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節外生枝

在兩人都呆立如雕像時,藍雲、法空二人很淡定的離開了,在離開前,法空也沒忘給還躺在地上的兩人解開封鎖的穴道。

被定形而不得不僵硬地保持著一個姿勢的兩人下意識的蠕動了一下身體,緊接著,兩道‘嘶嘶’的冷抽氣聲響起。

二人皆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就嘶牙咧嘴,手再也不敢去摸。

呆滯中的楚毅和聶長遠這才回神,發現不知何時國師和法空大師都已經離開了。

一時間,兩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掠過心頭,要不是剛才的畫麵不停的在腦海中回**,要不是躺在地上抽氣嘶牙的兩個人,他們會以為剛才的那一切其實隻是做夢。

不過,就算知道剛才不是做夢,兩個人的雙腳也還猶如踩在雲霧裏一樣虛軟無狀,有如夢幻。

“該死的……扶……扶我一把。”榮定彥一動,後背痛的抽筋,咬牙切齒的求助。

王八公子摸著自己腫高的還已經破皮的後腦勺,直疼的麵容都扭曲了,眼淚直飆:“榮定彥,老子被你害死了。”

榮定彥現在沒空去理會王八公了自稱的‘老子’之稱,此時此刻,他也想咒天。

楚毅和聶長遠上前扶著他們在桌前坐下。

“輕……輕點,你是豬啊,叫你輕點。”王八公子不敢大聲吼,因為大聲吼後腦傷口也會痛,隻得捏著聲音罵扶他的聶長遠。

聶長遠看他一眼,淡淡的移開眼,決定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計較。

不過,看著兩人的慘狀,聶長遠和楚毅腦子裏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幸好剛才不是他們倆出去,想到剛才法空大師捉著他們一人一隻腳拖進來的情景,兩人都渾身激棱的打了個冷顫。

從前院到這裏,路雖然不長,可架不住全是硬石塊,而且因為有走廊接連著,連積雪都未有。

所以後背有衣服擋著,可這腦袋……看著兩人像被狗啃,又腫又高,血絲粘著頭發絲的後腦勺,兩人麵麵相覷著。

榮定彥摸著自己腫的像饅頭一樣的後腦勺:“見鬼。”看著那法空大師慈眉善目的出家人,手段竟然如此狠。

兩人沒宣太醫,丟不起這人。

他們要如何解釋這傷是怎麽弄成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更何況醫太高明什麽傷沒見過的太醫?

於是,聶長遠隻好派人去回春堂砸開門扯來了一個老大夫。

那回春堂的老大夫起初就被這砸門而入的幾位仆從嚇的要死,還不知道自己遇上什麽人呢?一路上惶惶不安生怕小命不保,可等到他看見他要醫治的兩位患者後,腿軟的差點站都不站不穩。

不是因為他們頭上的傷嚇人,而是因為這傷痕的來源,看這兩位身上的傷,分……分明是被人倒拖著在地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會讚成的傷痕。

這正是他嚇的心驚肉跳的原因,放眼京城,敢倒拖著這二位在地上走的人真的不多,而且,就算最近也沒聽到坊間有傳聞說這幾位又幹出天怒人怨的事出來啊?怎麽著就遇上如此大事呢?

再說,就算真是上頭有人對這二位小爺,也是宣太醫,可這二位不宣太醫,卻綁了他來,意思很明白,不得透露。

不過,老大夫心裏驚疑重重,表麵上倒也聰明的不敢露出絲毫,他深知,要是問了不該問的,沒準今在晚上他就走不出這院子了。

隻是,這位回春堂的老大夫今晚注定要受這無妄之災到底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給兩人上藥包紮好了頭,開好了藥方,已經有下人在煎藥,他正打算請示一下自己是不是能離開時,卻沒想到……

如雷劈似的呯地一聲響,緊接著,一隊身穿金色盔甲的禁軍闖了進來,領頭的人竟然是福公公。

誠惶誠恐的跟在後麵的是順天府衙左大人,不僅如此,還有白狼。

聽聞動靜從屋內走出來的楚毅先是愕然的看著將院子團團包圍住的禁兵和順天府一眾官兵,等到回神後,麵色一沉:“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白狼在看到楚毅四從出來時,眉心就緊皺了起來,不過,今天領頭的既不是他,亦不是左大人,自然不必他出聲。

福公公心裏焦急如焚,也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小王爺,國師可在此?”

四人不動聲色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和尚?他不是回去了嗎?

而且,就算沒回去,按他們原定的計劃假傳國師之言,早早的就派了人去賞月別院稟告了一聲說他可能要過了亥時才回去,現在還沒有到亥時呢?

這福公公竟然帶著禁軍這麽快就找到了這裏?實在是有些怪異!

見四人都不出聲,福公公越的急了,額頭上都冒汗了,也顧不得此四人身份了,直接命令道:“搜。”

因為包紮了後腦而不得不戴個書生帷帽遮擋一下顏麵的榮定彥聽聞福公公竟然一聲令下說搜他的院子,麵色一沉,正想怒斥出聲時,卻又轉念一想,反正那國師已經自行離開了,這些人搜也搜不出個好歹來!這別院國師沒有,公主倒是有一個。

借這個機會,他指不定還可以將未能完成對玖兒的承諾的責任推到這些人身上去。

再想著自己有傷在身,算了,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了,也就退開了一步。

見他沒有發怒,其餘三人自然也都默然的後退了一步。

雖然他們身份不凡,但這福公公可是皇上的人,而且是帶著禁軍闖進來,怎麽說,他們也得低頭。

不過看這陣勢,其餘三人都眼色不明的瞄了一眼楚毅,要是計劃真完成了,阿毅真玩了那國師,恐怕現在得當場被這禁軍押走也說不定。

再想著剛才那披著佛的外衣實際上是一隻妖孽的小和尚,三人心裏都有一種如遇見比他們本領高強的高人一樣心悅臣服。

因為像小和尚魅惑世人的功力和能力,不正是他們終身為此努力的目標?

楚毅沒理會三人隱晦的目光,他看著福公公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怪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呢?腦子裏正閃過一絲念頭時。

“啊……”從楚玖兒房間傳出一聲聲瘋狂淒厲的尖叫聲,隨著闖進去的兩幾名禁軍全都被一掌掃了出來,倒在門上將門都砸爛了。

眾人一驚,福公公的身影最快,最先跑了過去。

白狼眉心一擰,看了一眼怔愣中的四人,難不成這四人真做了糊塗事,把國師與公主湊成堆了?

四人麵麵相覷一眼,玖兒什麽時候有這樣一掌可以掃出四名禁軍的武功了?這樣一想,四人麵色大驚,都跑了過去,腦子也全都湧上驚疑……最重要的是,她喝了迷昏藥,這麽快就醒了,還發出這樣的尖叫?

一旁始終躬身哈彎不停的拭著額頭上汗漬的左大人見狀,腦子正在遲疑自己要不要也上前時,兩隻腳已經快過他的腦子,跑了過去。

可是這一跑進去,左大人隻恨不得將自己這兩隻腳砍了,或者將自己兩隻眼睛戳瞎掉。

廂房間,因為剛才被掃出去禁軍,所有的禁軍都一窩蜂的衝了進來,卻撲通撲通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

福公公呆若木雞。

白狼也怔住了,隨即濃眉緊鎖:“野狼,你……這……”

左大人本能的抬頭一瞧,整個人如遭電擊,腳一軟,撲通一聲跪趴在了地上,不敢再抬頭多看一眼。

透明的紗簾剛才被搜查的士兵粗魯的扯破了一些,這也讓人清楚的可以看清楚床縵裏的情形。

楚玖兒不著一縷地抓著錦被放聲尖叫,滿麵淚痕,而野狼同樣赤、身、祼、體,正驚愕的與眾人大眼瞪小眼,顯然是在極度震驚中,但很快他就回神了,麵色陰冷駭人,一字一句簡直是從牙縫裏擠出來:“都、出、去,立刻,馬上。”

四隻為禍的妖孽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也都呆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野狼將軍怎麽會在這裏?

福公公皺起了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想要看看是否還有法子補……不對,他現在得趕緊找著國師。

“榮小公子,你快告訴咱家,國師究竟在什麽地方?”皇上可是說了,要是找不到國師,恐怕他得人頭落地,早知道他今天在國師出門時,他死活也要跟隨在國師身邊。

榮定顏眉頭緊皺:“國師早就回去了啊,怎麽?國師還沒有回國師府?”

福公公都快哭了,目光在瞥到白狼時,突然眼睛一眯,國師不在這裏,難不成……是在戰王府?王爺故意派白狼將軍隨他一同尋找國師,莫不是障眼法?

想到這裏,福公公回頭看了一眼楚玖兒,咬了咬牙,這事八成是這四位小閻王聽從太後指定辦的,他也作不了主,還是回宮稟報皇上為好。

說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在別一處偏僻的別院廂房裏,房間很安靜,**的帳帷半遮半掩,空中中充斥著糜爛甜腥的味道。

等到羅雅兒有意識的時候,第一掠過腦子是疼痛,第二湧入腦中的是……

她猛地睜開眼,側首一看,羅劍正披頭散發,衣著淩亂的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三魂去了兩魂。

“啊……”這聲絕望而淒厲的尖叫聲實際上隻喊出了一半,另一半被羅雅兒死死的捂住嘴,吞了回去。

眼淚像決了堤似的,雙手死死的捂住嘴,雙眼淚流不止,卻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榮家……榮家這是鐵了心要毀她,不僅如此,還要連帶著毀了羅劍。

羅雅兒顫抖的下了床,顫抖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慘白著一張臉,手和腳都顫抖的厲害,眼淚拚命的流,嘴裏不停的念喃著:榮家、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