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陛下真的向這邊看過來了。

蘭文昭忙調整姿勢,讓自己摔倒的姿態也是優美的。

聲音叫的更大,更婉轉妖嬈。

邊上跟著的宮女見家娘娘摔倒了,心髒嚇得快要停止,簡直是飛奔過來攙扶她。

可蘭文昭嗬退她們,依舊身子妖嬈的躺在地上,嬌聲痛呼。

直把道路兩邊的侍衛叫的臉通紅,耳根也通紅。

宋念溪歪著頭,眼裏閃過不可思議。

她怎麽好像,聽到叫·床的聲音了呢?

還這麽大?

聽起來,好像是從下麵傳上來的。

看過無數個宮鬥劇的宋念溪腦子裏頓時閃過一大堆劇情。

不會是某個嬪妃或者宮女,不怕死的在黑暗的角落裏跟侍衛苟合吧?

她直起一點身子,小心翼翼的從側邊去看暴君的神情。

還是那麽冷漠。

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宋念溪糾結了好幾秒鍾,愉快的決定,不告訴暴君這動靜。

綠帽子而已嘛。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按照暴君這恐怖的程度,說不定私底下綠帽子多得都戴不下了。

她收回放在暴君身上的視線,望著遠處的天空,繼續欣賞美景。

下麵,蘭文昭尖著嗓子叫了好一會,見陛下都沒有要下來英雄救美的意思。

她臉龐上閃過一抹恨意。

但是一想到,宋念溪那個賤人,前天受傷,是先回宮裏,找太醫看過之後,陛下才去看望她的。

她就扭曲著臉讓宮女扶著自己站起來。

姿態可憐但優美的往回走。

為了事情逼真一點,她剛才可是真扭傷腳了,這會正痛的要命。

摘星樓上,楚淮冥沒想到自己看個跑步,這群女人也能給自己加這麽多戲。

他嘴唇緊閉著,眼神冰冷如深淵。

心中更是燃燒起怒火。

很想掐些什麽,來發散怒氣。

他想到女人一手可握的軟彈腰肢。

於是轉身回頭。

就見他的好貴妃,整個人都躺在了他的**,就隻差鞋子沒脫了!

很好,怒氣值拉滿!

宋念溪是背對著暴君趴在**的,望著對麵的天空和白雲。

忽然她就敏銳的覺察到不對勁。

涼颼颼好像被毒蛇盯上的冰涼,這會不是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在她的腰間。

她噌的一下想翻身。

但是還沒等她有任何動作,腰間就多了一隻大手。

正掐著自己的腰肢。

宋念溪直覺大事不妙。

張口就想求饒,然而暴君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掐著女人的腰,飛身出了摘星樓。

宋念溪整個人,橫著在天上飛!!!

“啊啊啊——”

本以為來的時候那樣子飛就更恐怖,可是這回暴君讓她見識到,什麽是不做人。

暴君簡直就不是人!

她全身上下,就隻有腰間的有一隻手,雙臂和兩條腿,完全飄**在空氣中。

撲騰的像隻大烏龜。

勁風迎麵吹來,下麵的宮殿不停的往後退去。

巨大的恐懼在周身盤旋,冷汗更是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宋念溪瞳孔渙散,眼睛一閉,兩腳一伸,暈死過去!

身子軟綿綿的僵著,像一具剛斷氣的屍體。

楚淮冥眸色一冷,大蝙蝠一樣的身子在空中拐了個彎,嫌棄的拎著手上的“屍體”,朝著太醫院飛過去。

蘭翠宮。

蘭文昭姿態妖嬈的躺在**,受傷的那隻腳高高搭著,臉上痛的冷汗直冒。

兩個宮女圍在床邊,想幫著做些什麽,但是看著自己娘娘形狀扭曲的腳踝,根本不敢下手。

隻捧著幹淨的帕子,焦急的站在一旁。

蘭文昭等了有一會兒了。

她回宮的路上就讓太監去請太醫,可這都過去多久了,還沒來。

她痛的嘴唇都在顫抖,小臉蒼白,厲聲質問:“人呢?太醫人呢?”

“怎麽這麽久還沒過來!”

刷刷刷——

宮女太監們瞬間跪了一地,不停的磕頭。

“你們是死人啊!讓你們看看太醫來了沒有,都跪著做什麽?”

“這麽喜歡跪,那好啊,都滾到院子裏去跪,沒有本宮的吩咐,誰都不能起來。”

“滾——都滾出去!”

女人尖銳的聲音格外刺耳,寢宮裏跪著的宮女太監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站起來,躬身走到大殿外麵。

然後一個個像木樁一樣跪下去。

蘭文昭嘴唇顫抖的更加厲害,這會不是痛的,而是氣的。

她看向腫的越來越高的腳踝,小臉扭曲,厲聲尖叫:“太醫呢,太醫怎麽還不來?”

“娘娘——”

一個小太監從門口進來,見到蘭妃後直接砰的一下跪到地上,瑟瑟發抖的道:“娘娘——太醫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什麽叫來不了?宮裏養著那麽多太醫,一個都來不了?”蘭文昭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啟稟娘娘,陛下正在太醫院裏,還帶著貴妃娘娘一起,好像是……好像是貴妃娘娘身子不大好。”

“奴才進到太醫院之後,一個太醫都沒看到,小藥童說所有太醫都被陛下叫到後殿去了……”

小太監越說,聲音就越小,身子也匍匐的越低,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賤人!!!”

“宋念溪這個該死的賤人!本宮所有的好事,都被她攪亂了。”

“啊啊啊啊——這個賤人怎麽不去死,她怎麽不去死啊!”

“陛下難道眼睛瞎了不成,怎麽又跟那賤人糾纏到一塊去了!”

蘭文昭氣的渾身發抖,腦子更是充血到幾乎失去了意識。

連陛下都敢罵。

還在寢宮裏的一個太監,兩個宮女隻恨自己長了兩隻耳朵。恨不得手動閉耳。

蘭文昭發了一會瘋,要吃人一樣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太監:“本宮問你,陛下剛才不是還在摘星台麽,怎麽忽然就跟宋念溪那賤人搞在一塊去了?”

“是不是宋念溪那賤人,又裝病裝可憐勾引陛下,是不是?”

小太監簡直嚇懵了。

他楞了兩秒鍾,隨後猛地一顫,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娘娘,聽侍衛說,陛下在摘星台的時候,貴妃娘娘也在那裏。”

“而且,還是陛下帶著她一起去的,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陛下摟著貴妃娘娘,直接施展輕功飛到摘星台上。”

“等娘娘您扭傷腳走之後,陛下就帶著貴妃娘娘,也從摘星台上飛下來。”

“隻是,他們為什麽去太醫院,奴才還不知道……”

“啊啊啊——賤人,宋念溪這個死賤人,死狐狸精。”

“她居然也在摘星台上,她居然也在!”

“本宮扭傷腳,出醜的樣子,她也都看到了,啊啊啊!!!”

劈裏啪啦——

蘭文昭憤怒的拆掉頭發,發瘋一樣將自己頭上的發釵金簪往地上扔。

好看的珠寶首飾,碎的碎,壞的壞,還蹦的到處都是。

她一定要殺了那個賤人,一定要!

蘭文昭整個就是一個瘋狂狀態,看到什麽就扔什麽,杯子,手帕,手鐲,玉佩,全都被摔了個稀巴爛。

隻有聽到這破碎的聲音,心中的戾氣才能消散一些。

可是,這消散的,也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宮女身子跪的都完全貼在了地上,早上小桃被娘娘活生生踹死的例子就在眼前。

兩人身子不停的瑟縮。

隻希望自己變成透明人才好。

不知道過去多久,蘭文昭胸口劇烈的起伏,她用腳勾起床尾一個宮女的下巴:

“你叫小梅?”

被點到的小梅身子抖如篩糠,她黑白分明中的眼珠裏,恐懼的情緒多得快要裝不下。

“回娘娘,奴婢……奴婢叫小春。”

蘭文昭扭曲一笑:“哦?小春是麽?你去,去給本宮監視宋念溪那個死賤人。”

“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來跟本宮匯報。”

“是……奴婢、奴婢遵命。”

太醫院。

宋念溪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人中處激烈的刺痛,就好像她剛穿越來時,被太醫紮。

疼痛傳入大腦,她小心翼翼的掀開有些沉重的眼皮。

一入目,就看到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背對著自己。

不是她想看,隻是這顏色太過亮眼,哪怕隻是眼角餘光瞥到,也讓人難以忽視。

近處,是穿著深藍色服飾的太醫。

一大群。

好像三四十個,把自己的團團圍住 。

“醒了!陛下,貴妃娘娘醒了!”張太醫麵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