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天下 028料事如神

小花子從牆頭順著繩索滑下,很順利的潛進了被封鎖在高高宮牆內的無憂宮,隔著一道高聳的宮牆,無憂宮裏麵真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小花子從來沒有進過無憂宮,雖然他仔細研究過了無憂公主給她畫的無憂宮裏各大殿的指示圖,但無憂宮實在太大,一片黑漆之下,他又不敢點亮火折子照明,隻能憑直覺走,走來走去他進的都不是樂心殿。

最後他實在是沒辦法,隻得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飛快看了一眼方向,就瞬間熄滅火折子,瘦小的身子像貓一樣一樣掠過。

直到進了昔日無憂公主的寢宮樂心殿時,小花子才敢把火折子又重新點了起來。

就著微弱的光芒,他打量著眼前寬敞卻荒蕪無人滿是灰塵的樂心殿,想著無憂公主的吩咐,他先是順著牆上摸索輕敲著,可是沒有絲毫動靜。

公主說如果牆上沒有暗格,那就……小花子直接來到床邊,以床為中心,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輕敲著。

直到他快把整個床底下的地磚都摸高敲了個遍都沒半點發現,眼見著時辰一點點過去,小花子額頭上都沁出了薄汗,他不甘心冒著生命危險白來一趟,更不甘心讓公主失望。

他知道公主讓他來這裏,是抱著很大的期望。

小花子閉上眼睛冷靜下來後,又重新以床為中心,把地上的地磚又全都摸敲了第二遍,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難道公主記錯了?腦子剛竄起這個念頭下一瞬間就被他自己推翻,不會,公主絕不會記錯的。

正當小花子決定尋找第三遍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靜止了,身子慢慢的倒退,看著他原本跪在膝蓋下的那塊地磚,以手輕敲著,聽到與眾不同的空洞聲,他欣喜若狂,整個人都趴著,小心翼翼地撬開了地磚,拿過火折子一照,暗格很小,裏麵隻有一本冊子。

把冊子收好,又重新把地磚恢複原狀後,小花子飛快的吹熄火折子,出了樂心殿,看著外麵的天色估計快寅時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這會兒禁軍巡視肯定是很嚴密的,他要想和來的時候那樣再順利的潛回去,恐怕很難。

如果他被發現,死路一條也就罷了,可他身上的東西要是被發現,就會連累了公主。

小花子身子緊緊的貼在牆邊上,聽著牆外頭時不時禁軍走過的聲音,急紅了眼,卻也知道越是急就越容易出狀況。

貼在牆小心翼翼的移動著,呼呼的寒風吹在他身上,讓流了一身虛汗的小花子打了個哆嗦。

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天就快要蒙蒙亮了。

小花子剛攀上牆頭就見一隊禁軍走過,他立馬縮頭,無憂宮雖然被封鎖,可是無憂宮緊鄰著聖陽宮,這裏的戒備森嚴如壁壘。

天際慢慢轉亮,視線之內不再是一片漆黑,小花子咬咬牙幹脆脫掉了身上灰塵塵的夜行衣,露出裏麵小高子替他弄來的內務宮的太監宮服,好在公主料事如神,竟然料算到了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又一隊禁軍剛巡視走過後他攀下了牆頭,趁沒人注意時,若無其事的往宮道上走著。

剛走離無憂宮些許路,就撞見一隊巡邏的禁軍。

小花子暗暗整了整衣服,強行按壓住不停顫抖的手腳,主動的上前詢問,聲音的緊張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偽裝:“差大……大人,請問良景宮是往哪兒走?”

領頭的禁軍眼神銳利地盯著小花子:“哪個宮的?要去良景宮做什麽?”

“奴才內務宮的打雜太監,昨天良景宮總管許仁許公公讓人傳話讓奴才一早過他兒一趟,可……可奴才轉來轉去都找不著路,這會兒天色還早,又沒人,隻好鬥膽向幾位差大人問路了。”

“許公公這個時候找你做什麽?”

小花子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偷偷的看了神色嚴肅的禁軍一眼,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奴……奴才和許公公是同鄉,聽……聽說良貴人要選用一批新的打雜太監,他……他就讓奴才去良景宮找他,說是等……等一下讓良貴人身邊的桂姑姑過……過過眼。”

“你沒去過良景宮?”禁軍懷疑的發問。

“去……去過一次,上次有……有人領著,奴才也沒看路。”

“良景宮不在這兒。”

“啊,不在這兒?那……”小花子先是瞪大一雙眼睛後又驚慌失措起來。

領頭禁軍看著眼前單純的小太監,雖然心裏已經相信這小太監迷路的話,但該有警惕心他還得有。

“這樣吧,你跟著我們走,等一下我們要經過良景宮。”

小花子欣喜若狂:“真的嗎?謝謝差大人,謝謝……”

見這小太監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領頭禁軍心裏的最後一絲警惕就鬆下了。

小花子恭恭敬敬的跟著他們往良景宮方向走去,心,卻提到了喉嚨口,看這禁軍的樣子他還真的會把他領許仁那兒去才放心。

一路上腦子裏想了無數個等一下許仁會有可能出現的反應,公主隻說過遇緊急情況時可以用這個方法,但問題是許仁可是什麽都不知道,萬一路上碰上內務宮的太監怎麽辦?

或者等一下良景宮當值的小太監拆穿他不是內務宮的而是湮冷宮的太監又怎麽辦?更或者許仁沒反應過來或是根本就不幫他怎麽辦?

正當小花子腦子轉飛快時,隻聽見那領頭禁軍冷冷的道:“前麵就是良景宮了。”

小花子心一顫,抬頭看著,驚喜的瞪大眼,忙感激的彎腰道:“謝謝差大人。”

隻聽那領頭禁軍回頭吩咐一聲:“你們先在這候片刻,我領這小太監去良景宮一趟。”

小花子心一抖,背上的冷汗刷刷的下,但麵上卻又是感激又是驚喜:“這……這怎麽好意思?”

“走吧。”那人嘴裏隻吐出兩個字,以眼神示意他走前麵。

“是,是,謝謝差大人,您真是個好人!”小花子連連道謝過後,這才往良景宮走去。

越靠近良景宮,小花子身上的冷汗就越多,貼身衣服都濕透了緊貼在身上,好在身上穿著夾棉衣,冷汗想要完全濕透衣服也不容易,額頭上的冷汗也被這寒風一吹就幹了。

這時候,近卯時,天際劃出了魚肚白,天色亮了。

良景宮當值的小太監見到小花子心裏有些吃驚,天這麽早小花子怎麽過來了?

小花子看著小杜子,忙飛奔了過去,高興的道:“小杜子,麻煩你去告訴許仁,就說我來了。”

小杜子狐疑的望向小花子身後的禁軍:“小花子,這……這位差大人?”

小花子這才似是想起來身後還跟著禁軍大人,忙不好意思的朝禁軍恭敬道謝:“差大人,謝謝您了。”

麵對小花子一副您真是好人的發亮眼睛,這位心思多疑的禁軍士兵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看了一眼小杜子後,這才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告誡了一聲:“下次小心一些,宮中禁地,不允許亂竄。”

“是,謝謝差大人,奴才記著了。”小花子腰都哈到地上去了。

正當禁軍士兵要走的時候,良景宮門口傳來許仁驚訝的聲音:“小花子,你怎麽這時候……”

小花子眼皮子一顫,忙轉過身掐斷了許仁的話:“這……這我不是迷路了嗎?許仁……不對,我該叫你許公公,嗬嗬嗬……我沒錯過時辰吧?”

“你在……”說什麽?後麵的話在看見小花子祈求的眼神時,許仁收住了聲,隻是皺眉的瞪著小花子。

見許仁似是對小太監的遲來不滿而皺眉時,禁軍士兵這才放心的踏著大步離開了。

小花子眼睛膘到監視他的禁軍終於走了,那竄到了喉嚨口緊張到了疼痛的心終於鬆了那麽一點點,可下一刻許仁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冰冷低聲威脅道:“小花子,你最好是是如實告訴我,你在做什麽,怎麽會招惹上了禁軍?否則……就算禁軍走了,我也可以叫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