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澤圖&
東方闕抬手召來小二,卻隻點了一壺茶水。修行之人多習辟穀之術,他們怕是因為茶館客滿,才挑了這裏休息喝茶。也不知是為什麽,今日荒河鎮處處客滿,沉朱不禁疑惑,區區妖市,當真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忽然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怎麽,長溟劍派也想來分一杯羹嗎?”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語氣裏滿是不屑和挑釁。他們那一桌坐了數個穿不同道袍的人,應該也都是仙道中人,隻是不知這幫人聚在此地開大會,究竟是為了何事。
沉朱暫緩下與鳳宓交流的念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熱鬧。
“素聞長溟劍派不謀於眾、不合於俗,沒想到今日也來湊這個熱鬧。”
有人小聲對說話者道:“鍾師兄……”使眼色提醒他不宜惹事,尤其對方又是個不好惹的。
那天罡門的大弟子鍾昊天卻對他的眼色毫不理會,道:“恒安師兄有所不知,家師原本也給長溟劍派發了邀請函,卻被玉虛師叔複信‘婉拒’,本以為長溟劍派對此事不感興趣,誰曾想。”冷笑兩聲,語氣裏的不滿之意十分露骨,朝著東方闕的方向道,“今日一見東方師兄,才知道原來貴派是想吃獨食,不然,還會以為貴派是瞧不上吾等。”
一聽此話,長溟劍派的七弟子洛小天按捺不住,欲起身回嘴,卻聽東方闕冷冷淡淡道:“貴派也號稱蜀中第一仙門,鍾師兄又何必自貶身價?”
鍾昊天的臉一黑:“東方師兄,你這話什麽意思?”
洛小天快人快語,道:“我師兄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跟你合作,不過是不想跟你合作,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怪我們嘍?”
鍾昊天憤而起身:“你!”
身側青雲觀的弟子將他拉回去,打圓場道:“鍾師兄息怒。”又將臉轉向東方闕,“東方師兄率門派弟子前來此地,說明貴派並非對天罡師尊的提議不敢興趣,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又何必因這等小事傷了和氣。”
東方闕聽出他話中的試探之意,不置可否道:“在下來此,不過是奉掌門令行事,與諸位師兄井水不犯河水。”
“哦?卻不知東方師兄來此地,究竟有什麽公幹?”
洛小天立刻道:“鄙派派內的事,諸位師兄隻怕管不著吧。”
一句話惹得上口氣還沒捋順的鍾昊天下一口氣又不順了,在座的其他人也紛紛麵露不豫之色。
長溟劍派,果然一個個都是狂妄的家夥。
東方闕掃了一眼嘴上沒把門的小師弟,對方慌忙拿手捂上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再不多話。
他冷淡地道歉:“七師弟年少無知,若是冒犯到諸位師兄,在下代他陪個不是。”
那張冰塊臉上,哪有一絲一毫道歉的意思?
但他既然開了口,也不好不給他麵子,有誰幹笑一聲:“好說好說。”
鍾昊天哼了一聲,道:“不知是不是長溟劍派廣收門徒的緣故,這入山的門檻,當真是一年比一年低了。”
洛小天聽他諷刺自己,立刻把話給頂了回去:“我派收徒向來嚴謹,像鍾師兄這樣的肯定不敢要。”
東方闕冷聲提醒他:“七師弟。”
聲音雖然不高,卻透出大弟子的威嚴,洛小天慌忙認錯:“大師兄,我錯了。”
長溟劍派的二弟子慕清讓涼涼開口:“大師兄,七師弟有什麽錯?”朝鍾昊天所在的那桌白上一眼,“若是走在路上,有狗無端朝自己亂吠,難道還忍著嗎?”
話音剛落,從兩個方向就同時傳來撤椅子拔兵器的聲音。
雙方拔劍的弟子分別被同伴拉住,目光在空中僵持,似也碰撞出金戈之聲。
還是青雲觀的恒安師兄好說歹說才將二人勸回去。
對於兩撥人沒能打起來,沉朱頗有些惋惜,身邊很應景地傳來一聲歎息:“唉,可惜。”
她眼皮一跳,看向身邊的白淨書生。
這家夥,莫非從剛才開始也一直在看熱鬧?
兩撥人坐下之後,仍在你來我往地放嘴箭,沉朱卻已經沒有心思聽他們打嘴仗,湊過去問鳳宓:“窮書生,這些人似是為了某樣東西來的,近日你可曾聽說過什麽?”
不等鳳宓回答,就聽那邊鍾昊天冷冷道:“東方闕,我天罡門聯合青雲觀、南陽劍閣和天心教,對那白澤圖勢在必得,此一行吉凶難料,長溟劍派不願與吾等聯手,吾等也不強求,可若是在取白澤圖的途中遭遇什麽不測,汝等也莫怪我輩不念同道之誼!”
東方闕抬起那雙冷冰冰的眸子,道:“鍾師兄多慮,取白澤圖……”眼角餘光飄向角落裏那兩個妖君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大家自然各憑本事,能者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