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病
聽到動靜,楚王妃抬頭看來,勉強要起身,慕容薇連忙上前安撫她道:“弟妹不要動,還是將養身子要緊。”
楚王妃聲音有些沙啞,見到慕容薇,忍不住哭了起來。
“婉寧,昨日我聽說侄女出事,著實不敢相信……但一想那孩子那麽可愛,想來是天上的神仙轉世,如今她被神仙招回去,如今定是在天上享福,你這做母親的,更不要哭壞了身子,到時候豈不是讓那孩子擔心麽?”懶
“真的嗎?”楚王妃拿著帕子拭淚,此刻她也確是心中脆弱之極,明明知道慕容薇說的話不過就是個安慰,但是心裏不知道怎的就是想尋求些安慰。
慕容薇點點頭,肯定地說:“就是這樣。”
楚王妃又掉下淚來:“昨個她還好好的,就是奶娘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沒多久的功夫,就凍著發燒了。到晚上就沒了。就是我把那些奶娘處死了,也換不回我的茗兒。我十月懷胎,拚了命生下她,誰知道我這身子這麽不爭氣,沒給她一個好身體不說,還沒照顧好她……”
慕容薇這才知道原來昨日之事是這麽回事,怪不得突然間就聽說孩子沒了。
看來,也是她本來身子就差,而且在這種好的環境之中更是抵抗力差,反而更難以保住性命。
到了這種時候,也真是沒什麽可以勸慰人的了。
“這不怪你。孩子雖然去了,可是大人還要活著。你想想你這樣子下去,三弟怎麽辦?他難道就不為侄女兒傷心麽?”蟲
楚王妃頓了頓,臉上的表情也從極其哀痛轉化了許多
。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不管怎麽說,總也不能追著那已經去了的孩子而去。
逝者已逝,來者可追。
慕容薇又安慰了她幾句,在這種事情上,外人說些什麽其實也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看楚王妃這樣子,慕容薇也不好多留,沒一時便出來了。
剛到了門前,正碰上楚王,他眼中布滿紅血絲,本來儒雅書卷氣的臉上此刻滿是憔悴。
看到慕容薇,他上前招呼。
慕容薇也欠身道:“三弟請節哀順變。”
楚王怔了怔,不知道想到什麽事情,說道:“請二嫂到這邊坐坐。”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跟她說什麽。
慕容薇猜測他大概是想說關於他的身體的問題,便和他一起到了西花廳坐下。
“二嫂——”楚王神情滿是疲憊:“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所以孩子才會這樣?”
慕容薇搖頭:“不會的,雖然孩子年紀還小,但禦醫不會瞧不出來,隻是說先天不足,卻也不像是……”
楚王有些茫然失措,他搖頭悲觀地說:“我本來就不該要孩子的,可我實在想有兒女,為什麽就是這麽個願望也如此難以達成呢?”
話說到這裏,也實在是讓人感到到他的沮喪。
慕容薇也沉默了,半晌才道:“這又不是你的錯。隻能說是老天的錯。弟妹懷孕的時候正趕上孝期,勞累過度,加上身體不好,顯見也是沒有調養好。可能因此才是讓孩子有些不足之症。隻要弟妹調理好身體,想必是無事。”
楚王搖頭歎息,他堅持認為就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才導致孩子先天不足
。
慕容薇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才好,到了這種時候,也著實是沒沒什麽可說的了。
“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三弟還有一家子要照顧,不可如此悲觀。弟妹那現在也是產後不久,可再經不起什麽波折了。”
楚王歎了口氣,許久才道:“若是如此,我也不能說什麽了。”
說道這裏,他也是起身送慕容薇離開。
回王府的路上,初晴問道:“王妃也被難過了,瞧您也跟著掉淚,眼睛都紅了。”
慕容薇歎道:“好好一個孩子就沒了。”
初晴詫異道:“這也不奇怪呢,在我們鄉下,也是夭折的孩子多。奴婢就有兩個姐姐在我之前,長到一二歲就沒了。我娘生了七個孩子,隻活了四個。”
“對啊,奴婢也是。”晚夏點頭道:“奴婢那也是這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天老爺要收誰,誰能擋著?”
慕容薇咋舌,到了這兒這麽些年了,她還是不太能習慣這些事情。
要按她那時候,大家都是獨生子女,那得是什麽概念?
想來想去,隻能加強鍛煉,到時候對小孩子進行訓練,增強抵抗力了。
不然的話,長在富貴人家也是白搭。
隻是,想要個孩子,那也不是想要就要的。
就算慕容薇沒有避孕,按情況算的話自己也算了日子,總該增加些幾率了。
隻是等到下個月月事還是正常到來了。
讓丫鬟把換洗的髒衣服拿去洗了,月姑愁道:“這可怎麽好呢,姑娘還是喝些補藥吧,怎麽說也能增加些幾率吧?”
慕容薇無奈道:“這事兒急不得的,總不能一時間就成了
。”
月姑還是不放心,又特地讓太醫配了方子,可是就連太醫都說慕容薇的身體很好,不可能有什麽問題的。
如此一來,月姑也是沒了什麽法子,便是想法子給慕容薇燉補湯,各種各樣的補品,看得人著實頭皮發麻。
這些補品雖好,但慕容薇悲觀地認為,如果這麽吃下去,說不定沒等懷孕,她就要先成個胖子了。
蕭明睿仍然在禮部當左侍郎,現在禮部尚書年老多病,多不管部堂政務,事情多半是蕭明睿和右侍郎姚謙負責。
這時候齊王和魏王也是從廣西回來了。
皇帝特地讓蕭明睿帶著一些文臣武將去迎接他們的歸來,到了通州接人。
正是陽春三月時分,天氣正好,春日融融池上暖。
暖風熏得遊人醉,京城人家不少遊春踏春的,此刻都是攜家帶口出城去觀景進香。
而洛王府中也是一派春意融融,暖風欲醉。
慕容薇正跟魏斌管事的交代府裏的月用度,今日她穿了身鵝黃色折枝花織錦褙子,拿了報表看著,點了點頭,用了印。
她打了個哈欠,有些精神不濟,也不知怎的,昨日到今日她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
自己號了號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隻是以為是春困。
綠兒端了杯甜白瓷碗過來,笑著說:“廚房備下的銀耳紅棗桂圓湯,王妃且嚐嚐。”
慕容薇哭笑不得:“得了吧,你們還真當我是豬呢?月姑今個居然沒親自來,可是奇了。”
綠兒也有些詫異:“是呢,聽說是身上有些不舒服,現在還睡著呢。奴婢正想一會去看看嬤嬤。”
“病了?怎麽不讓大夫看看,一會你去看看月姑怎麽樣了,要是還不舒服就叫大夫。”
“哎,奴婢省得
。”
慕容薇拿了小銀勺嚐了口湯,別說王府的大廚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還真的是非常不錯。
隻是再好的東西禁不住天天吃,那還能受得了麽?
甜品吃了,這午後更是讓人昏昏欲睡了。
慕容薇幹脆午休了一會,誰知道一睡著就越睡越沉,等到後來就是渾身冒汗,渾身難受。
等到醒過來,便是胃裏翻江倒海,起來頭重腳輕。
”王妃!”旁邊伺候的清秋臉色大變,見慕容薇這反常的臉色和樣子吃了一驚,見她作勢欲嘔,連忙拿了痰盂過來。
慕容薇大吐特吐,一下子把胃裏東西吐完了。
她渾身暈眩,隻覺得冷汗如雨,頭上更是高熱,心裏便知不妙。
“王妃,您怎麽啦,來人啊,快來人,去請太醫,王妃不舒服。”清秋朝外大喊著,香桃從外麵和其他人進來一瞧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慌得去請大夫。
慕容薇被人扶著躺下,她開口聲音很低:“我好像病了。”
“是啊,主子頭上好熱,難道是高燒了?”
香桃上來問道:“主子身上冷不冷,不會是打擺子吧?”
瘧疾?
她搖頭,她能感覺自己的症狀不是瘧疾。
春秋天最容易生的病是什麽呢?
流行性,病毒性感冒?
正昏昏沉沉地想著,良醫所的大夫已經被小黃門給請來了,聽說王妃病得很重,這位趙大夫可是吃了一驚,這時候隔著簾子,謹慎地說道:“臣先給王妃把把脈看。”
---胃好痛,俺不會胃潰瘍了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