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酸酸的東西
“交給李公公，務必查出他有何把柄落在小星子手裏，才肯豁出命的替小星子頂罪！”姚莫婉冷嗤開口，旋即坐到正位上。
一側，夜君清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禁對姚莫婉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慢著！”就在風雨雷電欲離開之際，夜鴻弈突然開口，繼而踱步走到正廳中央。
“沒錯，是朕殺了汀月，如何？那賤奴該殺！她幫你欺瞞朕，簡直死不足惜！”夜鴻弈的語出驚人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尤其姚莫婉，深幽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這個和劉醒長的一模一樣的太監，沒錯，是太監！就算夜鴻弈可以易容，可身體的殘缺卻是裝不了的啊！
“你是……夜鴻弈！”夜君清聞聲陡震，繼而憤然起身，怒視夜鴻弈。
“姚莫心，你可以借屍還魂，難道朕就不可以？你沒想到吧！老天有眼，居然讓朕死而複生，來找你報仇！”事到如今，夜鴻弈沒有了裝下去的理由，就算他再嘴硬，也隻不過換來刑具加身，最後慘死的下場。與其死的卑微如賤蟻，他倒不如表露身份，至少也會讓姚莫婉和夜君清慪氣。
“莫心？”夜君清怔怔的看向姚莫婉，完全不知道夜鴻弈說的是什麽！
“沒錯！她就是姚莫心！是你一直覬覦卻不得的女人！夜君清，當初你口口聲聲在朕麵前說此生隻愛莫心一人，可你做到了麽！你愛上了她的妹妹姚莫婉！可惜啊！你以為你眼前的女人會因為你的鍾情而有半點開懷！她根本就是頂著姚莫婉皮囊的姚莫心！看著彼時對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對著自己妹妹說同樣的話，你覺得她會開心？哈哈哈”夜鴻弈歇斯底裏的咆哮著，張狂笑著。
“你在說什麽！”夜君清劍眉緊皺，心似被一根棍子攪的混濁不堪，眼前之人是莫心？怎麽可能！
“騙人的伎倆，皇上無須在意，夜鴻弈？你以為本宮真的相信你就是夜鴻弈？大姐陵前，本宮已經給他喂了噬心蠱蟲和殷雪特製的毒藥，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把他救活！小星子，你別在那兒給本宮裝神弄鬼了！”當聽到小星子自稱夜鴻弈的那一刻，姚莫婉的心仿佛被人拋至雲頂，又從雲頂直墜入深淵！
姚莫婉從沒想過將借屍還魂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如果夜君清知道自己是姚莫心？後果會怎樣？如果世人知道自己死而複生，會不會把自己當作妖孽來楚宮降妖除魔？彼時，她料定夜鴻弈會死，才會和盤托出，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裏！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小星子不僅自稱夜鴻弈，更將自己的秘密公之於眾，姚莫婉忽然覺得有些無措。
“你姚莫心用匕首刺中心髒，在冷宮拋屍七天七夜不也活過來了麽！”夜鴻弈狠戾開口，眼底寒光如刃。
看著那樣冰蟄幽寒的目光，姚莫婉心下陡震，這眼神不會錯，他是夜鴻弈！姚莫婉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樣的目光。
“好！既然你自稱夜鴻弈，那便是本宮不共戴天的仇人！本宮在皇陵之時沒有殺了你，現在便要斬了你的頭祭奠大姐和仲兒！風雨雷電，把他給本宮抓起來，殷雪，拿劍！”冰寒徹骨的聲音透著絕天滅地的殺意，姚莫婉抽出寶劍，踩著戾氣的步子朝夜鴻弈一步步走了過去。
“來啊！殺了朕啊！姚莫心！就算你殺朕一千次，一萬次！朕還能借屍還魂，回來找你報仇！朕是不滅之身！來啊”夜鴻弈咆哮著，赤紅的眸子迸射出如荼的火焰。
眼見著姚莫婉手中的利劍就要刺入夜鴻弈的心髒，突地，手被人緊緊攥著，姚莫婉陡然轉眸，分明看到夜君清眼中的震驚和駭然。
“你是……你是莫心？”夜君清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那種仿佛被人揪緊著滲出血的心髒疼的無以複加。
“她就是姚莫心！夜君清！你不是說會愛姚莫心一生一世麽！你不是說此生隻愛姚莫心一個女人麽！可你卻愛上了她的妹妹！夜君清啊，從你愛上這個女人開始，你便傷了兩個女人的心！哈哈哈”看著夜君清眼中的糾結，夜鴻弈張狂大笑，眼底毫不掩飾的迸發出極恨的寒芒。
“不管我是誰，他都該死！皇上是想阻止莫婉殺了夜鴻弈麽？”看著夜君清眼底盈溢出的淚水，姚莫婉冷漠開口，冰冷的眸沒有一絲溫度。
“朕隻想知道……你到底是莫心？還是莫婉！”夜君清狠噎著喉嚨，握著姚莫婉的手顫抖不止。
“這麽近的距離，皇上真的看不清本宮的樣子？”看著夜君清臉上的驚詫和質疑，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樣子可以騙人的！雖然朕這張臉和劉醒那個狗奴才一樣，但朕骨子裏卻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夜君清，你真相信一個傻子會突然之間變得睿智無雙，老謀深算？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世上，隻有姚莫心能做到如此！”此刻，夜君清臉上的糾結和痛苦讓夜鴻弈大快人心。
“你閉嘴！”姚莫婉掙開夜君清的手腕，猛的將劍刺進夜鴻弈的肩胛骨。
“呃……姚莫心！你害怕了？嗬嗬，你居然沒有告訴他，你騙了夜君清，騙了天下所有人！”鮮血自夜鴻弈的肩膀汩汩湧出，可他臉上依舊透著猙獰的狂笑。
“莫婉，到底……”夜君清目光閃爍的看向姚莫婉，心裏不停回憶著過往種種，有那麽一刻，他真的相信了夜鴻弈的話。
“皇上情願相信這個世上有所謂的借屍還魂，也不願相信莫婉一夜之間從癡兒變得聰明了？所以在皇上眼裏，莫婉就應該是個傻子！”麵對夜君清質疑，姚莫婉覺得心痛，她不是不能理解夜君清的質疑，可至少，不該在夜鴻弈麵前！
“夜君清！她根本就是……”就在夜鴻弈再欲開口之時，姚莫婉猛的抽出利劍，這一次，她瞄準的是夜鴻弈的心髒。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抹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飄然而至，幾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落在了姚莫婉身前。
“唔……”卷曲的睫毛陡然上揚，姚莫婉驚愕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子，無法相信自己的唇正被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傾覆著，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口中直入肺腑。
“大膽！”眼見著有人在自己麵前輕薄姚莫婉，夜君清幽目如潭，用了十二分的內力猛然出掌。幾乎同一時間，殷雪與風雨雷電亦同時攻了上去。
僅僅一個甩袍的動作，便有一股巨大的氣流朝夜君清等人襲來，僅接著，那人一個淩空半旋，抱起夜鴻弈點足離去，整個過程不過十秒，殷雪等人甚至沒來得及出手。
“莫婉！你怎麽樣！”此時的夜君清已然顧不得那黑袍男子，急急衝到姚莫婉身邊，憂心詢問。
“不用追了。”見殷雪與風雨雷電衝出關雎宮，姚莫婉冷蟄開口。
“主人！”不管那個人是小星子還是夜鴻弈，都是主人最想殺的人，殷雪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姚莫婉狠抹了唇角的濕潤，隻覺胃中一陣翻滾，到底那男人給她喝了什麽？
“主人，你沒事吧？”殷雪躊躇片刻，轉身回到姚莫婉身邊。
“沒事，扶本宮回內室。”姚莫婉搖了搖頭，隻覺頭腦有些混沌。
“莫婉……”夜君清心虛上前，卻見姚莫婉淡漠回眸。
“皇上是想問本宮到底是姚莫婉還是姚莫心？”姚莫婉的冷漠讓夜君清無言以對，或許他不該質疑，借屍還魂？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事呢！
“朕隻是擔心你。”夜君清艱難開口。
“有殷雪陪著，皇上不必擔心。”姚莫婉淡聲開口，旋即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室。夜君清無奈，隻得散了眾人，離開關雎宮。
回到內室，姚莫婉急步走到桌邊，對著茶杯猛摳著喉嚨，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人一定沒給她喝什麽好東西！
“主人？”殷雪錯愕看著姚莫婉，眼中疑惑不解。
“嘔咳咳！怕是吐不出來了。”姚莫婉幹嘔的雙眼泛淚，直至確定嘔不出任何東西後，方才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主人在吐什麽？”殷雪狐疑問道。
“那樣的速度，本宮隻在大蜀金鑾殿見過一次。”姚莫婉長籲口氣，此時此刻，她真恨極了自己，汀月死不瞑目，夜鴻弈尚在人間，如今又出現這麽個神鬼莫名的家夥，姚莫婉隱約覺得有陰謀的味道，可她卻無從下手。
“主人說剛剛那人便是在金鑾殿劫走無名，打傷寒尊主和殷雪之人？”殷雪恍然之際，終是有了印象。
“殷雪，剛剛那人……朝本宮嘴裏度了一股酸酸的東西，如果……如果本宮出事，你記著，夜君清便是你的新主人，還有風雨雷電，你一並告知。”姚莫婉的話說的沒有來由，殷雪微怔片刻，突然跪在地上
“主人，不管生死，殷雪都追隨主人！”自跟著姚莫婉到現在，殷雪從未聽到主人如此輕生過，即便身陷險境，姚莫婉也不曾有過放棄生命的想法，可如今，姚莫婉竟然說出這番話，怎能不讓殷雪吃驚。
“你起來，本宮自然知道你的忠心，也不會輕易就死了，隻是打個比方而已，若本宮不在，你要替本宮保護夜君清，好不好？算是本宮求你的。”姚莫婉用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交代了自己最擔心的事。
“殷雪替您號脈！”殷雪欲上前之時，卻被姚莫婉拉住。
“答應本宮！”姚莫婉眼中透著期盼之意。
“主人放心，殷雪答應您，這輩子就算豁出命，也不會讓您和夜君清受半點傷害。”殷雪微微頜首，旋即將手指搭在了姚莫婉的皓腕上。
十幾秒之後，殷雪麵露安然之色，
“主人脈搏如常，並無不妥！”殷雪欣慰開口。
“那就好……這件事不能讓皇上知道，本宮不想他太過擔心。”姚莫婉暗自舒了口氣，如果那酸酸的東西不是毒藥，又會是什麽呢？
“殷雪明白，隻是……”殷雪欲言又止。
“你也想問本宮到底是誰？”姚莫婉苦笑看向殷雪。
“殷雪隻知道忠於主人就夠了，至於主人是誰對殷雪並不重要。但殷雪知道這是夜君清的心結，皇上能有那樣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殷雪希望主人莫要因此疏遠了皇上。”殷雪句句肺腑，在經曆千辛萬苦之後，殷雪隻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