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PART4我為你,十年織一件嫁衣

皇乙軒病了,尹將軍便用這個借口,整日抱著他到處跑,他想去哪,他就抱他到哪,總之,就是不讓他的雙腳著地,不讓除他以外的男人碰他。

靠在尹正懷裏的皇乙軒臉色有點尷尬,回避著外人的目光,卻把臉更深地埋入他胸懷中。

就這樣,尹將軍若無其事地,到哪都帶著皇乙軒,反正他的艦隊包圍了整個皇羽門,皇羽門的人也不敢抗議,結果鬧得龍凰城的居民看艦隊遲遲不走,人心惶惶。司徒空收到消息後,不得不明令尹將軍撤走艦隊。

“你下個禦令,把小銀許配給我,我就撤。”

“喂,早兩千年你提出這個要求,我也許還能幫你。”對於尹正無理取鬧的要求,司徒空用玩笑的方式封了他的嘴巴。

其實,沒有命令,尹將軍照樣大張旗鼓地把皇羽門的主人帶走:“我帶他出去散散心,等他需要注射藥物的時候,再把他送回來。他是你們的主人,不是你們的囚犯,總有他的自由吧!”

盡管皇刖冉想反駁什麽,可是尹將軍盛氣淩人,威風八麵,眼睛一瞪,頭頂上的艦隊就像烏雲一樣遮天蔽日,他哪敢吭聲。

最後,皇乙軒無奈,說了句:“我會回來的,我不會逃,皇羽門,我說過我會待一輩子。”

皇乙軒總是聲音不大,柔弱無力,說的話卻像針,把人定得死死的,也不敢違抗他。

二月,尹正在日曆上圈了個日子,說那是向全世界宣布,他娶了皇乙軒為妻的日子。

皇乙軒隻當他說笑。

“結婚?和誰?”

“皇乙軒?那不是皇家的主人嗎?”

“那不是個男的嗎?!”

他告訴了所有朋友,凡是不知道他過去事跡的,反應都極其誇張。尹正丟給他們的理由是:“男人不能娶來當老婆啊!都什麽時代了,你們土不土!”

總之,他非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不可的樣子,這下,皇乙軒想拒絕都不行了。

而後的幾天,尹正一直在煩惱婚戒的事,鑲嵌巨大鑽石的他覺得俗氣,沒有鑲鑽的又覺得寒酸,不配皇乙軒高貴的氣質。

挑了半天終於看中了一款,結果卻得知那是世界第一的鑽石大戶出品的限量紀念版,全世界隻出售5枚,不巧,全部都有人預訂了。

“如果坎特洛夫公爵不把那枚戒指讓給我,我就攻打他的國家!”

這幾年,尹將軍所向無敵的輝煌戰績早就傳遍世界各個角落,他一放出豪言壯語,坎特洛夫公爵立馬派人把戒指送到尹將軍府邸,本來連錢都不敢收,尹正不喜歡收人賄賂,才照收據付賬,一分也不少。

煩完了婚戒,又開始煩結婚禮服了。

“穿什麽衣服好呢?”明目張膽坐在皇帝辦公室的尹正左手拿著一本男款禮服手冊,右手拿著一本女xing婚紗手冊,左挑右選,悠哉得很。

忙得雞飛狗跳的司徒空氣得故意潑他冷水:“他是皇家的主人,隻能穿白色和服。”

這一說,尹正給新娘子挑衣服的心情一掃而空,丟掉手裏的手冊,雙手一抱,不悅地嚷嚷:“真沒勁,我好想看小銀穿禮服的樣子……”

“你指男款的,還是女款的?”司徒空故意在最後三個字上著重強調,然後尹正笑得眉飛色舞:“算了,和服也不錯,小銀穿和服,特別銷-魂。”

“哦哦,銷-魂啊~~~”

就這麽把人家拐上船,跟著就準備熱熱鬧鬧地辦婚禮,尹將軍這一招,頗有海盜的風範嘛。

司徒空邊無奈地繼續工作,邊想,應該不會真的就這麽結婚了吧?許可令沒頒布,這個國家還不準同xing結婚那!!

找人選料子,設計,剪裁,手工繡花,尹正樂此不疲地進行著定製“新娘嫁衣”的事。

酒席不用擺,反正他想好了,婚車一定是他的旗艦豺狼號,在邊境的高空舉行婚禮,那才叫浪漫特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新娘子跑不掉!

快快樂樂地捧著做好的和服到皇乙軒房間,結果被狠狠打擊了熱情。

“我隻能穿皇家製作的和服,花紋圖案樣式都是規定好的。”

“你們那個變態家族,誰定的這麽變態的規矩!讓他從棺材裏爬出來見我!”

皇乙軒到是心平氣和,歎了口氣,說:“不過皇家的主人為了要傳宗接代,也會有類似婚禮的儀式,所以,有舉行婚典的專用和服,你讓刖冉送來吧。”

看著木已成舟,皇乙軒也不對婚禮的事發表什麽意見,不冷不熱的態度,到讓人覺得他很順從。但是尹正了解他的xing子,知道他保持沉默並不是同意了,隻是保留了自己的矜持,不想浪費力氣和他爭論。

聽了這事,尹正立刻派人去皇羽門讓人把“婚服”送來,第二天,見了皇刖冉,驗了貨,尹正撇撇嘴,親自把衣服送到皇乙軒麵前:“你們皇家的老祖宗真明智,這衣服一定能把你打扮得很好看。”

皇乙軒忍不住對他翻白眼,這個人,稱了他的意,就得意忘形了,昨天還把人家罵成變態,今天就改口明智。

準備結婚的人,心情就會這麽yin晴不定嗎?

“我幫你換,都快做夫妻了,你不會不好意思吧?”

看尹正笑得極其邪惡,皇乙軒硬著頭皮把衣服脫了下來,大大的和服,解了腰封就全散落下來,滑下肩頭,裏麵就是光溜溜的身子。

尹正愣了愣,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你和服裏麵,啥都不穿?”

“規矩。”皇乙軒到是很坦然地回答。

尹正望遍他消瘦的身骨,從瘦弱的肩頭,到纖細的腰肢,到……

他大步走過去,用手裏的婚典和服裹住了這弱不禁風的身體:“以後不能讓別人接近你,太危險了!”

皇乙軒輕歎:“祭典儀式的時候,皇家的人都看過我的囧-體。”

“他們憑什麽?!”

“傳統而已,皇主人屬於整個皇羽門,對皇羽門來說,沒有隱私權。不過你別想歪,隻是儀式。”

“我要把你們家的人眼珠子都挖出來!”尹正咬牙切齒地說,接著又把皇家的老祖宗咒罵了十幾二十遍。

“以後,你的身體隻能給我看,其他人,誰看就挖誰的眼睛!”

這句話傳到為皇乙軒沐浴更衣的人耳朵裏,立馬卷鋪蓋逃得遠遠的,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能讓尹將軍再看到自己。

於是,給皇乙軒沐浴更衣的差事,尹正親自接手了,還在皇乙軒的房間裏擺了個大大的浴缸,坐在裏麵,等著皇乙軒。

皇乙軒一開始怎麽也不肯坐進去,在尹正三令五申後,唯有妥協。

他才剛剛將一條腿踏進水裏,尹正便猛地將他拉進去,一把樓進懷裏。

“喂,你——”

“嘿嘿,跑不掉了。”

尹正摟著他,又邪惡又任xing,像個小孩子似的笑得天真,他想逃,卻動不了身體,因為被摟住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縮進對方的懷中。

“我說過,我是豺狼,麵對送到麵前的美味大餐,沒有不吞的道理。”尹正在他耳邊,故意親昵地低喚他的名字,邪邪地說,“不過你,我要慢慢享用,一點一點,吻遍你全身,印上專屬於我的記號。你這裏……還沒有讓別人進去過吧?”

尹正的手順著他的腰線慢慢下滑,故意停在囧囧的部位,讓他嚇得身子輕輕一顫,全身都繃緊了。

然後,尹正就像軌跡得逞般,得意地笑了:“留到我們大婚的日子。”

調戲完了,尹正給他擦背,梳理他長長的頭發,這畫麵自然得就好像他們倆本就該同結連理,並不會因為他們的xing別而顯得怪異。

“小銀,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去金陵城旅遊,一起洗溫泉,你給我搓背。那時候我們鬧冷戰,你差點麽掉我一層皮。嗬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尹正興致高昂地談起了以前的事,帶有緬懷的笑容,心情特別好。

皇乙軒嘴唇一抿,腦海中已然清晰浮現當時的畫麵,可是他卻不知該說什麽。

安靜了一會後,隻覺尹正在他背上輕輕地印下吻:“你的背影,比那時候瘦了很多……”

像觸電般,皇乙軒的身子顫了顫,映入尹正眼中的背影驀然緊縮了起來,顯得小家碧玉,越發惹他憐愛。

“你……在哭嗎?”望著那微微顫抖,卻沉默不語的背影,尹正心頭溢滿疼惜。

尹正伸手,又從他清瘦的肩膀撫到誘人的腰線,眼底含著溫柔:“嫁給我,好嗎?做我的將軍夫人,我們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受人擺布,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似詢問,似強迫,有溫柔,也有強硬。對這些,皇乙軒默默地歎息,就連求婚方式,也帶著獨特的個人風格,讓人難以招架。

輕輕地,他點了頭。

狂,我沒有勇氣愛你,可是,我會慢慢學會去愛你,用我餘下的生命。

搞定了新娘的衣服,尹正開始糾結自己的新郎禮服,對於服飾造型的苛刻要求,讓他連續對好幾位世界一流的服裝設計師提供的設計稿非常不滿,不是款式不夠特別,就是配色太俗,就連他自己是穿黑色禮服還是白色禮服也拿不定主意。

“既然是將軍,穿軍禮服不就好了,不要那麽鋪張。”

皇乙軒隻是隨口嘀咕了一句,尹正臉上的愁容立刻就豁然開朗。

“好,小銀喜歡軍裝,我就穿軍裝!”

說是這麽說,尹正還是請了設計師專門依照軍禮服的款式設計,度身定做了一套,成品出來後,他迫不及待地試穿上,在未來老婆麵前現買。

“怎麽樣,我帥不帥?”那天,尹正特地做了個發型,穿上新裝,意氣風發,威風凜凜,說不出的瀟灑,皇乙軒本來隻是想隨便敷衍,卻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

他很久沒看見這樣風采迷人的尹正了,那臉上春風滿麵,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讓他們又找回了十年的光yin,想起當年他初遇狂時候的情景,他在首都是如何與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人過著水生火熱的日子,那些快樂的時光就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在鏡子前左顧右盼,審視了很久,似乎對自己非常滿意的尹正大大點頭後,轉向皇乙軒,似乎認真地思考著什麽,忽而笑道:“小銀,我幫你打扮一下好不好?”

尹正說要替他盤頭發,找來了一大堆他認為可以用的小道具,老樣子,他想要實施的事,不會給人家有機會說個不字。

皇乙軒懶得反抗,往鏡子前一坐,幹脆任他折騰。

尹正話多,天花亂墜,一會說到古時丈夫給妻子畫眉,一會又說道成婚的女子都要盤上發髻。

年輕的時候,就對流行事物極其敏銳的尹正自認是個一流的發型師,可是盤了好幾款發髻都不滿意,有的造型古典,有的活潑時尚,卻都不適合皇乙軒鬱鬱寡歡的臉。

他無奈地皺起眉頭:“你笑一個吧?”

皇乙軒茫然地望著鏡子裏似乎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憔悴臉龐,努力動了動唇角。

笑得真難看……

尹正突然又抱住了他的雙肩:“小銀,你這十年,都過得很苦吧?以前的你,笑起來很好看……”

皇乙軒在尹正的懷裏微微顫抖,瑟縮的眉頭纏繞著深深不去的哀傷:“過了那麽久,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笑了……”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想把這樣的自己徹底打碎,然後去獲得一個新生。

可是,他已經被枷鎖牢牢束縛,無法再得到救贖了吧?

“狂……”他輕輕地念著對方的名字,聲音抑製不了哽咽。

即使隻是單純的發音,十年裏,他也不敢輕易去想起。

他猶豫著,還是按住了尹正擁抱他的雙臂,呼吸中夾雜著輕微的啜泣。

“你想娶的小銀,是十年前那個身體健朗,溫和善良,有著執著的夢想,能夠承擔起責任,可以和你一起馳騁戰場的人。可是現在在你眼前的,隻是個體弱多病,沉默寡言,隻懂得逃避,隻知道逆來順受,沒有辦法獨立行動,動不動就掉眼淚,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卻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我是皇乙軒,不是你的小銀。”他微微回頭,看尹正英俊神武的臉龐,眼淚就像他所說的,動不動就會掉下來,“你看清楚一點,我已經不像個男人,哪裏是你想要的小銀?”

然而,皇乙軒越這樣說,尹正卻把他擁得越緊,仿佛任何力量都不能使他鬆手。

他把頭深深地埋進對方銷-魂的頸間,而又將對方小心嗬護在懷裏:“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心裏的小銀。我愛的不是你的優點,而是你這個人,誰也不能取代的人。”

“這十年,我一直在想,當初,你繼承皇羽門,是不是故意逃避我,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有必要堅持下去,是不是值得。”

“或許,其實我也是在考驗自己,看看自己能堅持多久。”

“可是,我輸了。”尹正悠長地輕歎著,摟住對方,沉醉於兩人重疊的身影中,“我不但沒有忘記你,反而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就像上癮了一樣,越陷越深。”

“和以前比,你是變了很多,可是,你還是你,你的頭發,你的眼睛,你的眉,你的嘴……你的每一樣我都愛,包括,你的眼淚……”

他用唇,拭去了褐色眸子中淌落的淚珠。當唇的溫度觸碰到臉上的肌膚時,那種溫潤而柔軟的感覺,再也無法讓自己逞強。

“嫁給我,小銀。我堅信,隻有我尹正能給你幸福,讓你重新找回,你的微笑。”

皇乙軒死死咬破了唇,在血腥的刺激之中,任對方溫暖的懷抱住了自己冰冷多年的身體。

如果還會有不幸,就讓他們一起走過吧。

神濱是著名的國際港都,也是司徒空目前所統禦的領土中,最南端的城市。雖然是二月,卻風清氣爽,溫暖怡人。

舉行婚禮的那天,幾萬艘軍艦從海港出發,駛向公海,以旗艦豺狼號為首,一路浩浩****地馳騁與天空與汪洋之間,上下都是一色的藍,美得令人心醉。

尹正就在廣闊無邊的海天之間,在幾百萬士兵將領的矚目下,宣誓。

“我尹正,將娶皇乙軒為妻,此生與他相伴,對他始終如一,至死不渝。如果我有違此誓言——”他牽起皇乙軒的手,深情地凝望他的臉,“就讓我下輩子為他做牛做馬,永生永世為奴。”

戴上象征誓言的對戒,他吻了皇乙軒,告訴他,此生此世,他都不會再允許他離開他身邊。

“兄弟們!你們以後都要叫他將軍夫人!見了他要行軍禮,他有事吩咐你們,你們就必須照辦!誰敢對他不尊重,或背地裏說他壞話,我就割掉你們的舌頭!他可是本將軍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要是皇羽門的人敢欺負他,我們就踏平皇羽門!哼哼。”

婚禮最後戲劇化的收場,就像一群猖狂的海盜,在公海上舉行了一場狂歡會,他們的海盜船長這一天格外神氣。

“你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公然在神濱舉行婚禮!讓全世界知道本國首屈一指的大將軍娶了個男人當老婆,你還要不要繼續在軍部混下去!”

無視著電話裏咆哮的司徒空,尹正卻有幾分沾沾自喜。

“反正婚已經結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司徒空,你要是阻撓,我就把你和那小子的事也昭告天下!”

“……這個如意算盤你打了多久?”

“還好吧,差不多大概也就十年吧……嘿嘿。”

“好你個,破罐子破摔了嘍?”

“罐子還沒摔,看你什麽態度嘍。不聊了,我還要和我家娘子親熱一會呢~”

娘子!司徒空看著已經被掛斷電話的手機,滿臉黑線。

轉眼,就在身邊的小戒投來好奇的目光:“爸爸,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結婚的嗎?我一直以為,老婆一定要是個女人。”

“……”司徒空直覺兩眼暈眩,真想把尹正掐死!“你以後絕對不可以喜歡男人,知道嗎!”

“為什麽?”

“……”

司徒空沉默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兒子,扶著腦門欲哭無淚。

完了完了,這下可真的沒藥救了……

於是,另一邊,敢掛斷司徒空電話的年輕將軍,擱下手機後,側著腦袋久久注視著枕邊還在熟睡的“新娘”,孜孜不倦地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在對方的鼻尖輕輕撥弄挑-逗了一下。

人就在身邊,怎麽叫他忍得住不去碰。

皇乙軒被他吵醒了,睜開的眼一開始很迷離,等清晰捕捉到他的臉孔時,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

他一時起興,身子一翻,把對方完全壓住了。

被褥裏是兩具滾熱發燙的男xing身體親密接觸,皇乙軒掙了掙,發現自己完全被對方固定在身下動不了,氣息有些紊亂。

“親愛的夫人,早飯想吃什麽?”尹正一邊意猶未盡地用手指逗弄對方的鼻尖,一邊用甜膩到死的聲音尋問。看愛人無措的樣子,他更加心花怒放,豺狼的本xing難掩,被子裏又是一陣激烈的糾纏。

皇乙軒有些慌亂地不斷躲著,卻還是被逮到了唇,**熱烈地擁吻。

“簡單一點,給你燉兩個蛋好不好?或者做火腿三明治,放冰箱裏不容易壞,你肚子餓餓,隨時可以吃。”

皇乙軒愣了愣,忽然多愁善感起來。

內心輕輕歎著,明明是你自己懶,外加大胃王吧?

“我來做吧。”他淡淡地說。

“不行!你這身體狀況,我怎麽能再讓你操勞!”尹正立馬駁回,絲毫不帶有轉還的餘地,接著又溫柔地笑笑,“你安心躺著,我去弄早飯,好了叫你。”

在愛人額頭印上溫柔的吻,他火速蹦下床,其實,也的確是因為自己餓了。

可是一隻腳才剛碰到地麵,又回頭摟住愛人:“再親一個。”

他眉頭一挑,等著皇乙軒行動。皇乙軒無奈地,快速用唇碰了下他的臉,馬上把臉轉開。

尹正還是意猶未盡:“再一個嘛。”

皇乙軒弱弱地瞪了瞪他,怪他貪心。他卻反而主動吻上了他的唇,霸道地撬開他的吃唄,持久的吻讓他們快要窒息。

“那我去做早飯啦,你躺著別動啊,等我回來抱你下床。”似乎是命令,尹正捏了捏他的臉,他羞澀地慌忙側頭,臉上暈開緋紅。

看他臉上冷冷的別扭樣,尹正笑了:“我這老婆真淘氣,明明心裏要得不得了,表麵上卻還假裝冷淡。”又戲弄了一翻,不依不舍地下床。

皇乙軒看著他套上衣服,走出房間的身影,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睡得這樣安穩了。

多年的積鬱,讓他的情感已經無法輕鬆地釋放出來,隻能悶著,笑容淡淡的,抹不去憂傷。

狂……

沒等多久,尹正便來抱他下床,雖然他隻是體弱,不是不能自己行動,可尹正就是喜歡抱他,他又拒絕不了。

那頓早飯多少還是讓他有點無語,因為——全是蛋料理!

他看著餐桌上的全蛋宴,雖然沒有吭聲,可是尹正已經感覺到他的不滿。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冰箱裏隻剩下雞蛋了……”

皇乙軒笑了一下,夾起一片炸蛋往嘴裏送。

抬頭,卻見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滿臉的笑容神神秘秘。

“怎麽了?我臉上是不是……”

“小銀,”尹正柔目,彎起了眼角,“你剛才笑了。”

皇乙軒不由怔住了。

自己,竟然笑了……

這十年,熬得很辛苦,可是,如果是命中注定,我沒有怨言。

“以後我們天天這樣一起吃早飯,好嗎?”尹正興致勃勃地勾畫著他們未來的藍圖,“不對,應該先從起床開始,我每天抱你下床,每天一起洗澡,給你換衣服,給你梳頭發,邊梳頭發邊說笑話給你聽,讓你樂得合不攏嘴。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談天說地,一起遨遊世界各地,讓你看遍這世上最美麗的景色,嚐盡天下美食,過上讓所有人都妒忌的幸福日子。”

“我這一生,最初的十年是玩著過的,第二個十年裏我認識了你,然後等了你十年。以後的每一個十年,我的生命裏都會有你。”

“小銀,我以後每天睡覺前和起床時,都對你說‘我愛你’,好不好?這樣積累到老了以後,至少也有幾億幾萬遍,投胎轉世的時候,應該就不會忘記了。”

清風徐徐,佇立在旗艦甲板上的銀發青年眺望著遠方,一身素白的和服襯托得他清瘦的麵容更加蒼白,長發在風中微微飄逸,輕輕拂過他的臉龐,他站在天地之間,空茫的目光不知是在為誰眷戀,而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在想什麽?”

他身後驀然多了一個更為高挑修長的身影,為他披上黑色軍大衣,讓後將似乎隨風搖曳的他摟進懷中。

“外麵很冷,小心著涼。”

一席黑色修身的軍裝將尹正的身影與皇乙軒的素白完全分離區別開,然而,這兩種顏色如今又緊密地揉合在一起,就像是天作之合,驚人的般配。

尹正幹爽的黑色短發在風中亂舞,透出一種狂亂,而皇乙軒光滑柔順的銀色長發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透出的是形成強烈對比的聖潔素白。

他們兩在天地之間,就像是兩種最單純的顏色,而代表了這個世界的兩半,如今結合在一起了。

“真的可以帶我一起去嗎?”皇乙軒安穩地靠進尹正懷中,尹正低頭吻了他被風吹得冰涼的臉龐,“當然可以,我說過,你是我的福星,我的艦橋裏,怎麽能少了你。”

“可是……我不放心皇羽門。”

“有什麽不放心的,‘無限度’那麽多能人,他們不敢把你一手經營的家族毀掉。不過,要是你的家族真的毀滅了,你就自由了。”

“這才是你拐走我的真正目的吧?”

他們,一個笑得輕狂自負,一個則是清清淡淡地一笑而過。擁緊彼此,在風中深吻,仿佛整個天地都屬於他們。

如果世界,是這樣單純的兩種顏色,現在,我們兩個人的世界,終於連接到一起了。

這一年,皇乙軒三十一歲,尹正二十九歲,兩人差了兩歲,屬於完全不會有代溝的範圍。皇乙軒是尹正明媒正娶的妻子,有名分有地位,在史冊上記錄為“將軍夫人”,隻不過史冊上沒有寫明xing別,引得後世者談其樣貌xing情時,爭論不休。

正如尹正自己說的,他們並未老,還有充裕的時間可以相擁相愛,折算成分分秒秒,就是他們的一生。

這一刻,兩個男人終於共有了一個家,在瘋狂的愛中,讓微笑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