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九六 黃洳的結局!
靈二爺心如死灰,他這些年來獨來獨往的形成了習慣,門派的人不聯係了,朋友也沒有,唯一有的就是利用關係的黃健。
這些年,反而和黃健是比較親密的。
雖然他巴結自己,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一些好處,但是正兒八經的兩人是相處著的,彼此的喜怒哀樂,彼此的習慣,彼此的利益,彼此的逆鱗……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感情這東西是需要培養的,說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這個時候,靈二爺想到的居然是黃健,他要的東西得到了,但是這一次黃健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大的,他需要自己的幫助!
黃健需要自己的扶持,在家裏在董事會贏得地位,全力壓製住他的兄長,然後坐穩董事長的寶座。
可是,在他麵前的是黃洳啊。
他怎麽一直沒有發現,這個丫頭如此心狠手辣呢?原本一直以為她不過是一個驕縱任性的少女而已,殺人,這種事情她真的做出來?
怎麽辦,他要死了。
哪怕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怨憤,他也是得死了的。
“靈二爺,您肯定不會忘記這個的。”黃洳從包囊中掏出了一樣東西,得意地看著靈二爺,她手裏的黑色珠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香味!
這是鮫毒!
靈二爺覺得定身珠的威力再減弱,能感覺到千絲鎖纏繞著自己,牢牢的。但是蛟毒呢,蛟毒可是天下至毒,他都沒有解藥,如果真的他被黃洳喂了這一顆蛟毒,那他不死也得死!
不,不要——
人在臨死的時候,總會發揮出最大的潛能來。靈二爺雖然被定住了身法,還被千絲鎖困住,但是他將體內能動用的靈力全部集中到了雙眼,黃洳走過來的時候,那光芒外迸,直刺入她眼底!
“啊——”黃洳是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這靈力,頓時眼睛承受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
黃洳猝不及防被這麽攻擊到,踉蹌著退後了兩步,腦袋撞在通道的牆壁上,隻聽見轟隆隆一聲,通道在顫抖著,頭頂開始簌簌地落下石礫!
這是怎麽回事?
靈二爺集中全部力量的攻擊,瞬間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氣,重重地呼吸著,死死地盯著前方沒有恢複過來的黃洳!
剛剛的攻擊,隻是為他自己爭取時間而已,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黃洳的手上。
可是這樣一來,他隻會激怒黃洳,更讓她折磨自己!
但是,人就是這樣,能爭取到一時的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這忽如其來石礫落下的動靜,讓靈二爺愣了愣,更把黃洳嚇到了,她捂著眼睛,努力站定,聞著空氣裏的塵土味道,咳嗽著:“這是怎麽回事?”
回應她的是空****的一片。
“混蛋!這個通道是不是要塌了!”黃洳揮舞著雙手,拚命地想要摸到靈二爺。
雖然她恨不得想要殺死他,雖然她和他是敵人,但是本能地這裏,她隻有他一個人能接觸到!
靈二爺嘴角扯出一個冷笑來,盡力地扭著腦袋,一次次地眼睜睜看黃洳的手揮舞過他的頭頂。
黃洳,你想殺了我。
我不如你願,也不會給你任何一點的幫助!哪怕是讓你感覺到我的存在,都不會!
黃洳急了,她怎樣也摸不到靈二爺,心下想,難道他逃了?
不,不可能啊。
如果他真的解脫了,第一件事應該找她報仇,搶回他自己的東西,然後殺了自己啊!
不,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該死,你在哪裏!”黃洳怒吼著,揮舞著雙手,像極了小醜。
有人悄無聲息地穿進了甬道裏,靈二爺看著來人,眼底迸發出希望的光彩——是黃健!
他怎麽來了!
但是無疑的,黃健的到來完全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靈二爺不用死了,也不用擔心黃洳了!
黃健藏下了心裏的震驚,和黃洳搶時間,看到靈二爺的第一時間就幫他鬆綁,他手裏有靈二爺曾經送給他的一樣寶貝,剛好可以用的上。
千絲鎖被毀掉了。
但是靈二爺來不及肉疼這寶貝,因為這一次毀在黃洳手裏的寶貝實在是太多了,千絲鎖,蛟毒,定身珠……
黃洳艱難地摸到了牆壁,扶著走了著,側耳聽著周圍的動靜,她皺眉,好像剛剛聞到了什麽味道,但是這裏又完全沒有聲音,是怎麽一回事呢?
“誰,是不是有人?”黃洳壓下心裏的疑惑和膽寒,問。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靈二爺嘴角冷冷地扯出一個弧度來,顧不得定身珠的威力沒有完全散去,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黃洳的臉上:“啪!”
好清脆的一聲巴掌!
黃洳還沒有反應過來,靈二爺已經指揮著黃健將那一顆蛟毒喂給了她,拍一下後背咽下去,他冷冷地開口了:“黃洳,蛟毒我受不起,還是給你吧!”
蛟毒!
剛剛她咽下的是蛟毒?
黃洳的眼睛裏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人影,似乎是重影?黃洳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這下看的清楚了一些,赫然發現這哪裏是重影,明明是兩個人!
靈二爺,還有黃健!
“表哥……”黃洳期艾地瞅著黃健,聲音百轉千回,那叫一個*啊。
可是黃健冷冷地看著她,並不吃她這一套。
“蛟毒。黃洳你倒是會選,你可知道它是沒有解藥的?”靈二爺冷笑一聲,也不想和她多費唇舌,“自作自受吧!”
黃洳的心,慢慢地涼了下去,胃裏一陣翻騰和疼痛。現在她才敢相信,這個靈二爺說的是事實,剛剛她吞下的是毒藥!
毒藥,豈不是說她要死了?
“不,我不要死!靈二爺,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見寶起了歹心,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黃洳一下子撲倒在靈二爺的腳底,哭道。
“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黃健憐憫地看著黃洳,搖頭,“你為什麽要害人呢?”
“表哥,你是我的親表哥啊,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隻要你肯救我,黃家的財產我分你一半,不,一多半!”黃洳咬牙,總算是下了狠心,沒有命在,什麽都是假的。
隻有保住性命,才有可能翻盤。
所以現在,黃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是做豬狗都要!
“是麽,可是這對我們沒有吸引力。”靈二爺挑起黃洳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黃洳,你的性命可隻有三個小時了。有什麽沒有做完的事情,就趕緊去做吧。”
五雷轟頂。
轟隆隆的響聲在耳側,似在催促著什麽,靈二爺被黃健攙扶著:“我們趕緊走吧,這通道要坍塌了。”
再不走,就要被永遠活埋在這裏了。
黃洳猛地一把推開了靈二爺和黃健兩人,倉惶地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她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快點出去!
她還有事沒有做完!
她不能死!
靈二爺和黃健不肯救她,總有人能救得了她!
茶樓,那個神奇的茶樓!
不過,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殺了一個人——舒姨,還有她肚子裏的孽種!
緊跟在黃洳之後,靈二爺和黃健也出了這個地下迷宮,黃健感覺自己的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有餘悸地看著地宮:“這一行,簡直是太險了!”
是真的險啊。
靈二爺也是嚇了好大一跳,如果不是黃健及時趕來,恐怕死的人發瘋的人就不是黃洳了,而是他自己!
“靈二爺,您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黃健關心地問道。
靈二爺看看回到自己身上的包囊,點點頭:“找到了。”
“太好了,這下您可以光明正大地回門派了,他們再也不敢看不起您了!”黃健是打心眼裏為靈二爺高興,連連道。
一場生死變故,危難時候才見人心。
靈二爺重新打量著黃健,想著他的作風:黃健這小子其實長的蠻好看的,行事雖然乖張了點,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或者他該重新考慮和他的關係了。
“靈二爺,黃洳該怎麽辦?黃金對咱們還是有用的,她回去必然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黃健想了想,小心問道。
黃健以為,等待他的會是質疑和冷笑,誰想靈二爺居然態度非常好。
他問:“黃健,你的意思呢?”
什麽?我的意思?
黃健差點傻眼了,靈二爺怎麽會問自己的意思?但是秉承著在靈二爺麵前不能撒謊的原則,他老實道:“黃洳這個人,的確是太過分了。而且留著她是個禍害,她服用了蛟毒,是活不久了,但是我更希望讓她早點解脫。”
“哦?怎麽說?”靈二爺想不到黃健居然這麽說,想來他說是有憑據的,於是他問其中的緣由。
“替身靈。”黃健輕輕吐道。
替身靈三個字一出,饒是靈二爺本人也變了臉色,身為赤門中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個詞的含義,這代表著——黃洳借用了童女的魂魄和肉身,來修煉萬惡的法術!
這個黃洳,簡直是膽大包天!
“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你們走了以後,我去搜黃洳的房間,發現了一些請靈的東西,還有小女孩的頭花。”黃健認真地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黃洳曾經綁架過一個女童,就是拆遷了這塊小區的孩子,叫做寶兒。”
寶兒,靈二爺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
“您可能不知道,因為這個寶兒的事情,邢佳佳才破壞了咱們之間收購拆遷區的方案……所以我做過調查。”黃健解釋道。
“哼,黃金生了這個孩子,也算是吃虧。”靈二爺冷哼一聲。
“不過,也算是他走運,舒姨的肚子裏又有了一個,也算是給他的補償了。”黃健笑道。
“走吧,咱們回黃家,希望舒姨和她的孩子撐得住。”靈二爺眯著眼睛道。
時間再回去一些,在地下迷宮裏。
金銀珠寶和靈玉隻是讓邢佳佳稍微晃了下眼,她和畢方開始專心致誌地找東西,目光落在了那牆角的大大箱子上——
箱子裏會是什麽呢?
畢方和邢佳佳都在猜測著,不過再猜測也是沒有用的,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打開吧。”畢方努嘴向箱子,看一眼顫抖著的邢佳佳。
近鄉情怯。
麵對著這個箱子,就好像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解密了日記,找到了地宮,她離自己的父母又靠近了一步,不,應該說,父母就在她眼前了。
邢佳佳顫抖著手,打開了黑黢黢的箱子,一眼就愣住了。
最上麵的一層,居然是一副畫軸。
畫麽?
這畫會是什麽?
邢佳佳猶豫半晌,打開了這一幅畫軸——
如果陪著邢佳佳的不是畢方,而是周侗,那麽他一定會震驚,一定會覺得熟悉,因為這一幅畫上的是朱雀。
“朱雀兒?”畢方盯著眼前的這一幅畫軸,久久不語。
這一幅畫軸上的朱雀,神態和他印象裏極為相似,而且他隱隱感覺這畫麵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似乎是庇佑著什麽。
“怎麽會是我?”邢佳佳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畫軸。驕傲的朱雀昂頭,通體五色紋,她看了心生喜悅。
畢方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畫軸,好像他有些明白了:“佳佳,是庇佑之力。”
“庇佑之力?這是什麽?”邢佳佳的血脈之力沒有完全恢複,所以有些記憶也並不在,但是她身邊卻有畢方,畢方傳承了億萬年的完整記憶,可以說是一部天上地下的百科全書,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四方血脈代表著四方神獸,而這四方神獸在大路上,分別鎮守著四個重要方位。
而邢佳佳所在的這個國家,所在的這個方位,就是朱雀鎮守。
“你為什麽會降臨到這個國家,原因就在這裏了,因為這裏是屬於你鎮守的。”畢方看著邢佳佳的眼睛道。
“而所謂的庇佑之力,就是說,朱雀血脈鎮守著這個方位不錯,但是朱雀也需要在人間有代言人,就是所謂的精神領袖,引導著眾人對抗危險,引導著眾人積極向上……怎麽區分這個代言人呢,神獸就賜予了這代言人一部分力量,俗稱為庇佑之力。”
“所以這代言人會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凡人眼裏猶若神助。代言人會慢慢睇擁有信仰之力,成為眾人心目中無可替代的英雄人物,這就是庇佑之力的作用。”
“就是因為確定了你的鎮守方位,畢方哥哥才能順利找到你。因為你終究會出現在這裏的,這是命中注定的。”
“我聽說,這一代的朱雀代言人,是一對夫婦。二十年前的一場大戰,讓這對夫婦擁有了絕對的信仰之力,隻是可惜,沒有過多久,這對夫婦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畢方緩緩道來所知道的一切。
“所以說,這一副圖像,應該是屬於那一對英雄夫婦的?”邢佳佳盯著手中的畫像,問道。
“嚴格來說,這應該是你賜予他們的。這一幅的朱雀,其中包含了一代代代言人的信仰之力,所以它其實是一件奇寶。”畢方指著這一幅畫麵,嚴肅道。
奇寶?
邢佳佳感覺很奇怪,自己的真身圖像在別人的眼裏,居然是一件寶貝?
把畫像放在一邊,邢佳佳的目光落在了下麵的一層,畫像下麵是一層夾板,打開夾板以後,靜靜躺著一張照片。
邢佳佳取出照片來,看著照片上的人,不自覺地淚雨磅礴——因為這照片是她的全家福。
“一直以來,父母在我的心目中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舅舅舅媽不說他們長什麽樣子,我也沒有見過,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父母是長了這個樣子啊。”邢佳佳喃喃道。
這種心情,畢方沒有辦法體會。
他一生最大的痛,就是朱雀兒為他絕望,為他奔波。
他最親近的人,就是朱雀兒。
朱雀兒多了人的情緒,多了對生身父母的眷戀和執著,而他畢方所有的執著和眷戀,都在她的身上。
他不懂邢佳佳的哀傷,但是他會尊重。
畢方輕輕地將邢佳佳摟在懷裏,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她的背,安慰著:“朱雀兒,你找到他們就好了,天地再大,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找到他們。”
邢佳佳哭著點頭:“是,隻要我想要找,就能找到他們,皇天不負有心人。”
邢佳佳低頭看照片,一滴眼淚落在照片上氤氳開,她連忙擦去,看照片上溫馨的一家三口。
男子長的極為帥氣,劍眉星目,五官端正,他身旁依偎著巧笑倩兮的女子,兩人手裏抱著一個嬰兒包,裏麵睡著小小的嬰兒。
隻要一眼,邢佳佳就確定這是她的父母。
邢佳佳小心翼翼地翻到照片後麵,那裏是熟悉的屬於父親的剛勁有力的字體:佳佳滿月。
滿月,滿月那天的照片……
那日記裏的話,句句回**在耳旁。
……
邢佳佳小心地收好了照片,再掀開下一層夾板,看下一層有沒有什麽東西。第三層,邢佳佳沒有想到,這裏還是關於父母蹤跡的隻言片語,隻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然後裏麵有一點泥土,泥土上冒出了小小的嫩芽,綠色看起來非常讓人舒服。
“植物,這是什麽植物?”連畢方都瞅著這嫩芽驚呆了。
“我看不出來。”畢方都看不出來,不認識的植物,邢佳佳更不太可能認識了。
但是畢竟是留給她的東西,邢佳佳毫不猶豫地收起了這個小瓶子。
居然,還有一層夾板。
邢佳佳猶豫再三,這最後一層夾板,是她尋找父親母親最後的希望了,到底要不到打開呢?
“轟隆隆!”
通道在搖晃,連帶著整個空間都震動了。
畢方和邢佳佳抬眼看四周,驚訝:“這是怎麽回事?”
“也許,是咱們拿走了這裏的東西,所以這裏的空間自然地要崩塌了。”邢佳佳想了想道。
“極有可能。佳佳,你看看這最後一層裏,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畢方催促道。
邢佳佳手微微一顫,當下點頭,打開最後一層夾層,驚訝地發現最後一層裏放著的又是一本日記,她拿起這一本日記,隨意翻了翻。
“怎樣,這裏是什麽?”畢方問。
“這是我要找的東西,畢方哥哥,咱們把這些東西帶好,出去吧。這裏要塌了。”邢佳佳望著畢方,輕輕道,並沒有提日記的事情。
“好。”畢方答應道。
通道的坍塌聲音更加的頻繁了,畢方袖袍一揮,這裏所有的財寶都落入了空間戒指裏,眼前已經空無一片,他將戒指遞給邢佳佳:“給你。”
——
蔣緯和蔣天賜剛剛結束了熱火朝天的討論,正優哉遊哉地品著畫皮送上來的茶,這一段時間他們都混的極為熟悉,畫皮的笑容多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敢當著父子倆的麵畫皮,然後再換一張臉了。
也就是說,這父子倆已經完全看習慣畫皮頻繁地換容貌了。
“畫皮妹妹,你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蔣緯眯著眼睛,抿一口茶水,稱讚道。
“是啊。老板經常不回來,你這麽好的手藝倒是便宜了我們父子倆。”蔣天賜也附和道。
畫皮捂著嘴笑了,一身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她扭腰:“你們父子倆的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正待幾人說笑的空當,茶樓裏回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畫皮萬萬沒有想到,黃洳會回來,隻是她回來茶樓的樣子很是狼狽。
“這是怎麽回事?”畫皮吃驚地看著黃洳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蔣緯和蔣天賜也被黃洳的模樣嚇到了,他們小心地將摔倒在地上的黃洳扶起來,發現她的臉色發青,呼吸都很微弱了——這明顯是中了毒的樣子啊。
畫皮歪著腦袋,認真地摸上了黃洳的手腕,片刻之後無奈地搖頭:“沒辦法了,毒素太猛烈,已經攻入心脈,神仙難救了。”
隻是這一句話就判了黃洳死刑。
蔣緯和蔣天賜怎麽也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天不見,這個和老板一般大的少女就要沒命了,生命對於他們父子來說是極為珍貴的,他們體會過失去生命的滋味,也活在即將死亡的陰影裏。
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蔣天賜首先開口了:“畫皮妹妹,她還這麽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救人?”
畫皮對黃洳的印象非常不好,而且她是靈體,哪裏有人那麽多複雜的情緒?她皺眉:“我說神仙難救,就是救不了了。我是靈體,可不是神仙。”
蔣天賜和蔣緯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畫皮摸著下巴,看著半昏迷的黃洳,心想:這個黃洳中的可是非常罕見的鮫毒,這毒物本身都是寶貝,怎麽會舍得浪費在這小丫頭的身上,想不通啊想不通。
這丫頭,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嗎?
這得罪的也太狠了。
“你們倒是好心,你們知不知道這個黃洳有多壞,每次都想找主人的麻煩,主人好心救了她的命,她都不領情。驕縱跋扈不說,還視人命如同草芥!”畫皮冷哼了一聲。
“她不過是個小孩子。”蔣緯有些不確定,這個黃洳看起來也就是十幾歲的模樣,哪裏至於是畫皮說的,會視人命如同草芥?
“她難道會殺人?”蔣天賜搖搖頭,也是不相信的。
畫皮一跺腳,恨恨地看著蔣天賜和蔣緯父子:“哼,碰上咱們算她走運,我這裏有解毒丹,救不了命但是可以續命,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畫皮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解毒丹,喂著黃洳服了下去,然後靜靜地等著黃洳的醒來。
“她什麽時候醒來?”蔣天賜悄悄地問道。
“我哪裏知道。”畫皮沒好氣地道,上次黃洳來的時候就是她接待的,主人的身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所以這次她隻希望主人慢點回來。
“這個黃洳做什麽事情了,你這麽生氣?”
“不是我生氣,是所有人都很生氣。你們還記得上次拆遷區裏失蹤了的那個小姑娘吧,叫做寶兒的那個?”畫皮想了想,對蔣天賜和蔣緯道,“當初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這個黃洳,是她帶走寶兒的。”
“啊?”蔣天賜和蔣緯齊齊驚訝。
這怎麽可能呢?
這件事情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個黃洳帶走寶兒,要做什麽?
之前有女童失蹤案,失蹤的女童現在都找不到,誰知道是生還是死呢?畫皮憂心忡忡,心想,這個黃洳醒來以後會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她既然被人喂了鮫毒,說明她命就在此了。
她喂了她解毒丹,延緩了她的生命,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正在這麽想著的時候,黃洳慢慢地醒了過來,她看到了畫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她:“你告訴我,怎樣才能殺了舒姨!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蔣天賜和蔣緯呆若木雞。
黃洳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個?
她真的視人命如同草芥?
畫皮無比後悔,她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給黃洳那一顆解毒丹,她現在毒性延緩,第一件事居然是要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一個孕婦!
舒姨,那是老板的委托人啊。
她怎麽能夠幫助黃洳殺死老板的委托人呢?
“人命關天,茶樓隻會救人而不會害人。客人請自重!”畫皮甩開黃洳的手,起身立在一旁。
蔣天賜和蔣緯看黃洳的臉色很複雜,紅的白的黃的,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她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殺了她,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要一起殺了?”蔣天賜很是好奇。
黃洳猛地抬頭,看著兩個陌生的男子,警惕:“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蔣天賜覺得真是好笑,她在他們的地盤上,居然問他是誰?蔣天賜笑:“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黃洳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聽的笑話,忍不住大笑:“救命恩人?當我不知道嗎,鮫毒根本沒有解藥,我的救命恩人,你們誰解了我的鮫毒,嗯?”
隻是這麽一句話,就堵住了蔣天賜、畫皮和蔣緯的嘴巴。
我中的毒藥無可解,你們說救了我的命,真是笑話!
遇到這樣的人,真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畫皮一笑,衝著黃洳溫柔道:“既然如此,您來茶樓又是做什麽呢?”
黃洳慢慢地想了想,抬頭看畫皮:“我記得上次來過……”
畫皮淡淡地笑了,口氣極為溫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溫度:“茶樓是救人的地方,您想要人命,請原諒茶樓做不到。”
這就是溫柔地趕人了。
黃洳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她盯著畫皮的臉,許久才道:“好,好,很好!”
“客人,慢走不送。”畫皮臉上是得體的笑。
黃洳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當地,隻留下了三人在原地,隻是這氣氛卻不是原來的了。
蔣天賜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畫皮:“我真沒有想到,黃洳居然是這種人。張口就要人命!”
“舒姨不是在她家裏照顧她麽,為什麽她會想要殺人呢?”蔣緯表示女人的思維永遠想不透。
為什麽?
畫皮現在可沒有心思為他們解釋這個問題,她憂心:“主人還不在呢,這個黃洳萬一真的對舒姨不利,該怎麽辦呢?咱們可是和舒姨定過委托的,一定要保住黃金和她們母子的平安的。”
“!”
“我得趕緊去黃家看看。”畫皮自言自語道,想到了這裏立刻準備動身了。
兩道白色的影子閃過,邢佳佳和畢方出現在了茶樓的地麵上,他們回來了。
“老板!”蔣緯和蔣天賜驚喜。
“主人你回來了!”畫皮同樣也驚喜極了,主人回來就好了啊。
魑魅魍魎四隻嘰嘰喳喳個不停,圍繞著畫皮和蔣天賜父子說在地下迷宮裏遇到的事情。
畫皮想到剛剛的黃洳,拉過邢佳佳,簡單地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次,擔心:“主人,你說這黃洳會不會胡來啊。”
胡來麽?
真的會的。
隻要黃洳回到黃家,隻要靈二爺回到黃家,那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
“黃洳的性格自私又猜忌,而靈二爺霸道又無恥,所以找到那麽多黃金和靈玉必然兩人會因為分贓問題鬧矛盾。看來這兩人是崩了——”畢方通過寥寥數語就猜了個七七八八的。
“我比較好奇黃洳中的毒,是從哪裏來的?”邢佳佳微微搖頭。
按照畫皮所說,鮫毒是非常珍貴的,恐怕連靈二爺都不太舍得用吧,這次居然用在了黃洳的身上,其中恐怕也別有滋味吧?
“黃洳膽子極大,怕是她原本想拿鮫毒給靈二爺的,想要殺人滅口奪寶,但是一不小心被靈二爺反製住。靈二爺一怒之下,就將鮫毒送給了黃洳。”畢方冷哼一聲說道。
這樣也是有道理的。
“不管怎樣,咱們去黃家一趟吧。畢竟那裏有咱們的委托人。”邢佳佳回到茶樓裏,還來不及坐一坐呢,就又要出門了。
“我們去嗎?”
“主人主人,我們也要去!”
“就是就是!”
“黃洳太可惡了!”
魑魅魍魎四隻爭先恐後地起跑到邢佳佳麵前,極為活躍地懇求道。
“最後的戰鬥就要開始了。”邢佳佳看著蔣緯和蔣天賜,再看一眼畢方,任何怎道,“我不在的時間裏,就拜托你們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蔣天賜和蔣緯對視一眼,點頭:“老板,你放心吧,交給我們!”
畢方雖然很想陪著邢佳佳,但是他也明白,現在茶樓才是核心,蔣緯和蔣天賜不容有失,他點頭:“朱雀兒,你放心,他們倆的安全交給我了。”
邢佳佳莞爾一笑,隨後人影消失在了當地。
黃家。
靈二爺和黃健比黃洳回家要早,而他們回去黃家的時候,發現黃金居然也在,而舒姨正在侍候在一旁。
靈二爺對黃洳非常的不滿意,但是他對黃金卻不是。
黃金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眯著眼睛唱戲,一看到兩個祖宗回來了,立刻起身笑道:“靈二爺,黃公子,你們回來了!”
黃健冷哼了一聲,側眼看黃金:“黃老板,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啊!剛剛差點殺了靈二爺!”
殺了靈二爺?
黃金傻眼了,甚至是舒姨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呢?
黃洳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已,靈二爺是什麽人,他可是玄道高手啊,黃洳怎麽可能殺了他呢?
黃金是如何的寵愛女兒,哪裏能讓別人說自己的女兒半句不是,他頓時賠笑:“靈二爺,黃公子,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小女——”
“黃老板,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啊,好厲害的女兒!偷了我的寶囊,浪費了我那麽多的寶貝,哼哼,如果不是黃健救我,恐怕我就永遠都回不來了。”靈二爺語氣低沉,補充一句,“到現在,我中了她的定身珠,還沒有恢複過來呢。”
“她還妄圖用鮫毒去殺死靈二爺,黃老板,你的女兒好膽色啊!”黃健這哪裏是誇人,分明是罵人。
“還有我的金絲鎖,也廢在她手裏了。”靈二爺接著盤點自己失去的寶貝,一陣肉疼。
接二連三,真是接二連三啊!
兩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由不得黃金和舒姨不信了,他們倆麵麵相覷:難道這些真的是小洳做的?
看來他們是真的不信了。不過沒有關係,他們不信,有的是方法讓他們信。
“黃老板,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呢。”黃健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啊,恭喜,恭喜什麽?”黃金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黃健的目光落在了舒姨的身上,準確地說是她的肚子上,他微微一笑:“恭喜你要當爹了。”
當爹?
黃金更愣了,他的女兒黃洳已經長了那麽大了,他早就當爹了。這平白的一句當爹,是什麽意思?
黃金忽然注意到,舒姨的臉色倏地蒼白了幾分,身體居然發抖了。他擔心地問道:“小舒,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舒姨強撐著,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來,搖頭:“沒有,我沒事。”
黃金擔心極了:“怎麽會沒事呢?你看看你的臉色,真是難看。一會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黃老板不用費心思了,難道你不知道孕婦臉色不好是很正常的嗎?”黃健頗有意味地指點道。
孕婦?
黃金倏地回頭看黃健,驚訝:“你說什麽?小舒她懷孕了?”
舒姨的臉色更蒼白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一個時間,這樣的一個場合,她懷孕的事情被暴露了出來,黃金知道了!
怎麽辦?
該怎麽辦呢?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都要當爹了,居然不知道?黃老板,你這個爸爸當的可是不夠格啊。”黃健搖搖頭。
黃金一下子沒有接受這個事實,愣愣地看著舒姨不說話,幾秒鍾後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事實,高興地捧著舒姨的雙手,幾乎都要語無倫次了:“太好了小舒,我們有孩子了……我太高興了,謝謝……”
和夢裏的是一模一樣啊。
舒姨看著黃金激動高興的臉,心裏湧起了一陣感動:她覺得為了黃金,受多少難,吃了多少苦也是值得了。
這一句辛苦,這一句高興,她足夠了。
“黃老板,你是高興了,可是有人容不得你和舒姨的孩子啊,相方設法地想要殺掉舒姨和這個孩子。你說,你該怎麽辦?”黃健饒有意味地看著黃金,想看看他的反應。
果然,黃金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我黃金的孩子,是誰?我絕對饒不了他!”
“換做其他人,你肯定不會饒了她,如果這個人是你的寶貝女兒呢?”靈二爺瞅著黃金盛怒的表情,開口了。
舒姨忽然間淚如雨下。
黃金愣住了:小洳,小洳怎麽會殺死自己的親弟弟或者妹妹呢?
“黃老板,你是不信吧,不如這樣,我們來做一個試驗如何?”黃健提議道,轉頭看了看舒姨,“不過這個要請孕婦配合一下。”
舒姨愣了愣,然後她聽到自己的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答應他。