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受苦
“你把他押了?”帥府內,許大帥一邊處理著公務,一邊問站在旁邊的蔡副官。*(.)』
“啊,押過去了。”蔡副官笑眯眯地說道:“重刑牢房內不但有嚴苛的獄監,還有數不清的酷刑懲罰,被關在那裏的人一定會被好好改造的,所以也請您不要氣,保重身體要緊。”
許大帥批閱公文的鋼筆微微一頓,這個男人悶聲悶氣地來了一句,“我說我生氣了嗎?不過是懲處了一個應該懲處的犯人而已。”
蔡副官略略躬身,“卑職失言,望大帥莫怪。”
許大帥輕哼一聲,“行了,別裝模作樣的,我又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跟我說說明天的安排吧。”
蔡副官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的,記滿了大帥每日的行程安排:“您明日早飯過後,先要會見同陽城的民間商戶代表,雖說南城商會勢力不在,但這些民間商戶的經營仍需要規範與扶持;接下來,是與同陽城藺謂之的會麵。”
“藺市長?”許大帥皺皺眉,“他來幹什麽,本帥又沒說要見他。”
蔡副官回答說:“前幾日他已經給帥府打過電話,大體上是想表達自己在市政安全的工作方麵尚有欠缺,才讓居心叵測的曹氏匪賊城內,使大帥受驚。”
許大帥冷笑道:“曹樂泰得勢的時候,這個藺市長跟出跟進,對一個如此唯唯諾諾,隻怕他早已將自己作為市長的身份全然忘記;如今姓曹的狐狸倒台,他倒緊著先跑過來負荊請罪,他把本帥當瞎子、還是把本帥當傻子?他以為老子不知道,如果沒有他的默許,當初那一萬曹氏匪兵又如何能這麽順利地進入同陽城呢?”
蔡副官認同地點點頭,不過他隨後又道:“隻是,這藺市長畢竟政界的人,若真的要懲辦他,還需耐心等待時機。”
許大帥到不以為然,“副官,難道你認為老子會怕政界的人?”
蔡副官臉上的笑容燦爛不改,“在您與許公斷絕父子關係之前,卑職從不這樣認為。”
這一句話噎得許大帥啞口無言,因為,蔡副官的話的確有道理。許大帥的父親,許公大人,是一位在軍政兩界都頗具聲望的人物,他許昌之能夠年紀輕輕便成為一城的軍閥大帥,主要原因也是這位許公大人,他的父親。而那次為了見雲舒,許大帥早已與自己父親鬧到恩斷義絕的地步,於是,盡管他仍可以在軍界飛揚跋扈,但在政界行事,卻不得不謹慎收斂。
“如果不是為了他,我又何至於落得個不忠不孝、離經叛道的罵名......”許大帥放下手中的鋼筆。一聲重重的歎息,聽來是遺憾,但這語氣間,也未嚐沒有夾雜著淡淡的哀傷——這哀傷,於心底那塊最脆弱的地方,那裏,容不得輕易觸碰。
“您後悔了?”蔡副官歪著頭,笑眯眯地望著他。
“正因為從來都沒有後悔,所以我才心疼。”許大帥兩手撐住自己的額頭,“副官,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陣......”
蔡副官轉頭瞥了瞥窗外的夜色,“還請您不要過度勞累,已經處理了一整天的公務,應該早些休息才是。”
“知道,你出去吧。”許大帥的聲音,似是十分疲憊。
又是一晚無月夜,天星稀朗,人心淒惶。許大帥兀自趴在書房的寫字台前,迷糊地睡了;而身在重刑牢房中的楚雲舒則縮著瑟瑟發抖的身體,挨過了一整個寒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重刑牢房的犯人們便已經被趕往采石場做工。楚雲舒拖著滿是血汙鞭痕的身體,被押送到了鑿石區。
“監獄長的吩咐,以後你在這裏做工。”看管的獄監說道:“這裏可是整個采石場最輕鬆的地方了,你隻需要用鑿子把大塊的石頭敲碎便可以。”說著將需要的工具遞到楚雲舒手裏。
楚雲舒接過錘子和鑿頭,便蹲下來開始幹活。那獄監見他還算老實,便自行走到一旁去打瞌睡。
楚雲舒敲了一會兒石頭,忽然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塊石子,直打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哎呦!”他本能地扔下工具,扶住腦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哄笑。
“哈哈哈哈,小子,被提審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楚雲舒下意識地轉頭,卻見說話之人正是昨天的那個獨眼龍。
獨眼龍一臉凶狠,“沒想到,你今兒個居然被分派到了本大爺的地盤上幹活,咱們可真是冤家路窄!”
楚雲舒不理他,回過身繼續敲自己的石頭。
那獨眼龍見自己討了個沒趣,當下又是一陣氣惱,“小子!本大爺衝你說話,你不吭聲、在這兒扮什麽啞巴?!”
楚雲舒瞥了他一眼,“你要我說什麽?”
獨眼龍道:“早起見到本大爺,要問大爺好,知道嗎?”
楚雲舒翹起嘴角,冷笑一聲,“我連獄監的好都沒問過,你這位‘大爺’的好,我實在問不出。”
聽到這個新來的嘲笑自己是土匪,那獨眼龍心中火大,抬腳將楚雲舒踹倒在地,“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還有資格說老子是土匪,你自己不也就是個戲子?”
楚雲舒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又微微滲出血跡,聽到獨眼龍管自己叫戲子,他也禁不住瞪了那家夥一眼。
似是感受到楚雲舒的怒意,這獨眼龍反而更來勁兒,“哈哈,一個卑微的戲子,隻知道人前賣笑乞憐,跟狗有什麽區別?”
“你說什麽?”楚雲舒忽然站起身來盯著麵前的獨眼龍,眼神少有得淩厲。
獨眼龍似乎越是見楚雲舒生氣,心裏就越是高興,他接著說道:“嘿嘿,我還聽他們說了,你不但是個戲子,還被那個許大帥玩兒過。咋樣,被另一個男人壓著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爽?”
這句話無疑觸到了楚雲舒的底線,他揮起自己手中鐵錘就朝那獨眼龍砸去。獨眼龍仿似早就知道他要來這一招,張手一抓,便攥住了楚雲舒的手腕,“就憑你、還想來教訓本大爺?”說著將楚雲舒一把甩在地上,開始拳打腳踢起來,“臭戲子、下賤貨,陪男人睡、被男人玩兒,你下麵的那個東西長著不多餘嗎?!哈哈哈哈......”
楚雲舒兩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頭,又被那個獨眼龍狠狠地揍了一頓,剛剛結痂的鞭傷被打得開裂,重新暈開鮮紅的血跡。獨眼龍打累了,便朝著他吐了一口唾沫,“呸、下賤貨,別讓本大爺再看見你!”接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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