試探。
她看到張玉倩那雖然極力掩飾卻仍然帶著喜色的眼神,看到劉媽陰狠的表情,看到蕭明睿微蹙著眉,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事不怪你,王妃新進王府,很多事情千頭萬緒尚為理清,這些日子都在忙著理賬,何況有那歹心之人,卻也防不勝防。此事尚未查清,王妃還是勉力照管好府務才是。”
蕭明睿淡淡地說著這番話,看向慕容薇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無奈。
他怎會不知她的心思,這丫頭還是不敢全力信他。
這算個試探吧,若是他給的答案不對,她會不會從此不理他了?
慕容薇嘴角上揚,心中暖了起來。
她的確是以退為進,就看蕭明睿怎麽做了。
若是他把她的管家權給剝奪了,可別想她慕容薇再對他柔情蜜意了。
還好這個男人心裏還是向著她的,雖然明知道此事出了,她這個王妃也是有嫌疑,但還是無條件相信了她。
慕容薇明顯心情好了很多,也不介意張玉倩掩飾不住的失望神色,看向那個水藍。
直覺告訴她,一切都將在這個丫鬟身上得到答案。
“妾身多謝王爺相信妾身,隻是如今重要的還是查清楚此事的真相。妾身覺得,膳房若是無事,倒是這個丫鬟,可能可疑呢。”
蕭明睿也看向那個水藍,水藍大呼冤枉:“王爺,王妃,奴婢真的不敢謀害主子,奴婢……”
“蘇德,拉下去嚴刑拷打,逼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若是不說清楚,打死也無妨。”
蕭明睿的神情此刻很是冷酷,英俊的麵容滿是威嚴,一雙星眸黯沉,帶著陣陣凜人的威儀。
水藍似被嚇得臉色蒼白若紙,忽然掙脫開來,大叫道:“不是奴婢做的,是香桃,是她讓奴婢做的!”
香桃吃了一驚,嗬斥道:“你個小蹄子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讓你做這事了?你空口白牙的,憑什麽血口噴人?”
慕容薇沉了臉,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她現在倒是明白了,張玉倩此舉卻是想弄她一個謀害小妾的罪名,這事兒傳了出去,她還不成了滿京城貴族圈子的笑料。
以後她是別想見人了,也沒臉見人了。
哪家的妻妾不相鬥,可人家不會鬧得人盡皆知。
她敢保證此事今個若是查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外麵明天就會傳得人盡皆知。
這時她已經隱約察覺,此事絕不是張玉倩一個人能布置出來的。
或許,還有些別的人想借刀殺人。
在水藍說完這句話時,蕭明睿眸中已經是寒光閃動,渾身散發出一陣陣冰冷的氣息,眾人一陣冰寒。
本來蕭明睿還懷疑是政敵,現在卻知道,此事是妻妾相爭。
他看向張玉倩,眼神幽暗,神色帶著暗藏的煞氣,張玉倩卻是沒發覺他神色不對,驚慌而不敢置信地看向慕容薇:“王妃……您,妾知道自己不得您喜歡,可是妾真的不敢分您的寵愛,隻想為小姐祈福,每日裏安安分分的,沒想到王妃您還不肯放過妾,嗚嗚……王爺,求您為妾做主啊……”
事情還沒定論,就急著給她定罪麽?
雖說她的確不喜歡蕭明睿的小妾,但她還不至於對她們下殺手。
她還怕髒了自己的手呢!
慕容薇詫異道:“這話是怎麽說的?王爺,這水藍說是香桃指使她的,空口無憑,她怎麽就敢汙蔑本王妃的大丫鬟?”
光說沒用,拿了證據出來才是。
水藍拿出個繡樣簡單但是也算漂亮的荷包來,“這是那天香桃給我的荷包,裏麵放了顆珍珠,收買奴婢,讓奴婢給她通傳主子屋裏的事情——”
香桃氣急敗壞地說:“你個賤人,明明是你自己來問我要繡樣,非問我討了荷包去的。我何時給你珍珠了,笑話,難道我的珍珠是白來的?”
香桃這話說完頓時恨不得打自己的嘴,這不是把小姐牽扯進去了?
她一個奴婢當然沒珍珠了,可慕容薇有啊。
香桃當時或許的確有想收買水藍的心思,所以也作勢送了荷包,何況她送出去的荷包多得很。沒想到水藍居然拿了此事來作伐,汙蔑她和王妃。
鄭嬤嬤皺了皺眉,瞪了香桃一眼,滿眼的不滿。
果然,張玉倩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慕容薇:“王妃原來如此厭恨玉倩……水藍,我對你不薄,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對我!”
慕容薇淡淡道:“哦?水藍,那此事跟今日的事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