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霏霏。中央二縱隊正在雨中行軍。毛澤東、張聞天和王稼祥躺在擔架上,各由四個戰士抬著前行。他們的身上都蓋著防雨的油布。毛澤東掀開油布坐了起來,一個穿蓑衣的戰士忙跑過去給他撐開一把油布傘。
毛澤東:聞天同誌,稼祥同誌,醒了嗎?
一左一右的張聞天和王稼祥都把蓋在臉上的油布掀開,張聞天坐了起來。也有戰士跑過去給他們打傘。
張聞天:主席,我根本沒睡,不像你,夜貓子。
王稼祥:我也沒睡。
毛澤東:都在想啥呢?
王稼祥:蝸牛一樣在爬。
張聞天:這麽大的戰略行動,事先不做動員,典型的逃跑主義行為。八軍團、九軍團新組建,這幾天逃兵太多。
王稼祥:老毛,整個國家在移動,這可不是摩西領人出埃及。
毛澤東:稼祥同誌,德懷同誌昨天那個比方,你還記得嗎?
王稼祥:哪個比方?
毛澤東(恨恨地):我們擺的是個抬棺材陣。中央縱隊和咱們的家當,是個棺材,一軍團、三軍團在前麵抬,八軍團、九軍團在後麵抬,留個五軍團在後麵哭喪。(伴著手勢)
張聞天:打仗我不懂,這陣形真的凶險?
毛澤東(冷笑):我和你們兩個主席坐在棺材上,你說是個大吉之陣嗎?我們要有一百萬人馬,兵強馬壯,這麽幹還行。可那是遷都!
王稼祥:不說中央軍,陳濟棠、何鍵和李宗仁,哪一個的兵馬都比我們多。我們這是突圍,打不過才選的突圍,不能自欺欺人。
毛澤東(憂心忡忡):陳濟棠是屬狐狸的,今天開槍為我們送行,是迫不得已,他不想和我們單打獨鬥。蔣介石要是把咱們推到井裏,陳濟棠也會丟石頭。危在旦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