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鬼故事
葉仁站在門邊沒動。
“你過來嘛！”尹夢雅又撅起了嘴。
葉仁的腿的反應比他的腦子快多了，還沒有葉仁腦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腿就已經先走過去了。
等到葉仁走近，尹夢雅居然背過身去，脫掉了自己的背心。
“你幹嗎？”葉仁的聲音陡然提高，而且聲音都變了。
“你在想什麽啊？”尹夢雅差點沒有跳起來，“我讓你幫我擦擦藥，我夠不到背上！”
“哦……”葉仁在心裏連抽自己幾個大嘴巴，自己這是在想啥？
葉仁做到床邊上，拿過跌打油，幫著尹夢雅抹在了背上。
葉仁靠近了才發現今天是真的把尹夢雅也打得夠嗆，不少地方都已經起了淤青。
“對不起啊，出手重了。”葉仁一邊使勁搓著抹了藥的地方加快藥效的吸收一邊對直吸涼氣的尹夢雅說道。
“沒事……啊……永遠別對你的敵人仁慈，那是對你自己最大的殘忍……啊！你敢不敢輕點？”
“對不起，對不起。”
……
“葉仁，你昨天晚上做春夢呢？大半夜的叫*春*啊？”
吃早飯的時候，幾個人對葉仁說道。
“什麽？”
葉仁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還有這個事情？自己可是從來不說夢話的。
“那可不是，你半夜叫著不知道誰的名字，鬼知道你在幹嘛。”
“我叫的誰？”
“沒聽清楚。”幾個人搖了搖頭。
“我靠，你不會是中邪了吧？”石楠峰說道。
“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別動不動牛鬼蛇神的。”
“這東西可不好說，在我們老家東北那邊，經常有這種事。我自己都遇到過，我給你們講一講啊。那會兒我才十多歲，和爸媽一起回她奶奶家過除夕。奶奶家的客廳很大，十幾個人待在屋裏也很寬敞的。當時，屋裏麵的幾個男人圍坐在麻將桌上正在激戰，幾個女的坐在電視麵前，邊包餃子邊嘮嗑聊天。和幾個和我一般大小的在一起玩。我因為好久沒有見到我的小表弟了，所以就一直在逗他玩。”
“我說你能不廢話不？”
幾個人聽得興致來了，卻發現石楠峰廢話有點多，所以紛紛揚起筷子要他講重點。
“注意聽講！當時我逗得正高興，突然他說了聲‘我好難受！’，然後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頭朝下，臉埋進兩個坐墊裏麵。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啊，於是趕緊去扶他起來，但覺得他身體很重，我一個人居然扶不起來。於是我就大聲喊，說他摔倒了。這下來了兩個大人去沙發上一同扶我弟弟，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扶了起來。”
“然後呢？”幾個人都停下了筷子。
倒不是因為這個故事有多吸引人，而是尹夢雅端著餐盤過來了。
“在聊什麽？”尹夢雅今天梳著斜劉海，很不像她平時的風格。
“咦，今天怎麽換發型了？”
顯然，美女的吸引力要比鬼故事大得多。
尹夢雅無奈的撩起了自己的劉海，原來是昨天摔了一下，在腦門上磕青了一塊，用劉海擋一下，免得不好看。
“沒事吧？”葉仁問道。
從尹夢雅坐過來開始，葉仁的臉上就有一些微微發燙。
“沒事啊，你們在講什麽笑話？”
尹夢雅這一句說得石楠峰一臉的黑線。
“在講鬼故事啊。” 石楠峰無比尷尬地說道。
“哦……哦……那繼續講啊？我最喜歡聽了。”尹夢雅坐下來，也不吃飯，就等著石楠峰講鬼故事。
“那我接著講啊。當時吧，就看見我弟弟臉一片蒼白，兩眼亂翻，麵無表情而且滿臉汗水，汗珠子一顆顆的不停往下掉。往剛才他倒下的地方一看，兩個墊子和沙發已經被汗水濕了一片。幾個小屁孩哪裏見著這種情況，都嚇著了，躲得遠遠的。我當時膽子大，站在旁邊看。幾個大人當時也不知道咋辦了，他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啊。小孩的媽這時已經嚇得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認為小孩肯定是得什麽重病了。這個時候，奶奶走了過來，看了下情況，說不是得病，而是中邪了。
“於是奶奶讓爸爸立即去請同村的一個‘大仙’過來除邪。這個‘大仙’有70來歲了，據說是奶奶遠房的一個奶奶，做‘大仙’據說也做了好幾十年，法力挺高強的。 沒過一會兒，‘大仙’就請了過來了。‘大仙’先用手摸了一下小孩的臉，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然後轉頭對小孩的奶奶說，沒什麽大問題的，隻是中邪了。
“說完後，‘大仙’坐在沙發上，讓人把小孩抱在對麵的茶幾上扶著坐著。然後‘大仙’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小孩一直看，一動不動的。過了半晌，然後才說道：點煙！但是聲音卻是個男的。我驚奇得正準備說話，我媽就狠狠地擰了我一下，叫她不要出聲。”
“是不是這樣啊？”尹夢雅笑嘻嘻地在石楠峰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別搗亂，嚴肅點。”石楠峰伸手輕輕打掉了尹夢雅的手，“我奶奶以前見過不少類似場麵的，所以早就把準備好的香煙點燃放在了‘大仙’的嘴上。‘大仙’吸了幾口煙，把煙噴到小孩臉上，然後對著小孩說：你幹嘛要害這個小孩子。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竟然跟幾歲大的小孩子過意不去。最後說道：你趕緊走，不然給你好看。然後又是一會兒的沉默後，‘大仙’又恢複了剛才一動不動的神態。
“過了半天，‘大仙’才又重新站了起來，對我奶奶說：沒事的，你們趕緊準備幾串紙錢，給她燒一下，說小孩不懂事，她大人有大量的話就行了。我奶奶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大仙’說是聽那個人，也就是那個鬼，說是小孩子對她不敬，所以就懲罰下他，也沒有什麽惡意的，自己已經叫她離開了，小孩一會兒就會好的。
“我奶奶問孩子他爸最近遇到什麽事情沒？他爸想了半天，最後才想起來原委，說他們昨天二十九那天上午開車從回家的時候，看見京石高速路邊上有一家人正在遷墳。弟弟覺得熱鬧，就趴在車窗上看著這一幕又唱又鬧的，他媽坐他旁邊也沒管下他，讓他不要吵鬧。肯定是那時候不小心把那個墳主人得罪了，所以三十晚上就來懲罰他。
“說也奇怪，沒過一會兒，小孩子就恢複過來了，又開始活蹦亂跳的了。他爸媽趕緊去找紙錢去外麵燒，照著‘大仙’的話了些賠禮道歉的話。後來我偷偷問我弟弟剛才怎麽回事，他是一臉的茫然，什麽都不知道。”
石楠峰說完了就看著幾個人。
“完啦？”
幾個人一輛驚訝的看著石楠峰。
“當然完了。”
“這就完了？也不恐怖嘛。”
尹夢雅很失望地低頭開始扒拉自己的早飯。
“喂，重點不是恐怖啊，重點是真的有中邪這一說啊。”
“去你的，你編的吧，我好像在網上看過，還裝的挺像那麽回事。”尹夢雅說道。
“哈哈哈哈！”
幾個人大聲笑了起來。
“靠！這都被識破了？”石楠峰說道。
幾個人狠狠地白了石楠峰一眼，然後吃飯了。
石楠峰這麽一攪和，大家也把葉仁說夢話的事情忘到爪哇國去了。
自然，葉仁究竟在半夜說了些什麽也無從考證了。
……
影子大隊俱樂部的電影院的小包廂裏不時傳出笑聲。
今天下午的訓練科目是：化裝偵察。八個人是第一次上這堂課，而林雪居然要他們來這個地方看電影，還是一部很老的喜劇電影——《喜劇之王》。
這是一部1999年上映的喜劇電影，周星馳那個時候還是大紅大紫。
這部電影描述了一個專業演員，如何通過自己的努力，說服大眾自己演技理念的故事，當中有喜亦有悲。
而這部片子之所以被許多人奉為周星馳最偉大的作品，大概就是因為周星馳拍出了他自己的人生，拍出了一個小人物的奮鬥故事，激勵了無數的人。
當幾個人笑著看完電影的時候，內心深處卻滿滿的都是感動。葉仁突然發現尹夢雅的眼角閃爍著淚花。
“哭什麽啊？”葉仁問道。
“你能聽懂那些台詞嗎？”
“哪句？”
“臨時演員也是演員！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我都是一個演員。”
“是啊，不管怎麽樣，即使是臨時演員，也有自己的尊嚴，我覺得他值得我們學習。”葉仁說道。
“不，你根本不明白……就是這樣的臨時演員也有尊嚴！而我……我去，我操！”
尹夢雅很讓幾個人意外的說了髒話，而且狠狠地錘了幾下前麵的靠背。
葉仁接著就看見尹夢雅趴在前麵的靠背上，低著頭，兩個肩膀上下聳動著，發出了啜泣的聲音。
“怎麽了？”
葉仁心中最柔軟的部分突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低下頭問道。
“你別管我……”
“喂，前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也不是，天亮之後就會很漂亮。”葉仁說出了這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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